第19章 純得很
欲囚 by 石酒月
2024-5-1 22:22
冬日的壁爐炙烤著雪夜,屋裏壹派暖洋洋,剛才跑掉的小男孩蹲在壁爐前摸橘貓。而陷在椅子裏的人斜對著門口已經朝向北壹看過來了,他久不挪開視線的動作也讓他邊上的易書以及……易書的愛人也壹起望了出來。
易書不著痕跡地和寒徹對視壹眼,又看了看像是沒什麽反應的寒邃,起身拉了壹個椅子招呼向北壹:“北壹,醒了?先進來,外面冷,餓了吧?進來坐壹會兒咱們就吃晚飯。前面去敲門沒見妳應,估摸著妳是在睡覺。”
易書的聲音親親和和的,不見生疏,向北壹想說不了,但看著易書臉上那親切又格外明顯的微笑,最後還是進去了。
“我們搬桌子在這吃吧,打個小火鍋怎麽樣?”前半句易書是對著他愛人說的,後半句則望著他和邊上的人問。
向北壹聽到那人回了壹句“隨便。”可能是烤了火的原因,聲音沒有前幾次那麽沈和冷。
向北壹琢磨了壹下易書話裏的意思,也沒想到易書是讓他和他們壹起吃。農莊是按照客人指定的菜單提供餐食的,他原先只想要壹份粥。
看著壁爐裏跳躍的火苗,他心裏不知道想著什麽,最後聽到自己應了壹句:“都可以。”
易書和他愛人出去備食材了,連同小男孩也被易書牽著出去了,暖烘烘的屋裏壹時間只剩下兩人壹貓。
“壹個人?”那人往壁爐裏添著柴火,突然問他。
聲音不大,但冷不丁的出聲還是讓向北壹的神經跳了壹下,他看著橘貓心裏微微無語,“嗯。”
“那挺巧。”
向北壹視線壹直落在橘貓身上,聞言磕了磕眼皮,沒再搭話。
向北壹出門時穿得厚實,此刻面前壁爐裏的火有些過旺了,他想把椅子往後蹬開壹點,但雙腿都使最大力了也沒見挪動壹絲,明明易書剛才很輕松就搬過來了。
向北壹低頭看了看椅子腿,沒看出有什麽異常,也沒再執著,松開扶手解下圍巾,又解開外套上的牛角扣,抱著圍巾窩進椅子裏,繼續看貓。
也不知道橘貓是不是被他看煩了,突然起身繞到了那人的腳邊蹭了蹭,然後突然跳上了那人的膝蓋。
向北壹:“……”
寒邃撚著手指,不動聲色地收回壹直落在那段白皙修長的脖子上的視線,忍著要把橘貓揮下去的沖動,拎起橘貓壹條後腿朝向北壹遞了過去,“妳……要摸嗎?以前見妳在小區摸野貓。”
“喵????!”
“……”向北壹看著他那獨特的抓貓方式,額角跳了跳,最後還是伸手接了過來。
寒邃看了看抱著貓的向北壹,又看了看自己抓貓的手,到底還是起身出去了。
洗完手,寒邃拐去了廚房,看到他進來,易書好笑地挑了挑眉,“怎麽過來了?”
“洗手。”
易書看了眼寒徹,又往他垂在身側洗得通紅的手瞥了壹眼,沒再說什麽。
其實易書對於寒邃和向北壹之間了解並不多,僅限於偶然間見過壹次向北壹的照片,得知寒邃喜歡這麽壹個叫向北壹的人,喜歡得深,又礙於壹些原因,遲遲沒有靠近,導致幾年了人家都沒認識他,所以這喜歡也就多了些純情。
這些都還是聽喝大的林洋吐槽才知道的,易書當時驚訝不已,畢竟純情可不像寒邃的風格。除此之外,寒邃在背後都做了些什麽他也自然不了解。
“調料碟得搬過去再調,不知道他喜歡什麽口味的。”易書說。
寒邃:“不用,我調。”
“妳調了他不喜歡的話等會還是得跑壹趟。”
寒邃沒再回話,已經拿著碟子上手。寒徹沖易書搖搖頭,易書無奈又好笑地由他去了。
向北壹第壹次聽到寒邃的名字,是因為易書端著東西從門外走進來的時候喊了聲寒邃的名字。向北壹當時在往壁爐裏添柴火,聞聲疑惑地轉頭,尋思易書剛剛說什麽了?然後就聽到桌邊的人似乎皺了皺眉,沒什麽語氣地“嗯”了壹聲。
寒歲?向北壹余光瞥了眼折騰火鍋底的寒邃,想名字倒是很無害的。未了又倏地發覺,原來自己把這人劃分在了有害的陣營。
讓向北壹再壹次心裏起了波瀾的則是寒歲突然管壹直不怎麽出聲的易書的愛人叫小叔。
進門的時候他還想著怎麽到哪都能看見這個人呢?多少有點煩。結果是自己跑到人家家裏來了……
向北壹戳著手心,心裏壹時間也不知道什麽滋味。
飯吃到壹半,易書看著頻頻蘸調料碟的向北壹,心裏挺驚訝,瞟了壹眼正往熱鍋裏下魔芋豆腐的寒邃,再看著他單純順手似的往向北壹的盤子裏撈了壹大勺羊肉和煮好的魔芋豆腐。
而向北壹看著冷不丁堆滿他盤子的食物,咬著筷子楞了楞,余光往寒邃那瞥了壹眼。
“有忌口嗎?”寒邃的假把式打得很足,像是順手壹動又後知後覺般,“不吃可以放我碗裏。”
桌對面的易書覺得該讓他們兩自己吃這頓飯的,也沒想到寒邃能有這樣壹面,堪稱溫柔了。他和寒徹對視了壹眼,都低下了頭假裝沒看到滾滾熱氣後的景象。
從吃飯開始桌上的氣氛就被易書調和得很熱乎,像屋裏的壁爐,燙得慌。向北壹此刻也不好幹壹些冷場的舉動,門牙松開筷子,回:“沒有,謝謝。”
確實沒有,桌上很多東西甚至調料碟的味道都是他喜歡的,魔芋豆腐更是他的最愛。
“沒有就多吃點,瘦得像要病死的猴。”
向北壹:“……”
易書:“……”連寒徹都沒忍住瞥了他壹眼。
瘦得像要病死的猴後面再沒自己動過手從鍋裏夾東西,連帶著對面兩人的碗裏都被寒邃堆滿了東西。
寒徹看著自家媳婦碗裏的壹堆鍋底料,在桌子底下忍無可忍地擡了擡腳。
於是向北壹突然就被寒邃抖動的膝蓋撞了壹下,夾在筷子裏的肉壹激靈就又掉回了碗裏。
向北壹有點莫名其妙地看了寒邃壹眼,只見對方像沒事人壹樣,並且又遞過來壹勺子肉。
“……”向北壹眼疾手快把碗著挪開,擋著口,“我吃不完了,妳自己吃吧,謝謝。”
最後那勺子肉放到了易書碗裏。
飯後農莊裏的員工來收拾桌子,向北壹留下來了,玩遊戲,很幼稚但很上頭的遊戲????打三公,壹人三張牌,點數最小的人聽從點數最大的人指揮做出懲罰,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也沒能玩幾局,向北壹就迷迷糊糊沒有意識了,每壹次點數都是他最小寒邃最大,然後寒邃拿了壹瓶紅酒,壹百毫升的杯子,壹次半杯。
那瓶酒度數很低,易書看著滿面發紅呼吸綿長的向北壹,無奈笑了笑,“小家夥酒量淺的,妳這不是使壞嗎?”
寒邃把手裏的牌洗好碼到壹邊,起身抱走向北壹,留下易書和寒徹兩人面面相覷。
寒徹:“挺親妳。”
易書:“?”
寒徹往向北壹坐的那位置擡了擡下巴,易書笑了壹下,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回他:“妳和小寒都面冷,不熟悉的話看著讓人發怵。”
“不去勸勸?”
易書:“小寒在感情這方面心純,不會做什麽的。”
到底是親叔叔,寒徹看了壹眼易書,在心裏嗤了壹聲:那小子心純的話,這天底下的人就沒幾個是不純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