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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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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3章:土崩瓦解的聯盟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6

  窗外倒掛著個夜探水榭的嶽女俠,掛在那裏氣得牙癢。
  果然有狗!
  窗紙被悄悄戳破,探入壹根管子,吹入壹股迷煙。女俠悄悄揮手,壹群蚊子從管子裏鉆了進去,烏泱泱的。
  紅影壹閃,女俠跑路不見。
  遠處悄悄跟過來偷師的淩若羽驚為天人,這是我師父嗎?
  很可惜這只是女俠的小小泄憤,對裏面的狗男女們是沒有用的。
  迷煙肯定無效,就算是靈族養的蚊子也不可能近得他們的身,趙長河壹個神念沖擊就全死了。能起到的也就是那壹會兒的嗡嗡嗡,以及宣布:妳們的奸情被發現了。
  膈應壹下就好了,想必那之後他們也很難繼續激情纏綿,起到了打斷效果。
  嶽紅翎是這麽想的,很可惜事兒做到壹半的狗男女壓根不在乎,弄死了蚊子之後沒事人壹樣繼續。
  其實對趙長河而言,今晚的雙修別有其他意義,並不僅僅是陪久曠的晚妝親熱。
  在傍晚那會兒深感歲月之變,那會兒對修行是有很大觸動的,只不過事情紛雜,沒有好好靜心感悟修行的氛圍和時間。如今壹切安定,那壹剎觸動心弦的晚妝就在陪伴雙修,柔情蜜意之中修行的感悟也就紛至沓來。
  以往通過天書去感時空之變,也穿梭過歲月長河,那都不壹樣。
  從來沒有如這次直觀的感受。壹覺醒來,當年雄姿英發的友人白首,子孫繞膝;回眸而望,晚妝容顏依舊,靜立江南。那壹剎的觸動給十頁天書都換不來,因為那是真正歷經歲月才能有的。
  便如老人們經歷的人生厚重,遠遠不是少年們從書中看看就能感同身受,沒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
  或許這三十年沈眠,真正的價值並不是如嫁衣神功般重修壹輪的返璞歸真,而是沈澱了歲月。
  唐晚妝微微喘息著半睜迷離的眼,她感覺雙修中往返的能量比先前更濃郁,長河好像實力又在漲。連帶著自己和抱琴的能量也在漲。
  更為玄奇的體驗是,床榻之上明明吭哧吭哧地在耕耘,動作大得很,而壹層白色煙霧環繞周圍,卻是絕對靜止。壹群蚊子繞在更外圍,同樣被定身似的靜止在半空,環境奇詭難言。
  時空靜止?
  半邊流逝,半邊靜止。
  唐晚妝忽地身軀壹震,即將抵達高峰。
  趙長河動作忽止,聲音此時傳來:“還晾不晾著我了?”
  唐晚妝氣急:“妳這時候說這個?”
  妳不是在修行嗎,這分心多用毫無阻礙就是伱們禦境三重的意義?
  趙長河不依不饒:“晾不晾?”
  “不、不晾了……”
  “那要說什麽?”
  唐晚妝輕咬下唇,低聲呢喃:“長河……我好想妳……”
  “轟!”攻速暴漲,最後的攻擊來臨。唐晚妝識海猶如被雷霆電過,再也組織不起思緒,也再沒有言語。
  趙長河抱過身邊的抱琴,打算繼續。
  抱琴呻吟:“爺……我沒休息夠……”
  趙長河點了點她的嘴唇:“那就發動天賦?”
  抱琴似幽似怨地看了他壹眼,縮了下去。
  唐晚妝微微恢復清明,輕啐了壹口,小狐媚子哪學的……
  哦,我們以前壹起看圖學的,那沒事了。
  看著抱琴侍奉的樣子,唐晚妝猶豫了壹下,勉力湊了過去,親吻在他的胸膛。
  趙長河低頭看著萬人敬仰端莊優雅的丞相大人俏臉紅撲撲的樣子,看得目不轉睛。
  唐晚妝聲如蚊訥:“別看了……明天我還不知道怎麽面對她們呢……”
  “只要我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唐晚妝也覺得,抱琴不尷尬,自己也就不尷尬了。
  她侍奉片刻,主動地慢慢往下滑,和抱琴湊在了壹起。
  他太強了,兩個人感覺都不夠。
  …………
  次日壹早,壹大家子聚在後院吃早餐,所有人的眼睛有事沒事都在打量唐晚妝主仆倆。
  淩若羽不停偷偷去看餵蚊三人組的表情,重點看看他們臉上有沒有包。最終發現表情沒有異樣,臉上也沒有包。
  可惜可惜,想象中的三個人被迷暈躺在那裏餵蚊子的場面沒有發生,淩若羽覺得以後自己行走江湖的時候倒是可以試試這個套路。
  除了嶽紅翎師徒之外,別人並沒有吃飽了撐的去張開神識窺測其他人有沒有偷吃,如今大家只能確定趙長河昨天睡在抱琴屋裏。
  唐晚妝沒有公然明示自己已經當狗偷吃了,但她那被滋潤得容光煥發白裏透紅的俏臉、整個人如同盛放的海棠,春風嫵媚,美得不可方物的模樣似乎已經證明了什麽。但她不承認,別人也沒法拿這種話來逼問,壹個個狐疑得看了又看。
  能看見的只有不要臉的抱琴,挨在趙長河身邊替他夾菜:“爺吃這個……”
  “哢嚓”,皇甫情捏斷了筷子。
  抱琴現在是奉姑爺命,公然秀恩愛給這群老女人看的。反正大帝從還是個菜鳥的時候就不慫皇甫情,現在也是壹點都不虛,皇甫情捏筷子動靜再大她也是跟沒看見壹樣,依舊媚意盈盈:“要不要抱琴用嘴餵?”
  說著還真銜了壹塊糕,小嘴兒湊到趙長河嘴邊。
  趙長河咬住了另壹端,狗男女柔情蜜意地分食了。
  “哢嚓”聲接連響起,唐家痛失好幾雙筷子。
  皇甫情忍無可忍:“光天化日大庭廣眾,妳也是堂堂相府長史,還要點臉不要了?”
  抱琴稀奇地看了皇甫情壹眼:“下官是相府長史、朝廷官員,只聽丞相節制,不受後宮管轄。”
  皇甫情七竅生煙:“本宮管不了大漢的官了是吧?”
  抱琴悠悠道:“太後管好自己宮中的嬤嬤就好。”
  三娘:“?”
  嬤嬤指誰?
  三娘拍桌揭底:“說好了都晾著他的,妳就這麽餓?”
  “我是餓啊,畢竟從來沒吃過。”抱琴說得理所當然。
  夜九幽拍桌:“要發騷躲起來發去,別在我們面前現眼!”
  抱琴道:“這是我唐家的地方,我愛在哪發就在哪發,客人管得著麽?”
  飄渺拍桌:“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什麽唐家的地方。”
  抱琴道:“我們爺就是王。”
  嶽紅翎拍桌:“真當沒人能治妳了是吧?”
  抱琴瞥了她壹眼:“有也不是帶娃老女人。”
  淩若羽:“……”
  在演戲刺激人的趙長河都快演不下去了,抱琴大帝這手托帝城獨戰蒼生的場面過於強悍,這可是壹群禦三,趙長河自己都A不過,感覺這群魔神之怒能直接毀了姑蘇。
  院外腳步聲起,崔元央按劍而來,到得桌邊也不知有意無意,直接就把抱琴擠到了壹邊,伸手去拿桌上的糕點:“本座緝盜捕賊處理後事折騰了壹整夜,妳們倒是逍遙,胡吃海喝的。”說完吧唧吧唧吃糕,目視唐晚妝:“丞相,下官人手不夠用,找妳借點人。”
  唐晚妝只得道:“應當的,崔首座盡管提。”
  崔元央壹把拉住抱琴的胳膊:“長史大人久隨丞相,經驗豐富,對鎮魔司工作熟稔,就她了。”
  “誒誒誒……等、等壹下……”抱琴被二話不說地架走,雙腿都被拖離了地面,那手裏還抓著糕呢。
  壹群女人齊刷刷轉頭目送抱琴被帶走,全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沒了抱琴,看妳現在還用什麽借口去爬唐晚妝的床。
  嶽紅翎抓起身邊的徒弟丟了過去:“央央把這個也帶走,她要歷練。羽兒記住,日常戰鬥不許動用星河。”
  淩若羽:“……”
  我還要看戲……算了,長史大人被拖走了,這戲多半也沒看頭了。
  趙長河心中同樣只有壹句抱琴被ban了,這局沒得打了……
  “那個……央央現在這麽能幹了嗎……”
  “咳。”唐晚妝清了清嗓子:“這些年鎮魔司大局都是央央在主持,勞苦功高。”
  “她怎麽都不看我壹眼?”
  “因為她也在晾妳。”飄渺道:“除了被拖走那個姓抱的,沒有別人這麽不要臉。”
  唐晚妝:“……其實抱琴姓唐。”
  嶽紅翎站起身來,敲敲桌子:“好了,礙事的沒了,長河跟我來壹下,我們談談孩子的教育問題……”
  壹群人都擡了下手,又放下了。
  每個人都有點借口和他談話,但最終沒有人搶得過教育問題,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趙長河被嶽紅翎拖走。
  “怎麽感覺味兒不對呢?”三娘悄悄問皇甫情:“我們不會被坑了吧?”
  皇甫情偷偷看了唐晚妝壹眼,不確定地說:“應該不會吧……姓唐的平日裏最是端著要顏面,嶽紅翎也是自命驕傲,理應不至於……”
  三娘也說服自己:“也對,又不是人人都是抱琴……按理這倆是最不會偷的兩個,我去偷都比她們的可能性高……”
  唐晚妝低頭吃飯。
  嶽紅翎所住的獨院裏,趙長河被揪著衣領子摁在院墻上,舉手投降:“妳、妳幹嘛?”
  嶽紅翎磨牙:“妳猜我把羽兒送走是想幹嘛?”
  趙長河:“……”
  這次是真的把孩子騙去打醬油了是吧?
  “說了都不許偷吃,唐晚妝堂堂大漢丞相,風姿氣度萬眾敬仰,居然第壹個偷!”嶽紅翎氣不打壹處來:“丞相偷得,俠客偷不得?”
  趙長河哭笑不得,正待說什麽,嘴巴已經被吻住了。
  壹切喧囂歸於無聲,氣鼓鼓的心情也在激吻之中變得溫柔,嶽紅翎揪著他的力氣漸漸變小,兩手慢慢松開衣襟,垂下,環抱住他的腰肢。
  趙長河也反抱過去,兩人壹邊擁吻著,壹邊進了屋。
  “哐”,房門被勾上,遮住了裏面的天雷地火。
  “這些年我帶著羽兒,心裏就總是在想,什麽時候我也有壹個自己的……也要壹個像羽兒壹樣聽話可愛的女孩子。”
  “那我們也自己要壹個……”
  正天雷地火呢,虛空之中傳來夜九幽的聲音:“若羽既然已經覺醒星河相關,我們從她這裏便可追溯夜宮所在,這事兒做完再研究妳們的孩子教育,又不急於壹……妳們在幹什麽!”
  嶽紅翎策馬馳騁之中,回過迷離的星眸:“啊?我們就是在說孩子的事情啊,只不過指的不是羽兒。”
  夜九幽氣得頭發都燃成了九幽獄火:“人類不足與謀!”
  正要消失不見,卻發現忽然動不了了,好像時光奇異地凝固。夜九幽心中微動,這奇怪的時停她當然是可以掙脫的,但只這麽耽擱片刻,男人粗壯的手臂已經抱了過來:“三十年來,妳偷偷摸摸的摸我親我多少次……別人裝晾著,妳也裝……”
  夜九幽:“……”
  就這麽壹個猶豫,已經被男人抱到懷裏,言語在耳邊吹動,撩進心裏:“來都來了,難道不想?”
  夜九幽咬著下唇。
  當然沒什麽不想,只是不習慣和別人壹起,夜九幽自命高人壹等,還沒想過有這樣的場面。之所以藏著他,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但是這場面真的發生的時候,夜九幽又覺得自己也沒什麽抵觸的,甚至還隱隱有點期盼。
  因為在他面前,她就會暴露出與秩序相對的放蕩。
  趙長河的手已經探入了紫衫,夜九幽看著馳騁的嶽紅翎,忽然在想,如果另壹個人是夜無名?那副場景會是什麽模樣?只是這麽想著,夜九幽就有了點要去了的感受,感覺那比什麽混亂混沌都誘人。
  男人吻了過來,思緒很快消亡。
  …………
  午飯。
  三娘和皇甫情眼珠子滴溜溜地在嶽紅翎身上打著轉,又狐疑地看看夜九幽,最後看了看唐晚妝。
  區區壹個上午過去,嶽紅翎與夜九幽身上都散發著和唐晚妝壹樣的迷人氣息,嫵媚盛放。那眉梢眼角都像綻開了似的,春風意暖。
  再看看飄渺臭著張臉,看上去就想找人打架。
  身為魔神對這類事兒本來不夠敏感,飄渺的情感波動相對也比較恬淡,但是當對方是夜九幽的時候,飄渺可敏感了,任何壹點小變化都很難瞞過她的感知。
  原來小醜是我們自己。
  晾啊晾啊的,原來是把男人送人了。
  尤其是飄渺,明明是第壹個發現他蘇醒的,要吃早吃了,生生憋成了吊車尾,那惱火簡直堪比當年遭遇夜無名的背刺。妳們姐妹倆都背刺我是吧?
  三人肚子都快氣痛了,互相使了個眼色,皇甫情淡淡開口:“此間事只剩壹些尾巴,讓鎮魔司處置即可,我們應該考慮下壹步動向了。現在長河既然復蘇,對於四象教來說也是夜帝回歸,教中需要壹場祭典。長河隨我們回京吧,也去看看遲遲。”
  面對這正兒八經的理由,趙長河也沒想太多,頷首道:“行。姑蘇沒有別的事情,確實該回京壹趟。”
  飄渺道:“九幽不是說,有了星河便可追溯夜宮所在?”
  夜九幽幹咳:“是啊。不過這需要壹些籌備……”
  飄渺道:“那就去籌備啊,妳沒事幹嗎?京師之事與妳何幹?”
  夜九幽:“……好吧,妳們且去京師。我去整理壹些所需之物,隨後便來。”
  趙長河感覺氣氛怪怪的,幹咳道:“思思說的定位天道呢?”
  吃飽喝足的唐晚妝和嶽紅翎心情曠達,都道:“這事本就是我們與抱琴在對接,就我倆去壹趟吧,許久未見思思,也有些想念。”
  “行,我去京師壹趟,回頭也去苗疆找妳們,都註意安全。”
  “當今世上,除了天外事,已經沒有什麽需要我們註意安全的地方了……”夜九幽磨了磨牙:“倒是妳要註意安全,別被人連皮帶骨生吞活剝了才是。”
  話音渺渺,人已不見,似是在飄渺的瞪視之中倉惶逃竄。
  唐晚妝嶽紅翎悠然起身:“那我也去西南,妳們壹路慢慢玩。”
  人馬鼎盛的後院很快零零散散,就剩飄渺三娘皇甫情三個人,惡狠狠地瞪著趙長河看。
  趙長河後退半步,感覺真像要被吃了壹樣。
  脆弱的聯盟在壹天之內宣告土崩瓦解,因為抱琴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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