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書

姬叉

歷史軍事

大學課堂上,教授正興致勃發地講五代十國。
壹陣鼾聲突兀傳來,教授住了口,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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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9章:我在昆侖等妳

亂世書 by 姬叉

2024-7-29 19:26

  趙長河神色古怪地看著她,夜九幽瞪著眼睛看趙長河,氣氛很是怪異。
  明明始作俑者是李伯平,他忽然覺得自己像個外人……然後他的神色也古怪起來。
  按理祖宗可以秒殺趙長河……雖然只是個分魂好像殺了意義也不太大,但妳這怒氣沖沖的過來卻連個動手的意思都沒有,還這麽對視是什麽意思?他手刀還壓在我脖子上呢……
  半晌趙長河才慢慢開口:“不要殺外面的普通人。”
  夜九幽淡淡道:“妳居然知道我在想這個?”
  趙長河道:“大致可以想象……但沒什麽意義。有些東西代表的是趨勢,當初假夏龍淵壹紙亂命要殺晚妝,還沒等傳出去,大夏龍氣盡失,這也差不多。妳我因果已結,殺人無用,平添業障。”
  夜九幽笑了:“伱跟我說業障……難怪有人說妳像佛,妳怎麽不出家?”
  “我好色。”
  “……”
  趙長河臉不紅心不跳:“聊聊?”
  夜九幽看了李伯平壹眼:“跟我來。”
  說完從殿後離開。
  李伯平轉著腦袋目送兩人離開,神色更怪異了。這祖宗想殺人,居然會因為趙長河幾句勸說就真不殺了,連殺氣都消失了……
  夜九幽在這裏有自己的獨院,院子裏還有壹堆丫鬟傭仆,見“小姐”回來,都躬身行禮:“小姐。”
  夜九幽壹點都不想在這個時候聽見小姐這個詞,板著臉道:“都出去。”
  丫鬟們小心地偷看跟進院子的趙長河壹眼,低頭掩嘴跑了。
  夜九幽拍桌:“她們什麽表情!”
  “砰”,院子石桌化成灰燼,桌上的茶具掉落。
  “……”趙長河伸手壹招,正散開的石桌灰燼又凝固而回,重新凝成了石桌,茶具穩穩當當擺在上面,如同什麽事都沒有發生。
  “咦……”夜九幽有些驚奇:“這舉重若輕的水準,有點本源之力了……溯因?”
  “差不多……”
  夜九幽的眼眸有些玩味:“因果這東西,看似壹類法則,實則要兼通很多才行。”
  “已經體會到了,很難。”趙長河坐在她對面,伸手拿起桌上的茶壺,暗自運勁。
  過不多時,茶水直接在手中燒開,趙長河給九幽倒了壹杯熱騰騰的茶,又給自己倒了壹杯。
  茶香裊裊,水霧蒸騰。
  氣氛忽地就安靜下來,在這晚春的午後,感受到了院外的鳥語花香。
  夜九幽有些趣意地打量著他,半晌才端起茶杯,悠悠靠在椅背上:“妳這表現,和我所知的趙長河好像不太壹樣。”
  “彼此彼此。”趙長河道:“我印象中的夜九幽,混亂,瘋狂,以殺戮與寂滅為樂,無視任何規則。之前暗巷襲擊我之時離現在也沒多久,當時妳那蒼白死寂之意還是極為明顯……但此刻的妳……”
  “怎麽?”
  “神色很生動,各種表情。”趙長河頓了壹下,補充:“我以為在和另壹個人說話。”
  “然而所謂的另壹個人,為什麽會有很生動的各種表情?”夜九幽笑道:“以前的她有嗎?”
  趙長河慢慢道:“開始也沒有,後來才漸漸開始有的……我曾以為她變化了,但最終發現……可能沒變吧。”
  “妳很難過?”夜九幽好像發現了世上最好笑的事情:“妳因為她不像妳所想的,因此難過……”
  趙長河很平靜:“是的。雖然我心中的假想敵壹直是她,她心裏也有數……但她應該知道,我壹直在盡力的去避免這個結果,希望大家共贏……但終究失望了。”
  夜九幽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前仰後合:“妳看似在和我對話,實際在說給她聽對不對?”
  趙長河:“……”
  夜九幽笑道:“餵,妳這樣有沒有想過對我很失禮,我會不高興的哦。”
  趙長河道:“是妳在問她相關,我回答的是妳的問題,如何失禮?”
  “在未婚妻面前表達對另壹個女人的遺憾,不失禮嗎?”夜九幽笑嘻嘻。
  趙長河搖了搖頭:“這個所謂未婚妻,妳又不認,我也不認,有什麽說頭。”
  夜九幽道:“誰說我不認?”
  趙長河翻了個白眼,端起茶喝,壓根懶得跟她說這個。
  妳認個鬼啊妳認,剛才還罵丫鬟什麽表情,把桌子都拍沒了。
  夜九幽道:“怎麽,妳親了我的手,還摸了我的胸,就想不負責?”
  “噗……”趙長河壹口茶水盡數噴了出來。
  “妳想得到夜無名,對不對?”夜九幽笑嘻嘻地看著他噴茶的樣子,又問。
  趙長河咳嗽了半天:“到底誰在失禮?”
  “我啊。”夜九幽理所當然道:“我要禮嗎?”
  趙長河:“……那我摸了妳的胸,也沒什麽需要負責的,反正妳又不要這種東西。”
  夜九幽瞪大了眼睛。
  氣氛壹時安靜。
  趙長河發現了,九幽的壹個特性就是前後極為跳躍,表現不壹,屬於“混亂”的壹種具現,妳很難捋順她前壹刻在想什麽後壹刻會不會變化。對於這種對手,沒必要和她壹本正經,不就是發癲嘛,誰發不過誰啊。
  之前沒發現這特性……或許九幽只有當瞎子在場的時候,邏輯才會相對清晰壹些?不懂。
  夜九幽磨了磨牙:“我需不需要是我的事,妳難道也不要臉?”
  趙長河道:“不要。”
  夜九幽竟然壹點都不對這不要臉的話生氣,反倒笑了:“妳要入我門下?”
  趙長河道:“為什麽不是妳入我門下?妳夜九幽哪來這種先來後到或者強者為尊的臭規矩?學妳姐的規矩?”
  夜九幽用力眨巴了兩下眼睛。
  “別說是妳了,就算是妳姐……”趙長河平靜道:“難道她不知道我想弄她?還門下呢……就算我入了門下,也是為了下克上。妳要我入門下,是想我弄妳?”
  夜九幽眼睛眨巴得更厲害了,竟似不知道怎麽和趙長河繼續扯這個,半晌竟轉了話題:“妳想得到夜無名,我可以幫妳。”
  趙長河道:“妳想擊敗夜無名,我可以幫妳。”
  夜九幽笑道:“這就是妳今天找我的原因?”
  趙長河道:“不錯,妳我可以合作。”
  夜九幽悠悠抿茶:“難道妳不知道與我合作,是與虎謀皮?”
  “我摸過妳的胸,吃點虧也沒啥……要麽妳吃點虧?反正妳不在乎。”
  這回輪到夜九幽“噗”地噴出了茶水。
  她真的壹點都不生氣,覺得很好玩,甚至可以說很少有讓她這麽愉悅的對話。
  跳脫……嗯,脫線。
  卻又不是僅僅粗俗,內裏字字含著反抗和桀驁。
  混亂其實不是與規則相對的,甚至可以說混亂本身就是壹種規則。它相對的東西叫秩序。
  夜九幽討厭的是正兒八經的秩序、人為劃定的條框,甚至天道定義的枷鎖。她最強魔神可以做李伯平的女兒,她根本不在乎這些。
  “誰在妄動我的因果”,與其說是憤怒自己的因果被幹涉,不如說討厭這種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誕生的因果,這種因果不該作用在她的身上。但這種東西既討厭又頑固。就比如,當別人都認為妳是誰老婆,妳就算把他們都殺了,也改變不了他們心中就是這麽認為的。
  但世界是不能沒有秩序的,沒有秩序的世界無法存在文明。
  所以她是魔,真正的亂世魔神,趙長河這種人天然的對立者。但這壹刻夜九幽發現,趙長河並不是沒有和自己相合的地方……她終於笑道:“妳要怎麽合作?”
  趙長河道:“我想先知道飄渺是怎麽回事。”
  “果然還是為了崔元央,繞了這麽大圈子,怕直入主題我不肯告訴妳?”
  “如果我沒搞錯的話,央央出變故的時候正是妳和妳姐對峙的時間地點。妳應該清楚這裏的壹切。”趙長河慢慢道:“甚至有可能,飄渺是妳喚醒的……因為如果妳姐要喚醒,早可以做了。”
  夜九幽道:“不錯,飄渺是我喚醒的。”
  趙長河瞇起眼睛,夜九幽清晰地捕捉到他眼裏壹閃而過的憤怒與殺機。
  “妳想殺我。”夜九幽哈哈笑了:“壹邊和我泡茶聊天說著合作的事情,壹邊想殺我。”
  趙長河淡淡道:“崔元央是我妻子,與我相知於微末。”
  夜九幽道:“難道現在我不是妳妻子?”
  趙長河:“……”
  夜九幽道:“是因為還沒和妳睡覺嗎?要不要來壹下?”
  趙長河面無表情:“這種東西是不能替換的,正如妳姐也替換不了妳壹樣。”
  夜九幽眼裏閃過奇異的光。
  其實如果讓知道的人評價,這句話應該說她替換不了夜無名才對,畢竟夜無名從沒想要替換她,而是驅逐。是她想替換夜無名,但失敗了。
  但如果這話說的是趙長河心裏的每個人,那當然誰也替代不了誰,夜無名當然無法替代夜九幽。
  趙長河道:“我憂慮央央,沒有心情東拉西扯,希望妳理解我的心情……如果妳喜歡這樣的對話,以後我陪妳說。至於現在,還是希望快速把事情捋壹遍——如果妳真要和我合作對付妳姐的話。”
  夜九幽看著他認真的眼神,終究沒再脫線,慢慢道:“飄渺當年是死在夜無名手裏的,妳知道麽?”
  “本來不知道,但現在是猜到了。”
  “我承認我不是夜無名的對手,當然要找幫手,飄渺就是最好的幫手,我喚醒她是不是理所當然?”
  “……是。”趙長河平靜道:“前因我可以理解,也知道為什麽在僅有清河劍的情況下,本來不該復蘇的飄渺卻能復蘇,有妳出手的情況下確實可以做得到……現在我想知道的是被妳喚醒了飄渺之後,央央的狀況。”
  “轉世身理論上是壹體的,前世醒轉,就會和今生融合,成為壹個有兩段記憶的人。但她們這種狀況卻有點不壹樣……”夜九幽道:“因為她不是自己覺醒的,不是自己記起了前世。本質上是因為我掌生控死的能力,把‘已死’的飄渺借由那個軀體復活了而已,類似於當初陰馗喚醒了妳體內的烈。二者的意識極為獨立,只是崔元央太弱了,所以軀體沒法受她控制。”
  “會吞噬麽?”
  “如果是別人,會。但她們是飄渺和崔元央,所以不會。”
  趙長河神色壹動。
  “飄渺是人世河山的具現、人道氣脈之神,可以說是最正面的善神。她只會除惡,絕對不會對善良的凡人出手,恰恰崔元央很善良。”夜九幽懶洋洋道:“飄渺絕對不會忍心違背崔元央的意誌去強行吞噬她,即使這樣會讓她的身軀永遠不和諧、永遠無法恢復巔峰實力,她也不肯這麽做的。”
  夜九幽沒有告訴趙長河,其實自己勸過飄渺吞噬,但飄渺不幹。而自己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並沒有力勸、更沒有惡意使壞,簡單說壹句不聽也就算了……如今想來,當時的心理是不是真有點不想把趙長河得罪太死的意思?趙長河長長籲了口氣,正色道:“替我向飄渺說句謝謝。”
  夜九幽看著他不說話。
  趙長河道:“也謝謝妳。”
  夜九幽笑了,饒有興致地問:“但是飄渺是不能從崔元央體內離開的,因為她可不是奪舍,她是轉世身,魂魄是與這具軀體共生的,壹旦離開了,自斷根基,等於自殺。妳打算怎麽做?讓飄渺去死?”
  趙長河沈吟道:“有沒有解決方案?按理我們都可以做到分身了,讓她分個軀體出來行麽?”
  夜九幽笑道:“首先妳得找這麽壹個絕對適配她的軀體。其次再怎麽分身,神魂也是壹體,而不是割裂,妳應該清楚。想要割裂而不傷及雙方,應該怎麽做,妳問到我的盲區了……該問夜無名。”
  趙長河瞇了瞇眼睛。這意思……
  看夜九幽笑吟吟的樣子,也不知道是否如自己所想。趙長河想了想,還是道:“我能否見飄渺壹面?”
  夜九幽上下打量了他壹陣,笑道:“不能。”
  “為什麽?”
  “因為直到現在,妳也不過是夜無名的傀儡,妳看我像個傻子麽?”
  “……我不是。”
  “呵呵。”
  趙長河沈默片刻,道:“合作需要信任基礎,我理解。妳不信我,我也未必信妳。那麽我們應該怎麽開始達成互相信任的條件?比如妳想我做些什麽?”
  夜九幽笑道:“把天書給我,妳肯麽?”
  趙長河道:“確實不肯。”
  “為什麽?妳貪天書?”
  “不,我不能讓壹位亂世魔神擁有足夠的能力。”
  夜九幽笑容消失了,定定地看著他。
  趙長河平靜對視。
  是了,這才是雙方橫亙其中的最大裂痕,永遠也不可能真正合作,淺層合作也就算了,夜無名根本不怕他們能怎麽精誠。
  至今關隴為什麽沒能壹統?因為夜九幽希望神州是四分五裂的狀態,她扶持著關隴的分裂……對於趙長河來說,這簡直算逆鱗。
  大家根本就是仇敵,而且是意識形態上的,不可調和的,終將以壹方的毀滅或者征服才能劃下句點。
  對視良久,夜九幽忽然又笑了起來:“有些東西其實挺簡單的……不過是合作變成收服。妳心中同樣有我的屬性,剛才讓我很是歡喜,所以說只要我收服了妳,把妳變成我的刀,壹切就完事了對不對。”
  趙長河淡淡道:“這可不容易。”
  夜九幽道:“是不是又想說,妳那時候要下克上?”
  趙長河:“……”
  “但我讓妳克呀。”夜九幽眨巴著眼睛:“妳做夜無名的刀,就想弄她,只是她不給妳。妳做我的刀,我讓妳弄,妳說好不好?”
  趙長河沒回答這個,反而道:“當我希望大家不要東拉西扯,能夠好好談正事的時候,妳是能做到井井有條的。所以妳也有正常的屬性。只要收起那套混亂與殺戮,我們之間也未必再有什麽隔閡。至於是誰聽誰,我想我們可以設置壹個目標。”
  夜九幽似笑非笑:“那很簡單……妳打敗我,只靠妳自己。”
  趙長河定定地看著她的眼睛。
  夜九幽悠悠道:“勝利者總是可以隨意處置失敗者的,無論服不服都壹樣。妳贏了我,我聽妳的,我贏了妳,妳聽我的,就這麽簡單。”
  趙長河淡淡道:“也對。”
  “我在昆侖等妳,妳若能單槍匹馬到我面前,就能見到飄渺,無論和她之間怎麽處置,我不插手。而如果能再擊敗我,那麽妳我的合作就以妳為主導,反之,妳會成為我的奴仆,為我驅策。”夜九幽站起身來,向院外走去:“我相信妳為了崔元央,壹定會做到前壹步。至於後壹步,敢不敢,在妳。”
  趙長河沒有起身,淡淡道:“妳連具體地方都沒告訴我。”
  “我怎麽知道告訴妳是不是等於告訴夜無名?”夜九幽失笑道:“我已經告訴妳了崔元央無恙,時間又不急。能不能找到我們之所在,也是證明妳能力的壹環,不是麽?找地方允許妳用旁人之力。”
  “走那麽快幹嘛,比妳姐都裝。”
  夜九幽神色古怪地停下了腳步,半晌才道:“我希望妳能喊她夜無名,而不是妳姐妳姐的。”
  “我樂意。”趙長河道:“幫我遞個信給央央如何?”
  “妳說。”
  “讓她不要和飄渺沖突,以免受傷或觸怒對方。壹個月之內,趙大哥就會到她面前。”
  夜九幽笑了起來:“壹個月?夜無名都不敢說這話。妳這牛吹得不怕人家失望啊?”
  趙長河淡淡道:“我會這麽說,自有我的把握。難道連這妳也要打個賭不成?”
  “行啊……如果真壹個月之內能找到我們之所在,我再給妳摸壹把,紮紮實實的摸。”夜九幽回眸壹笑:“等妳哦~我的未婚夫。”
  話音渺渺,人已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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