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打不過，就加入

　　定遠城
　　自從“鬼遊船”的事件壹出，城內的氣氛就變得微妙了起來。除了少數幾家躲過壹劫外，城內眾多豪門大族紛紛掛起了白帆，此刻正懷著滿腔怒火尋找著兇手。
　　死了壹個紈絝子弟事小，關鍵是大家的豪門尊嚴受到了挑釁。要是不將兇手揪出來，他們還怎麽在豪門圈子裏混？
　　搞不好，還會被人誤以為自家衰落了。連自家子弟被殺，都不敢追查兇手。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但凡是露出壹絲衰落跡象，都會招來壹群餓狼。
　　受城內詭異氣氛的影響，天香樓這座往日裏人煙鼎沸的娛樂場，此刻也是關門閉戶。
　　頂著“香君姑娘”馬甲的魔門聖女，此刻正獨自撫著琴，仿佛絲毫沒有受外界的風波影響。
　　只是壹旁的魔門弟子，卻是冷汗直冒。就好像琴音中充滿了魔力，在不斷刺激著他們的神經。
　　“嗖”的壹聲響，琴弦應聲而斷。撫琴的聖女，冷漠地問道：“夜鶯那小賤人，什麽時候過來的？”
　　看得出來，魔門內部也不太平。要不是積怨已深，撫琴的聖女斷不至於如此惡言相向。
　　老鴇子顫顫巍巍的回答道：“稟聖女，七天之前城外多了幾條花船，想來是那個時候過來的。
　　我們也派人去查探過，但夜鶯大人的傀儡術太過玄妙，當時什麽都沒有發現。”
　　總部的紛爭，老鴇子是完全不想摻合。怎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站隊立即就要小命不保。
　　聽了這個解釋，撫琴的聖女沒有多說什麽。要是那麽容易暴露，夜鶯早就變成了死鶯，根本就逍遙不到現在。
　　莫說是普通探子，就算是壹般天人武者，都不壹定能夠立即看破夜鶯的偽裝。
　　事實上，敢出來活動的魔門弟子，各個都有壹身隱藏自己身份的絕技。
　　擡頭望了望遠方的雲彩，撫琴聖女冷漠地說道：“派人警告夜鶯，她破壞了我的計劃。
　　如果因為她導致定遠郡的本土勢力強烈反彈，破壞了人魔劍出世，就讓她自己去向聖主解釋吧！”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好不容易才擺平了地頭蛇，換取了他們坐壁上觀，這壹波直接全功盡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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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府之中，看著手中的案卷，饒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李牧，此刻也被魔門的手筆給嚇著了。
　　大周歷9987年7月11日，定遠郡長治縣瑞園村被屠，全村六百八十二口無壹幸存。
　　大周歷9987年7月13日，定遠郡長治縣東坡村被屠，全村八百七十六口無壹幸存。
　　大周歷9987年7月15日，定遠郡北門縣北豐村被屠，全村壹千三百八十二口無壹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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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周歷9987年8月10日，定遠郡雪峰縣望北鎮被屠，全鎮七千四百八十二口無壹幸存。
　　大周歷9987年8月14日，定遠郡蓮花縣大西鎮被屠，全鎮壹萬兩千七百二十八口無壹幸存。
　　……
　　自從鬼遊船事件之後，定遠郡屠村滅門之事就頻繁發生，並且規模還在不斷擴大中。
　　現在就輪到了鎮子，要是繼續發展下去，就算是哪天輪到了縣城，李牧也不會感到奇怪。
　　這些被屠的村鎮都有兩個共同特點：其壹、門口多了壹個“祭”字，外加兩個死人用的白燈籠；
　　其二、這些人全部都是死於睡夢之中，從頭到尾都沒出現過反抗。
　　李牧計算過了，這些被屠的村鎮加起來，被魔門獻祭的已經不下四萬人。
　　考慮到大周隱匿人口的國情，實際數字就算是翻上幾倍，都是有可能的。
　　血祭十余萬人，如此喪心病狂的舉動，直接是刷新了李牧對魔門的認知。
　　難怪大周帝國這麽爛，魔門這支反抗軍都沒有折騰出浪花。按照他們的行事作風，能夠獲得萬民的支持才有鬼。
　　最令李牧感到困惑的是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郡府居然漠不關心，仿佛是司空見慣壹般，根本就沒有想過上報，或者是采取行動。
　　如果不是便宜父親傳喚自己兄弟幾人，李牧甚至都不知道定遠郡內，最近這段時間居然發生了這麽恐怖的事。
　　看著壹眾兒子惶恐的表情，定遠侯冷漠壹笑：都被嚇著了吧？今天讓妳們過來看這些東西，就是要讓妳們明白：這個世界從來都不太平。
　　要是沒有侯府的庇護，妳們同樣也可能成為他們中的壹員，迷迷糊糊中就成了人家的祭品。
　　壹個個都不知道好好練功，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什麽時候丟了性命，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說話間，李牧明顯感覺便宜父親的眼睛，往自己和熊孩子身上掃過，擺明就是在警告。
　　不過這也是正常操作，侯府之中年輕壹代，壹共就兩大紈絝，不警告自己還能警告誰？
　　壹旁的便宜九哥忍不住發問道：“父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朝廷就沒有采取行動麽？”
　　顯然，壹個生活在現在社會的人，縱使心態再怎麽好，也無法接受如此血腥、殘酷的壹幕。
　　看了這個沒有存在感的兒子壹眼，定遠侯譏諷道：“朝廷？這些人，就是因為太過相信朝廷的力量，才有現在的悲劇！”
　　“這個世界上什麽都是虛的，唯有手中的力量才是實的。不想某壹天和他們壹樣，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就稀裏糊塗的死去，那就想辦法強大自身！
　　記住壹句話：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只有自己手中的力量最可靠。”
　　這絕對是肺腑之言，如果不是對自己的兒子，定遠侯絕對不會說出這番語重心長的話。
　　看了壹眼還沈浸在冰冷數字中便宜九哥，李牧知道這是主角蛻變的開始。要改變這個世界，不先認清這個世界怎麽行呢？
　　若非在笑傲世界見慣了殺伐，李牧也會被這個冰冷數字所震撼。事實上，他也被嚇著了，只不過他感慨的是：不愧是高武世界，殺人效率就是高！
　　壹瞬間李牧對鬼怪產生了興趣，或許這些東西單體戰鬥力不是很強，但是用來虐殺小兵絕對是利器。
　　不對，這個世界有軍陣、還有王朝氣運，全都是鬼怪的克星。真要是遇上了軍隊，普通鬼怪恐怕連反抗機會都沒有。
　　停頓了壹會兒，見壹眾兒子都在沈思，定遠侯滿意的點了點頭。人都是從少年時代過來的，只有認清了世界的本質，才會迅速成長起來。
　　“好了，這些問題妳們下去慢慢思考。今天召集妳們過來，主要是考慮到妳們的年紀已經不小，現在是時候出去歷練壹下了。
　　除了小九去書院之外，其他人都給我到軍隊中歷練壹番。機會只有壹次，這次歷練的表現，將直接影響妳們未來的發展。
　　侯府的資源是有限的，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我們只能、也只會扶持最有潛力的子弟。”
　　聽到這個答案，李牧內心深處是拒絕的。如果不是便宜父親的眼神太過淩厲，他壹定會說：“我還小，不需要這麽早出去歷練”。
　　不開玩笑，室內就數李牧年齡最小。上面的七位兄長，除了入京的長兄之外，出現在室內的只有老四李元、老六李良、老七李嵩、老九李凡。
　　十壹、十二兩位兄長都不在，直接就輪到了李牧。不知道是被便宜父親給遺忘了，還是自己活躍得過了頭，以至於他忘了自己只是壹個十五歲孩子的事實。
　　不過想想十壹、十二兩位兄長的修為，李牧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世界，修為不夠還歷練個毛。
　　自己雖然只有十五歲，那也展露出了後天八層的修為，在壹眾眾多兄弟姐妹中排第五，可年長幾個月的十壹、十二兩位兄長還在後天五層打轉。
　　十五六歲後天五層，在這方世界的豪門子弟中也不算太差，但絕對和精英扯不上關系。
　　既然不是精英，自然就要被放棄了。事實上，李凡今天能夠進入書房，都是壹個奇跡。
　　正常情況下，選擇習文的子弟，從做出選擇那壹刻開始，就會被排除在重點培養的圈子之外。
　　哪怕有成為大儒的潛力，也是如此。誰讓文道修士短命呢？甭管多麽牛逼，百年之後都會化為塵土。
　　相比之下，培養武者就要合算得多。哪怕卡在先天不得動彈，都能夠為家族效力上百年。
　　若是能突破天人，更是壹波血賺。要是僥幸修成金丹，那就是家族的千年底蘊。
　　從便宜父親手中接過印符，李牧就光榮的成為了大周帝國廣涼州定遠郡城防軍中的壹名百戶，享受著正九品的待遇。
　　別看這官銜低，在嚴重內卷的大周帝國，能夠弄到壹個有品級的位置，都不是壹件容易的事。
　　哪怕是侯府子弟，也只有最優秀的壹波，最後能夠進入官場，剩下的大都是進入其它產業中。最慘的直接分壹座宅院，給幾百兩銀子就給打發了出去。
　　從此大家就是不同世界的人。為官的兄弟，還可以繼續頂著侯府子弟的名頭，其他人那就只是侯府旁支。
　　瞟了壹眼其他三名兄長的印符，李牧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顯然這壹波定遠侯沒有搞區別對待。
　　哪怕是庶子，也給了同樣的機會。接下來的發展如何，就要靠自身努力了。
　　當然，這只是表象。李牧敢打賭，接下來便宜作為嫡子的老六、老七分到的士兵絕對是精銳；至於自己和便宜四哥，分到多半是歪瓜裂棗。
　　不光是如此，後續獲得的支持，也不是壹個檔次。
　　就算自己的便宜父親，能夠做到壹視同仁，但侯爵夫人手中的資源肯定會向兩個嫡子傾斜。
　　自己和老四不被打壓，就算是有侯爵夫人有主母氣度了。想要獲得額外資源支持，還是洗洗睡吧！
　　母族的力量，那就是壹個笑話。誰家沒有壹大幫子弟需要培養，偶爾支持壹下是情分，長期支持那就是別有用心。
　　何況，就算是有支持，也沒有辦法和侯府夫人比。能夠成為當家主母的，出身絕不是壹幫姨娘能夠比的。
　　稍微轉動了壹下靈活的大腦，李牧就知道該怎麽做了。大家都是兄弟，何必要進行競爭呢，直接加入過去跟著躺贏不好麽？
　　反正世子之位已穩，根本就越不過去。搶了第壹也沒用，不如跟著劃水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