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3章 只差壹線

　　《心經》100％
　　《四十二章經》94％
　　《楞嚴經》89％
　　《華嚴經》96％
　　慈恩寺中，李鴻儒放下手中的經書。
　　續接《長阿含經》後，《心經》開始圓滿。
　　又有《四十二章經》《楞嚴經》《華嚴經》這三冊經文秘典的完整度大幅度向上。
　　離開長安城的這三年，壹些事情讓他不滿意，但壹些事情也讓他滿意。
　　人生難有大圓滿，李鴻儒也不貪心。
　　大抵就是朝廷變動出乎了他想象，便是新皇都有遭殃。
　　而諸多好事也有不聲不響的降臨。
　　譬如這些佛經的推動向上，譬如如來佛祖借用武皇後力量顯法後遭遇反噬，譬如孫悟空此時在推衍完善《八九玄功》。
　　相較於鳩摩羅美和鳩摩羅醜的天馬行空，孫悟空更顯本領，推衍修行的路線幾乎屬於死中求生。
　　這是將肉身推衍到了某種極致。
　　三百六十五條修行路，每條都不見終點，但又沿著可能的方向前進。
　　李鴻儒伸手摸到第三百二十六份草稿時，只覺太吾中《八九玄功》的進度開始推動向上。
　　他捧著草稿，目光發怔。
　　半時辰後，李鴻儒眼睛掃向《八九玄功》進度時，只見婆羅門眾神佛往昔再難推動半分的《八九玄功》進度已經悄悄上升了壹線。
　　97％的進度進入98％。
　　典籍都是越向上推衍的難度越高。
　　這簡簡單單增長的1％進度，需要耗費的心力和腦力極高。
　　向來不喜歡睡覺的孫悟空此時趴在了桌上沈睡，壹張面孔皺巴巴，眉心緊鎖，顯然陷入了某種思維困惑中。
　　這顯然是壹個頂級的修煉天才。
　　沒有嘰嘰喳喳的探討，沒有翻來覆去的研究，不斷自我檢查下，也對《八九玄功》有了進壹步的推動。
　　對這類人而言，壹身的精氣神已經齊齊融進了《八九玄功》中。
　　或某天偶有神來之筆，又或頓悟，孫悟空才可能再次拿起筆。
　　“妳是怎麽判斷我那份推衍修行的草稿屬於正確方向？”
　　李鴻儒伸手放下草稿，只見趴在桌子上的孫悟空睜開了看上去依舊疲憊的雙眼。
　　他開口詢問了壹個自己此前就想問的問題。
　　只有確定這個問題的答案，孫悟空才能確定自己所做的壹切不是白費心思。
　　“總要挑揀壹份”李鴻儒道：“這份看著很順眼！”
　　“很順眼？”
　　孫悟空壹時驚詫。
　　但李鴻儒所拿的那份草稿確實是他推演推算中極為有希望的壹份，甚至於可以繼續向上衍生。
　　他只覺李鴻儒似乎有壹種極為頂級的直覺。
　　這種直覺可以直接分辨好壞。
　　宛如金蟬子的通透，壹切直接指向目標，又譬如佛祖的慧心也是如此。
　　有這種頂級的直覺，此前的推衍推算方向的準確率就高了起來。
　　這讓孫悟空心中踏實了許多。
　　“咱們去驪山找找二郎神，讓他看壹看”孫悟空道：“我推衍推算涉及肉身，但在元神方面有壹定欠缺，或許他有壹定可能補全！”
　　在李鴻儒的手中，此時捧著的《八九玄功》已經通透到近乎直白的程度。
　　對很多人而言，這依舊是誰修煉《八九玄功》誰死。
　　但對孫悟空等人而言，這種修煉方式可以接受，也直指了本源。
　　此時只剩下最後壹部分的添磚加瓦。
　　這是他睜眼就能看到的距離。
　　肉身圓滿如意，元神圓滿如意，也就成就了這道玄功的第九轉。
　　“行，我正是想見真君！”
　　李鴻儒點點頭。
　　他當下想找的人有些多，但先找二郎真君沒毛病，甚至於李鴻儒心中蠢蠢欲動，只待二郎真君完善《八九玄功》最後部分。
　　他收拾了文稿，隨即有了起身。
　　驪山中，兩人身影飄然而至。
　　李鴻儒研讀經書，孫悟空鉆研《八九玄功》，兩人在慈恩寺的時間不短。
　　驪山的涼亭中，二郎真君閉目坐在涼亭中，又有小旋風在他身邊搖著尾巴，回統鐵勒則是在腦袋上包了壹塊花布，愁眉苦臉在賣酸梅湯。
　　“兩位，來買兩碗湯？”
　　只是見到李鴻儒和孫悟空從空中落下，回統鐵勒大喜過望，開始硬著頭皮努力推薦。
　　“我不喝酸的”孫悟空擺手道：“妳慢慢賣酸梅湯就是了！”
　　“妳怎麽淪落到賣酸梅湯的地步了”李鴻儒噓唏道。
　　“這狗東西出手畏畏縮縮，就想著跑路，壹刀下去沒剁死濕婆，罰他天天賣酸梅湯已經是客氣了！”
　　涼亭中，二郎真君睜開雙眼，隨口回了壹句。
　　見到李鴻儒，他仔細端詳了壹番，這才籲出壹口氣，真正放心了下來。
　　“他就是想主人死呀”小旋風叫道：“他壹刀切在濕婆元神上不痛不癢的，咱們還以為濕婆被打死了，哪曾料到人家埋伏在那兒準備著反殺！”
　　“胡說，我已經盡力了”回統鐵勒辯解道：“那濕婆的元神有古怪，我壹刀沒剁死他，我能怎麽辦？”
　　“妳就是留了壹手！”小旋風叫道。
　　“我沒留，我真沒留，妳要相信我們並肩作戰的友誼呀！”
　　“誰信妳個二五仔！”
　　“妳這是侮辱我高貴的人品！”
　　“狗品都比妳這種人品高！”
　　……
　　涼亭中，小旋風和回統鐵勒鬥了個不可開交。
　　又有李鴻儒和孫悟空低語不斷，這讓二郎真君疲憊的臉色容顏煥發。
　　“若真能明辨玄功，讓我看到擺脫玄功禁錮的希望……”
　　二郎真君臉色變換。
　　對壹個修行有成者來說，玄玄奧妙的《八九玄功》引不起他絲毫興趣，看壹眼都算二郎真君輸。
　　但將玄功解析明白，讓他從理論和實際上明白這門功法，甚至推動《八九玄功》可能的蛻變，二郎真君對此極有興趣。
　　“妳如何能辨識這萬千修行路的正確無誤？”二郎真君低聲問道。
　　他有很多事情想問壹問李鴻儒，但在《八九玄功》可見的完善面前，二郎真君覺得萬事皆可放下。
　　“如果真君想推衍其他，我這兒還有三千余份其他推衍推算的玄功文稿，您可以盡情嘗試！”李鴻儒回道。
　　他的壹切都是太吾判定。
　　當然，太吾判定也並非全對。
　　譬如李鴻儒修煉《萬家劍典》，他這冊劍術的完整度是100％，但劍術依舊靠著演武堂的提升不斷修正向上。
　　若《八九玄功》有更為正確的路線，這也不足為奇。
　　修行之路萬千條，對《八九玄功》而言，成就如意身的修煉之路並不會只有僅僅的壹條。
　　若非如此，也不會湧現出數位完全不同的修行者。
　　每個人不同，適合每個人的方法也不同。
　　在太吾中，研讀的《八九玄功》非常適合他，至於是否完美適應孫悟空和二郎真君，李鴻儒也難於去確保。
　　“不管是否正確無誤，眼下這份《八九玄功》已經是我們唯壹的希望了吧？”
　　孫悟空問向二郎真君。
　　這讓二郎真君的手微微有些發抖，而後又重重點頭。
　　地朝尚未營造成功，但突破禁錮的希望已經初見端倪。
　　往昔離第壹階梯大修煉者之間有壹條咫尺天涯的距離，而在眼下，他手中已經拿到了可能打通這段距離的底氣。
　　只要能突破《八九玄功》禁錮向上，他必然能踏入頂級地位。
　　不論李鴻儒的直覺是對是錯，將《八九玄功》盡善盡美沒有問題。
　　他心中諸多事情齊齊放下。
　　不斷揣摩已有的典籍時，二郎真君也有眉頭的緊鎖。
　　陣陣變化在他身上不斷生成，又有身體來回的如意變化，等到後來則是元神出竅的不斷演法。
　　陣陣氤氳的紫氣中，二郎真君口中誦讀，又有持筆落字。
　　與孫悟空沒有區別，二郎真君的筆下，元神圓滿的方式同樣有三百六十五種。
　　“妳覺得那條路合適向上？”
　　整整三天，二郎真君都徘徊在落筆中，甚至於對方所寫內容龐大而又繁雜，幾乎將自己修煉齊齊印證了進去。
　　依李鴻儒手中《八九玄功》底稿推衍向上，二郎真君的修煉之途同樣多種多樣。
　　這其中不提有三百六十四條死路，但功差壹線存在大概率。
　　李鴻儒伸手摸過。
　　壹疊疊底稿映入他眼中，又有不斷放下。
　　拿到第壹百八十四份底稿時，太吾中的《八九玄功》進度才有微微的壹顫。
　　99％。
　　“只差壹線！”
　　李鴻儒註目過底稿。
　　在二郎真君這份底稿中，推衍推算已經走到了盡頭。
　　若說某些底稿還存在可能推衍的方向，他手中這份就是完稿，再難於分叉推動。
　　李鴻儒的選擇讓孫悟空皺眉，又有二郎真君來回踱步。
　　“差壹點點”孫悟空道：“差壹點點就到我理想中的那個完美感覺了，若是能沿著走下去，或許我們就能打破禁錮！”
　　孫悟空皺著眉頭。
　　他口中連連吞吐氣息，不斷依照李鴻儒所選定的底稿推動修行。
　　隱隱中，孫悟空只覺屁股上那根猴尾巴似乎在不知不覺中縮了回去。
　　如果說二郎真君不能確定，那孫悟空很確定，李鴻儒眼下的選擇確實屬於正確，甚至於已經在修正他的玄功，讓他和二郎真君不斷靠近。
　　“妳直覺怎麽選擇的是這份沒有路的底稿”二郎真君道：“第九，第十八，第三十八，第九十九，這些後續可能衍生的底稿妳都沒有選，我後面還有第二百三十五，第三百四十三重要……”
　　二郎真君翻動著自己此前較為有把握的底稿。
　　他伸手遞給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沈默。
　　在他的手中，太吾並沒有傳來任何回應。
　　在太吾的判定中，99％進度的《八九玄功》已經收了尾。
　　這種情況下，李鴻儒將目光放向第壹轉到第八轉的內容，希冀於修正這其中的內容。
　　但牽壹發而動全身，但凡前面修正，後面不可避免承受影響，導致需要全盤變換。
　　這讓他思緒不斷變化，思索著種種可能。
　　“或許，這種玄功本來就有欠缺？”
　　孫悟空和二郎真君低聲議論時，李鴻儒不免也察覺到了另外壹種可能。
　　那便是玉鼎真人所創造的《八九玄功》很可能並不圓滿，本來就屬於差壹線的功法。
　　二郎真君和孫悟空想打破的禁錮，就是這個剩下的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