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登門求和

　　“大哥，我……”蔡國想出聲分辯。蔡國富大手壹揮，壹下子把蔡國洪的話堵了回去：“國洪，妳就說吧，現在材料都在人家的手裏，妳打算怎麽辦吧？”
　　蔡國洪頭壹下子低了下來，說道：“大哥，我，我想請妳出面……”
　　“我出面？我能為妳出幾次面？”蔡國富用手敲著桌子，冷冷地說道：“妳這樣闖禍，總有壹天會連累到我的！”
　　蔡國洪就蔫在那裏，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囁嚅著不敢說話。
　　蔡國富懶得看蔡國洪，他大口抽著煙，腦海裏盤算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最後他像是下了決心，壹把拿過煙灰缸，把煙狠狠地在裏面摁滅，又把煙灰缸推開，這才開口說道：“國洪，妳必須離開邙北市！”
　　“什麽？”蔡國洪驚訝地擡起頭來，他呆呆地望著蔡國富，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他看到蔡國富肯定地眼神之後，這才猛然喊道：“不，大哥，我不要離開邙北市！”
　　“妳不要離開邙北市？”蔡國富冷笑壹聲，身子往後壹靠，斜睨著蔡國洪，“國洪，那妳告訴我，審計局那壹關怎麽過？”
　　“大哥，難道妳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蔡國洪壹下子被蔡國富點到死穴，像泄了氣的皮娃娃壹般，軟塌塌地縮在沙發上。
　　蔡國富嘆了壹口氣，對蔡國洪說道：“國洪啊，我是看著妳長大的。如果有別的辦法，我壹定會幫妳想，但是這壹次，除了離開邙北市外，怕是沒有別的辦法了。”他站起來，端起茶杯，來到沙發前，緊挨著蔡國洪坐了下去。
　　“國洪，咱們今天先不說妳在邙北市做的其他事情，單單是妳下手對付劉光輝的那個女人，這件事情都做的不對。妳可知道，劉光輝並不是壹般人，他身後是常務副省長趙強，妳壹旦做了這件事情，就是和劉光輝結成了死敵，即使妳把劉光輝弄了下去，過後趙強會放過妳麽？只要他逮住機會，肯定會對妳下手。妳又不知道檢點，到處都留下漏洞，雖然說我可以護著妳，但是我可以護妳幾次？總有我護不動的時候吧？就比如這次。只要劉光輝那鐵了心的要整妳，那些邙北市礦山設備廠改制的材料足以斷了妳的政治前途啊。”蔡國富語重心長地說道。
　　“大哥，那也是因為劉光輝欺人太甚。他去向武衛平告我的黑狀！”蔡國洪小聲辯解道。
　　蔡國富端起茶杯，喝了壹口茶，說道：“國洪，妳想過沒有，劉光輝為什麽會那麽做？政治本來就是壹個鬥爭與妥協的產物。不能光鬥爭不妥協。在很多時候，妳要恰到好處的分給對手壹點利益，不能什麽利益都被妳壹個人占去了，那麽對手會不奮起抗爭嗎？再者說來，劉光輝即使去武衛平面前告妳黑狀，也並不是完全把妳逼到絕路上啊，妳當時還有很多對策可以做。但是妳壹動劉光輝的那個女人，劉光輝只有被雙開的下場。所以這場鬥爭就變成妳死我活的爭鬥了。”
　　“大哥，劉光輝他現在做，也是誠心把我往死路上逼，那些材料到了他們手上，我的結局恐怕比劉光輝還慘！”蔡國洪說道。
　　“國洪，問題就在於這裏。當初妳對劉光輝既然下了死手，那必須全力以赴，不留任何機會給對手。可是妳偏偏撲了個空，讓那個女人消失了。妳既沒有拿著對手的把柄，還樹立了壹個死敵。”蔡國富搖頭說道，“現在輪到劉光輝反撲，他壹下子就抓住了妳的死穴啊。現在形勢顛倒過來，主動權在劉光輝手中，妳現在不選在退讓，妳想劉光輝就會這樣放過妳嗎？”
　　蔡國洪這個時候已經徹底明白，大哥蔡國富也是沒有辦法了，他聲音低沈地說道：“大哥，既然和劉光輝成了死敵，即使我選擇退讓，離開邙北市，他就會放過我了嗎？”
　　蔡國富沈吟了壹下，說道：“這個問題妳不要擔心，由我來安排便是，只要妳同意離開邙北市，我就有把握把這件事情壓下去。”頓了壹下，蔡國富又說道，“當然，我也不會太便宜那個姓劉的小子的，他既然敢動我蔡國富的弟弟，那麽，他多少也得付出壹點代價！”說到後面，蔡國富嘴唇上掛了壹絲輕蔑的笑。
　　“大哥，妳看著辦吧，我壹切都聽您的安排。”蔡國洪也是當斷則斷之人，這時候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也就不患得患失了，離開邙北市又怎麽樣？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江東子弟多才俊，卷土重來未可知！只要我度過了眼前這個難關，假以時日，我蔡國洪還會東山再起的！
　　“那好吧！”蔡國富輕輕地拍了拍蔡國洪的肩膀，說道：“走吧，妳奔波了上午，也餓了吧？下去吃飯吧，咱哥倆好久沒有在壹起喝過酒了，今天就好好喝壹次吧！”
　　……
　　辦公桌上藍色的話機響了起來，趙強等電話響了兩遍，這才不慌不忙地接起了電話。
　　“趙省長您好，我是國富啊！”電話裏傳來壹個爽朗的聲音，“您現在有空嗎？”
　　趙強壹聽到蔡國富的聲音，就知道蔡國富是因為蔡國洪的事情打這個電話的。在趙強心目中對蔡國富、蔡國洪兄弟壹點都不感冒。尤其是蔡國洪，明知道劉光輝是他的秘書，在邙北市還咄咄逼人，打算置劉光輝於死敵。若不是趙長風消息靈通、反應迅速，替劉光輝解了圍，那麽現在劉光輝怕已經被雙開了吧？趙強作為省委常委、常務副省長，壹個在他身邊幹了六年的秘書卻被雙開了，趙強的臉上能有光嗎？所以趙強心中對蔡國富、蔡國洪兄弟也憋了壹肚子邪火。
　　這次趙長風又向劉光輝出主意，讓審計局從體改委拉走了邙北市礦山設備廠改制的所有資料，壹下子抓住了蔡國洪是軟肋，趙強就覺得非常高興。蔡國富即使再神通廣大，也不可能把那些白紙黑字的資料都變沒了。
　　對於趙長風的行為，趙強是打心眼裏贊賞的，趙長風這樣做，實際上是替他在下邊找面子，讓那些輕視趙強這個常務副省長力量的人也見識壹下，得罪趙強的人究竟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蔡國富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肯定沒有其他事情，壹定是為了弟弟蔡國洪的事情過來服軟了。這個時候過來服軟，趙強覺得有點晚了。當初蔡國洪在下面對劉光輝咄咄逼人的時候，妳蔡國富又躲在哪裏去了。
　　趙強本不想見蔡國富，但是轉念壹想，不見又不好。畢竟蔡國富也是省委常委，他主動打電話過來，怎麽著也得給個面子吧？下邊人再鬥的厲害，上面的領導之間還是要維持壹個表面上壹團和氣的嘛！但是也就僅僅是壹個見面而已，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幾乎不可轉圜。趙強想了壹下，覺得見面可以，但還是要把自己的態度亮明，於是他就說道：“蔡書記，我四點鐘要去見壹個代表團。”現在是三點半，也就是說，留給蔡國富的時間只有十多分鐘。
　　“趙省長，那我現在過去吧，就說兩句話。”蔡國富笑呵呵地掛了電話。對於趙強的態度，蔡國洪心中也有些不爽，但是沒有辦法，誰讓弟弟蔡國洪的把柄在人家手中捏著，主動權現在在趙強手裏呢？為了這個不爭氣的弟弟，蔡國富只有放低身段了。
　　十分鐘後，蔡國富出現在趙強的辦公室。趙強笑臉相迎，親熱地把蔡國富讓在沙發上。
　　“小黃，泡茶！”趙強招呼壹聲，秘書小黃就過來為蔡國富泡上熱茶，端了過來。
　　“趙省長的茶好香啊！”蔡國富嗅了壹嗅，笑道。
　　趙強淡淡壹笑，既然蔡國富和他打太極，他也樂得奉陪，反正現在著急的不是他，於是就笑呵呵地說道：“蔡書記客氣，這壹點碧螺春也能入得蔡書記的法眼？”
　　“趙省長，這明明就是頗為難得的上品碧螺春嘛！”蔡國富說道，“不知道趙省長這裏還有沒有富余的？走的時候讓我帶上壹點。”這話討好的意思頗為明顯。
　　“這恐怕是最有壹聽了吧？”趙強笑著說道：“若是蔡書記喜歡，來年開春的時候，我讓人給蔡書記送去幾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