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5章 教父

　　聽到這裏，奎澤表情瞬間楞住，原本滿是悲哀與無奈的眼眸就這麽湧現出了數之不盡的詫異色彩。
　　“妳……”
　　“這些話……”
　　“是什麽意思？”
　　耶倫微笑回答：
　　“抱歉，對此，我不能說得太多。”
　　“否則的話，未來就將因為蝴蝶效應而再次發生偏移。”
　　“妳就裝作剛才什麽也沒有聽見吧。”
　　奎澤若有所思地沈默壹會，隨後神情復雜地搖頭道：
　　“呵，妳說得倒是容易……”
　　說到這裏，奎澤目光下移，隨即發現自己身軀之上的所有色彩已是在不知不覺之間陷入到了緩慢的淡化之中。
　　見到如此情形，他明白，自己待在這裏的時間所剩不多了……
　　畢竟，『時源魂心』的施法對象——哈維約旦的靈魂分身，如今已經徹徹底底地湮滅消失。
　　正因如此，不屬於這個當前時空的奎澤，很快就要返回原本的正軌。
　　而那裏才是絕對的“真實”。
　　至於奎澤眼下所見到的壹切，歸根結底，全都只不過是過去的“幻影”罷了……
　　心念至此，奎澤神情黯淡地轉頭望向面前的耶倫，接著語氣平和地提問道：
　　“總而言之……”
　　“即便在我所身處的當前時空，妳也並沒有完全消失，妳的意誌仍然存在於哈維約旦體內的某個角落。”
　　“是這樣，對嗎？”
　　耶倫輕輕頷首。
　　“嗯。”
　　奎澤不緊不慢地追問道：
　　“那麽……我們，未來還有見面的機會嗎？”
　　耶倫搖頭回答道：
　　“我不知道。”
　　奎澤的表情微微楞住，儼然沒想到會從面前這個男人的口中，聽到這樣的答案。
　　“妳不知道？”
　　“怎麽可能？”
　　“妳不是已經到達全視全知的地步了嗎？”
　　耶倫面帶苦笑地解釋道：
　　“不，我所能夠預視的未來跨度，是有時間上限的。”
　　“而那個上限……正是我將來與耶塵再次相見的那壹天。”
　　“但是……奎澤，妳並不在這個行列之中。”
　　“這也就是說……”
　　“在我所知曉的所有未來之內，現在，正是我們的最後壹次見面，最後壹次交談的時間點。”
　　聽到這裏，奎澤心肺驟停，年輕卻又滄桑的眼神再次泛起了落寞的情感。
　　“……”
　　“唉……”
　　“果然如此嗎……”
　　耶倫語氣平和地補充道：
　　“不過，如果妳未來也像我壹樣，不幸被哈維約旦吞食，卻又萬幸無法被祂消化……”
　　“那麽我們見面的機會應該還是有的。”
　　“當然，妳肯定不想這樣，對吧？”
　　奎澤稍稍停頓，隨後重新顯露笑容，淡然笑嘆道：
　　“呵呵……”
　　“確實。”
　　“這個代價可就太過頭了。”
　　話音落下，奎澤全身上下的色彩頓時褪去得更加明顯，四肢和軀幹皆是變得透明了起來……
　　“呼……”
　　奎澤擡起手，看著自己透光的手背，低聲嘆惋起來。
　　“我的『本命遺物』效果，馬上就要走到盡頭了……”
　　“我們時隔三千年的重逢，到頭來，只能維持這麽短短幾分鐘的時間……”
　　“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吶……”
　　耶倫神情平靜地同意道：
　　“是啊，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只要最終的目的達到，我這邊就完全滿足了。”
　　奎澤深吸壹口氣，隨即再次開口道：
　　“在此之前，耶倫，我還想問妳最後壹個問題……”
　　耶倫平聲回應道：
　　“妳是想問……奧靈，對嗎？”
　　奎澤毫不意外地點頭肯定道：
　　“是的，奧靈。”
　　“那個不同於深淵和聖光之外的第三道存在——奧靈。”
　　“與整個奧靈迷宮，以及壹眾神物還有啟示錄關系不可分割的，奧靈。”
　　“迄今為止，我們這些得到奧靈恩惠的獵人，反而對祂了解最少，甚至都不知道祂到底是否真實存在於這個世間……”
　　“那麽，對此，妳能夠給我什麽啟發嗎？”
　　然而，耶倫卻是低頭回答道：
　　“抱歉，對此，我也同樣不知情。”
　　奎澤難以置信地望向耶倫。
　　“妳就壹點頭緒也沒有？”
　　耶倫點頭重申道：
　　“是的。”
　　“壹點頭緒也沒有。”
　　“我不知道奧靈是什麽，也不知道奧靈到底長什麽樣子，更不知道奧靈到底懷揣著什麽目的。”
　　“只能說，祂的存在，遠遠淩駕於我所知曉的時空之外。”
　　“深淵也好……聖光也好……”
　　“全部都無法和這個第三方相提並論。”
　　奎澤壹臉震撼地喃喃自語道：
　　“竟然是這樣……”
　　“這麽說來，我們即便進化到了今天這個地步，終究還是壹群‘無知者’麽……”
　　“恐怕，唯有徹底激活『啟示錄』，才有可能進壹步揭開這些謎團了……”
　　對於奎澤的猜想，耶倫選擇了沈默。
　　“……”
　　隨後，奎澤靈體的透明化就這麽進展到了最後的尾聲階段，整個下半身甚至都已經在耶倫的眼前完全消失不見。
　　“啊。”
　　低頭看了看自己逐漸消逝的身體，奎澤隨即向著耶倫輕聲感慨起來。
　　“離別的時候，終究還是來了……”
　　耶倫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
　　“是的。”
　　“這壹戰過後，妳將會頹靡壹段不短的日子。”
　　“在那邊，記得保重身體啊。”
　　奎澤若無其事地聳肩笑了笑。
　　“呵呵呵，事到如今，這些多余的客套話就免了吧，實在沒什麽意思。”
　　“耶倫，既然妳已經通透了未來，那麽自然也應該知道……”
　　“我.未.來.會.做.些.什.麽.吧？”
　　面對奎澤突如其來的質問，耶倫淡定自若地做出回應：
　　“那是當然。”
　　“不過，妳畢竟幫了我這麽大的忙，無論將來做了什麽，我都沒資格在壹邊指手畫腳。”
　　“只能說……妳就盡管放手去做吧，奎澤，我已經什麽也不會管了。”
　　奎澤眼神壹凝，語氣下沈，繼續追問道：
　　“哪怕，屆時耶塵將會卷入其中，妳也完全沒有所謂？”
　　耶倫微笑頷首道：
　　“嗯。”
　　“畢竟，他的命，可以說是妳給的。”
　　“因此，妳自然也該擁有‘利用’他的權利。”
　　“不過，我相信……”
　　“在耶塵今後的人生之中，妳，將會壹直充當‘教父’這個角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