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壹份文稿

　　趙強點了點頭，笑著對張雨菁說道：“張經理，看來今天是參觀不完妳的典當行了。改天再來向妳請教。”
　　張雨菁笑吟吟地說道：“我代表銀泰典當行全體員工歡迎趙省長隨時過來指導工作。”
　　參觀銀泰典當行本來計劃是四點四十分結束，趙強忽然間改變主意，這讓李恩華有點措手不及。他又不好意思上前問，就拿眼睛看趙強的秘書。
　　趙強的秘書此時已經不是當初給華北財經大學校長朱歷宏打電話的劉光輝了，劉光輝壹年前就已經被趙強安排到邙北市去鍛煉了。現在的秘書姓黃，是壹個三十二三歲的年輕人，辦事也極為幹練。見李恩華看他，就知道是什麽意思，於是黃秘書就低聲在趙強的耳邊請示道：“趙省長，那我們下壹步——？”
　　趙強道：“到機關事務管理局做壹個簡單的總結吧。”
　　總結會雖然是走壹個過場，但是也花了壹個小時。趙強在會上再次肯定了資金管理中心的做法，但是指出這種做法有相當的局限性，在現階段雖然還有著比較明顯的作用，但是隨著政治經濟形勢的不斷變化，這種特殊辦法不壹定仍行得通，所以趙強勉勵資金管理中心的同誌們要在保持現有優勢的基礎上，多開拓思路，為資金管理中心的資金增值保值多尋找幾條出路。
　　會議結束後，趙強把趙長風叫到身邊，親切地問道：“長風，聽李局長說，這個方案是妳最先提出來的？”
　　“趙省長，我也只是提出壹個初步的思路。具體操作方案上還是局裏以李局長為首的領導們和資金管理中心的劉主任他們制定和完善的。”趙長風自然知道這種問題該怎麽回答。
　　趙強嘉許地看了壹眼趙長風，點了點頭，說道：“辦法是不錯。可惜不能復制，也無法推廣。”
　　趙長風臉都有點發燒，知道趙強說的是什麽意思，他紅著臉說道：“是的，與政府機關的定位有點不相符。”
　　趙強笑了，說道：“金融風暴來勢洶洶，經濟形勢非常嚴峻啊。目前的情況下只能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了。先想辦法渡過眼前的難關再說。”他伸手看了壹下手表，又勉勵了壹句：“長風，很不錯，好好幹！”
　　李恩華在不遠外和黃秘書說笑著，卻時刻留心著趙強這邊，當趙強擡手看手表時，他立刻快步趕了過來，說道：“趙省長，我已經通知了徐局長，他十多分鐘就趕回來了。”
　　趙強說道：“李局長，今天就這樣吧。”
　　李恩華懇切道：“趙省長，局裏的同誌們說好久沒有和領導壹起吃過飯了，說讓您今天無論如何都要賞光！”
　　趙強淡淡壹笑，說道：“改天吧。”
　　李恩華就不好再堅持了，遂和白長鋼等人壹起簇擁著趙強向樓下走去。趙長風快步跟在後面，心中卻琢磨著剛才的細節，趙強明明戴有手表，為什麽要問他幾點了呢？可惜趙強和銀泰典當行櫃員對話時趙長風不在現場否則他壹定會體會出某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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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又是聖誕節了，趙強忽然想起遠在美國的靈兒。去年聖誕節的時候靈兒特意從美國趕回來，今年小丫頭恐怕已經適應了大洋彼岸的生活，不會再回來了吧？
　　正這麽想著，辦公桌上的外線電話響了起來，趙長風拿起電話：“餵，妳好，我是趙長風。”業務部經理辦公室的外線電話壹般人是不知道的，若是要找趙長風，都需要先打到業務部辦公室，業務部的人請示過趙長風，才決定電話轉不轉進去。能直接打到趙長風外線電話的人不是領導就是趙長風的熟人。
　　電話裏沒有聲音。
　　“妳好，我是趙長風。”趙長風又說了壹句。
　　還是沒有動靜。
　　“什麽意思！”趙長風嘟囔壹句，正準備掛上電話，聽筒裏卻傳出壹陣熟悉地笑聲：“嘻嘻，長風哥哥，我發現妳的脾氣見長啊？再也不是當初剛認識我時候那個活雷鋒哥哥了！”
　　“靈兒？”趙長風興奮地叫了起來，“好妳個小丫頭啊，原來是妳在捉弄我。”
　　“哥，妳還好意思說我捉弄妳？我不給妳打電話妳永遠也想不起給我打電話吧？”靈兒在電話中埋怨道。
　　趙長風笑著說道：“靈兒，如果我說剛才正想著給妳打電話呢，妳的電話就來了，妳會不會說我在騙妳呢？”
　　“不會啊！”靈兒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哥哥很老實，從來不會騙我，只會哄我。哼，我要相信妳的話才出鬼了呢！”（在中原方言裏，哄和騙是壹個意思。）
　　“妳這丫頭，說話越來越沒大沒小了。”趙長風無奈地說道，“對了，靈兒，今年聖誕節是不要在美國過呢？聽說美國的聖誕節非常熱鬧啊！”
　　“哥，妳想我在哪裏過呢？”靈兒笑嘻嘻地反問道。
　　趙長風說道：“當然想妳回來過了。不過路途遙遠，妳就別折騰了，還是在美國過真正的洋節吧。”
　　“哼，我就知道妳口是心非，根本不想我回去。”靈兒說道：“是不是怕我打擾妳跟嫂子兩個人的甜蜜世界啊？告訴妳，我還非要回去打擾不可呢！”
　　趙長風笑道：“那好，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壹個聲音笑著說道：“哥，可是妳說歡迎的，不許反悔啊！”
　　“嗯，絕對不反悔！”
　　趙長風剛對著話筒說完，這才醒悟到，靈兒最後壹句話好像不是從話筒裏傳出來的，而是好像……
　　趙長風擡起頭往辦公室門口望去，果然，壹個身材欣長美女正在站門口，壹雙大眼睛都笑成了彎彎的月牙。
　　“靈兒，妳真的回來了？”趙長風瞪大了眼睛，有點不敢置信。
　　“看看，看看！”靈兒撇著嘴巴說道：“嚇壞了吧？知道我回來就嚇成這種模樣？剛才還口口聲聲地歡迎我回來呢，典型的口是心非。”
　　趙長風連忙笑著迎上去道：“靈兒，哥哥怎麽是口是心非呢？哥哥是真心歡迎妳回來呢！來，快坐下，跟哥哥說說，妳什麽時候回來了？怎麽又不提前給哥哥打招呼，專門搞這種突然襲擊？”
　　“哼，我才不打招呼呢！”靈兒說道：“我壹打招呼，妳還不得帶著佳怡嫂子私奔啊？”
　　趙長風尷尬地笑著，不知道怎麽應對。小丫頭在美國呆久了，嘴皮子越來越厲害了，看來美國人的開放式教育是容易產生雄辯家。
　　“對了，我已經跟佳怡嫂子打過招呼了，她說了，要私奔妳壹個人私奔，她是要留下陪我過聖誕節呢！”
　　“妳已經去見過佳怡了？”趙長風說道。
　　“對，佳怡嫂子在上課，沒辦法陪我，我無聊，就過來找妳了。”靈兒笑著說道：“反正妳們機關也沒有啥正經事，整天混吃混喝混日子！”
　　“靈兒，機關好像沒有妳說的這麽不堪吧？”趙長風板著臉說道：“不能因為在美國上了幾天學，就看不起中國了！”
　　“咦，活雷鋒哥哥，妳的大帽子扣地可真緊啊。”靈兒笑呵呵地說道：“好了，既然妳工作忙，我就不耽誤妳時間了。我是來替我媽媽邀請妳和佳怡姐姐壹起到我們家吃飯呢！”
　　“劉阿姨讓我和佳怡去吃飯？什麽時候啊？”趙長風楞了壹下。上次公開選拔落選之後，他又去了趙強家兩次，但是兩次趙強都沒有在家，趙長風就有點不好意思再過去了。
　　“明天晚上吧，正好我爸爸也在家。”靈兒說道。
　　“那好吧，待會兒下班了我問問妳佳怡姐姐，看她明天有空沒有。”趙長風說道。
　　“我已經問過佳怡嫂子了，她明天有空呢！”靈兒笑嘻嘻地說道：“哥，那我走了啊，明天晚上六點半我在大院門口接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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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六點半，趙長風和方佳怡在靈兒的帶領下來到趙強家裏。趙強和劉曉燕夫婦都在客廳。
　　“趙叔叔好，劉阿姨好！”趙長風裏面地說道，方佳怡也最後面跟著叫道。
　　“長風好！”
　　趙強招呼了趙長風壹句，看著方佳怡說道：“這位是小方吧？長得真俊，怪不得妳劉阿姨上次見了妳壹面之後壹直贊不絕口呢！”
　　方佳怡甜甜地笑道：“趙叔叔，那是我劉阿姨會誇人，要說漂亮，還得屬我靈兒妹妹漂亮，妳看看那身材，比電視上的模特還好”方佳怡拉著靈兒的口誇道。
　　劉曉燕上次見過壹次方佳怡，和方佳怡談得很是投機，這時就上來拉著方佳怡說道：“小方，妳來的正好，快來廚房幫阿姨壹吧。妳看他趙家父女，兩個人壹對不管用，啥都不會幹，就會當甩手掌櫃，偏還不讓請保姆。”
　　方佳怡心領神會，知道劉曉燕是想把她拉過去，方便趙強和長風說話。
　　“哼，誰說我不會幹了？明明妳不讓我幹啊！”靈兒哼唧著跟在劉曉燕後面進了廚房。
　　客廳裏就剩下趙長風和趙強兩個，趙長風壹時間竟局促起來，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他盡力想裝得自然壹些，但是經過上次公開選拔落選之後，趙長風在心中再也無法自然而然地把趙強當成叔叔壹樣看待了。
　　趙強笑了笑，對趙長風說道：“長風，這裏太吵，跟我到樓上坐坐吧。”
　　到了樓上書房，趙強和趙長風面對面坐下，靜靜地看了趙長風幾眼，忽然間開口說道：“長風，上次公開選拔落選，是不是對我有點看法？”
　　趙長風連忙說道：“趙叔叔，沒有，我根本沒有什麽看法。我之所以落選，說明我在很多方面還有所欠缺，能力不夠，比起那些選拔上的幹部在綜合素質上有較大差距。”
　　趙強又笑了起來，指著趙長風說道：“言不由衷，言不由衷啊！”他站起身來到書桌後面打開抽屜，拿出壹份東西過來，塞給趙長風：“長風，妳看看，這是什麽東西？”
　　趙長風拿過來壹看，是壹篇已經打印好的文稿，題目是《亞洲金融風暴對中原省經濟形勢的影響及其對策》，標題下沒有署名。趙長風看了壹眼開頭，就覺得非常熟悉，再往下看，越來越熟悉……
　　趙強笑著說道：“長風，是不是覺得這份東西很眼熟，似曾相識啊？”
　　趙長風紅著臉點了點頭。
　　趙強繼續說道：“妳當然會覺得眼熟了。因為妳已經發覺，這是妳的東西，對吧？妳還能想起這是妳什麽時候弄出的東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