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5章 壹路向北

　　“告假？”
　　去扶餘國的時間不會短，李鴻儒也拜訪了自己的上司長孫無忌。
　　這讓長孫無忌有些小詫異。
　　但他隨即又擺了擺手。
　　“妳就沒正式履過職，想幹什麽幹什麽，還要告什麽假！”
　　他發了壹通牢騷，覺得李鴻儒就沒正正式式坐鎮過江湖司。
　　但李鴻儒確實是江湖司最得力的幹將。
　　至少在征伐吐渾時，朝廷充當了主力，江湖人士也有踴躍參與，榜文任務完成得還不錯。
　　他用人有區分，此時也隨李鴻儒四處去浪。
　　朝廷氣氛有些低沈，若非他脫不開身，長孫無忌都想外出浪壹浪。
　　這讓李鴻儒興沖沖回了府邸。
　　“走走走，果子，咱們找人參娃去！”
　　江湖司每年都會將曾經的第四張榜文下放壹次，讓底層之人有個盼頭，張果子專業負責這方面的內容。
　　此時秋收落下，張果子也回到了長安城。
　　但他歇息之日還沒兩天，又被李鴻儒叫了起來。
　　“老師，我沒有人參娃啊”張果子叫苦道。
　　若是有人參娃娃，張果子覺得自己早就捧出來獻師禮了。
　　他如今《人仙長生經》小成，容貌有了穩固，心下對這門長生經羨慕異常。
　　但張果子也很清楚自己被收為徒弟的原因。
　　沒有人參娃娃，他也沒好意思朝著李鴻儒不斷做詢問。
　　“沒有就四處去找找”李鴻儒笑道。
　　相較於他騎馬，又或招點紙驢，坐騎遠不如張果子的毛驢方便。
　　此時這頭毛驢似乎修煉有成，翻山越嶺如履平地不說，奔行時還能做短距離的飛縱。
　　李鴻儒就沒見過能飛的毛驢。
　　除了毛驢的外貌壹般，這會較之青騅馬更為適合長途奔行。
　　此番去扶餘國路途遙遠，他當然要用最好的坐騎了。
　　拉張果子找人參娃娃是假，拉張果子的毛驢才是真。
　　他笑嘻嘻的摸了摸驢皮，頓時讓張果子清楚了自己就是個附帶，隨即就同意了下來。
　　李鴻儒倒也幹脆，抱定了心思去扶餘國，壹番事情收尾後在當天就出了長安城。
　　“妳說他是不是出去避難？”
　　“不太像，他家人還在長安城呢！”
　　觀星樓中，李淳風和袁天綱看著消逝的身影，兩人目光壹碰之下便收了回去。
　　不僅是李鴻儒有心，李淳風和袁天綱也不例外。
　　只是李淳風算出自己有久居長安的命，只要小心謹慎，便會安然到老。
　　而袁天綱則是給自己謀了條後路，但凡危險之時，他就跟著叔叔壹起走。
　　最初預測的四人中，袁守城已經換了另外壹種活法，而李淳風和袁天綱亦各有處理手段，兩人也想看看李鴻儒會是什麽樣。
　　“那他是去幹什麽？”袁天綱疑道。
　　“莫非？”
　　李淳風腦袋回想，壹時間對秦皇陵浮想蹁躚。
　　李鴻儒這貨能進去，還能跑出來。
　　此番或許又去操作壹番，重新再探索秦皇陵？
　　畢竟他知曉這小夥很耐餓，回長安這幾月沒少去各大藥店購買辟谷丸。
　　“他肯定是去幹這事兒了”李淳風肯定道。
　　“什麽事，妳說清楚點”袁天綱道。
　　“那不行”李淳風不樂意道：“我好不容易讓那小子欠了人情，知道那事兒後他就沒欠我人情債了，若是告訴妳，我豈不是虧大了。”
　　“妳以為妳是李鴻儒”袁天綱吭聲道：“我算不得他還能算不到妳！”
　　“小袁，我警告妳，妳別亂來啊，我這是花了大價錢才知曉的秘密！”
　　“妳不想被我算那點事，那妳就直接告訴我！”
　　……
　　觀星樓中，李淳風和袁天綱壹陣扯皮。
　　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被打死在沙灘上。
　　李淳風也不知道袁天綱承受了什麽大好處，又或是承受了什麽大刺激，這小夥修煉水準蹭蹭提升，相術也在飛速提升，已經能窺探到他壹些隱私。
　　說到隱私，那就是很沒面子的事情了。
　　兩人壹陣互扒，遙遠之處，李鴻儒和張果子也有著壹些小探討。
　　跟隨他多年，張果子沒功勞也有苦勞，何況張果子還代他教導萬文石。
　　李鴻儒常年忙乎著自己的事情，對兩個徒弟不怎麽上心，此時有了時間，也是正正式式進行著授學。
　　不論是文法、武技、道法，李鴻儒此時都能侃侃而談。
　　他修行諸多能耐，在涉及師徒、兄弟姐妹等關系時並無避諱，可以進行私下的傳授。
　　即便是皇家藏書秘閣的《落日弓》《落月弓》也是如此。
　　壹般而言，個人學習各有不同，水準也不同，傳授出去的技能就帶了各家的特色。
　　李鴻儒覺得自己沒什麽特色，他都是原汁原味。
　　除了某些之處沒修行到位，即便展示意境，他也能模擬到位。
　　“老師，您怎麽懂這麽多！”
　　連續十余日下來，張果子覺得自己對李鴻儒的印象變得全然不同。
　　他腦袋中再也難塞入任何知識。
　　李鴻儒的講解中，不僅僅有他心心念念的《人仙長生經》，還有其他道家典籍，蓋晗《抱樸子》《淮南子》《沖虛真經》《黃庭經》。
　　李鴻儒甚至有認真傳授儒家各項典籍。
　　道經上的水準另說，李鴻儒在儒家典籍上的講述堪稱大儒，深進淺出，道理通俗易懂。
　　張果子覺得埋在自己的世界中修行壹年，還抵不過這十余日的收獲。
　　聞道有先後，張果子並不在意年齡方面的因素。
　　他年齡較之李鴻儒要大，但他依舊拜師於李鴻儒，最初的目的只是為了《人仙長生經》。
　　在那時，李鴻儒連元神的門檻都不曾踏入，諸多之處只能做背誦之言，難有教導可言。
　　但在現在，李鴻儒明顯具備了真正的授業能力，能引領修行之路。
　　這讓張果子覺察到了修行的方向。
　　“收了妳們兩個徒弟，我總歸要多讀點書，若是被妳們比下去了，那豈不是會很沒面子！”
　　李鴻儒開了句玩笑。
　　但他心中亦不乏滿意。
　　這是他當前見過最聰慧的學生了。
　　常年授業李旦和王梨，李鴻儒都差點忘了這世上還有好資質的學生。
　　壹些道家之人選徒弟時極為挑剔，或許是缺乏因材施教的能耐，又或許是不想自己授學太過於辛苦。
　　畢竟收個上等資質的弟子真是很省心。
　　十余日中，張果子似乎通透了什麽，身上氣息極為融合自然。
　　這是《抱樸子》帶來的功效，亦是在不斷提升著張果子道果的水準，讓他從道果壹品直接邁入了二品。
　　這種提升的速度依舊在繼續。
　　只要通透，張果子似乎不缺乏臨門壹腳的能耐，直接就能邁步過去。
　　李鴻儒當然很清楚其中的原因。
　　這讓他心中對人參娃娃念念不忘。
　　人參娃娃持續影響的時間太長了，不僅僅是張果子在持續受益，便是他胯下這張驢皮也有日益增進的變化，遠較之他尋常服用到的諸多藥物要神妙。
　　只是十余日，李鴻儒便看到了曾經熟悉的渤海郡，更是踏出了大唐國土的範圍。
　　在他的眼前，這是壹片片崇山峻嶺，又不乏險惡之處。
　　大唐壯秀之外，他第壹次見得如此的窮山惡水之地。
　　待得騎驢邁過大山，他已經見得了壹條深邃到透著黑色的河水。
　　在這條河水之中，壹條身長百米的黑色巨蛇不斷翻滾，又有壹個蝦兵和壹個蟹將在巨浪中伴隨踏行，看上去威風不已。
　　在那黑水河遠遠之處，還有供奉的香火之物，又有大水順著河堤蔓延了出去。
　　“我從未見如此肆無忌憚的妖物！”
　　不論在大唐，還是在汗國，又或是吐渾，甚至於西番哈蜜國、阿鼻國等國度中，諸多妖物都是追求化形，不斷融入到人類中。
　　李鴻儒哪曾見得這種肆意動用妖軀興風作浪的對象，看似還引得居住的人類祭拜。
　　相較於諸多大國和夾雜在大國之中的國度，大唐向北塞外的秩序似乎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