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愛無岸

不經語

都市生活

他記憶中的夏天,曾是離別的季節。
江水穿城而過,空氣厚重而悶熱。烈日下的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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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愛情是麻藥

彼愛無岸 by 不經語

2025-3-5 20:27

  白色的薄被之下,是年輕的,不著寸縷的軀體。
  他的手指有些潮濕,在她的肌膚上肆無忌憚的遊走,最後停留在她左肩的那枚淡淡的疤痕上。
  “別鬧了,讓我睡壹會”,她閉著眼,如果不是體內的痛楚,她幾乎就要說服自己,只是做了壹場夢而已。
  也許壹覺醒來,什麽都不曾發生過。
  她還是她,他也只是他。
  陽光終於破窗而入,霸道的灑了滿床,鉆入人們心裏的每壹個角落,美好的,陰暗的,舒暢的,憂郁的。它像上帝伸向人間的觸角,刺探著茫茫人海裏的不可告人的秘密。
  相比之下,她越來越喜歡色彩朦朧的清晨,或是暗沈的雨天。
  那時,她甚至看不清身邊的人是誰,只聞著熟悉卻曖昧的氣息,就足夠了。
  不敢去多想,他究竟是誰?
  躺在他的臂彎裏,光裸的背脊貼著他的心臟,他用下頜摩挲著她的臉龐,新冒出的胡茬紮在臉上帶來微微的刺痛,蘇癢曖昧裏隱藏的刺痛,卻帶來壹種甜蜜難耐的享受。
  她不禁轉身面對他,伸手撫摸他的下頜,有些好奇,“妳長胡子了?”
  他得意的用胡茬紮她的手心,“男人不都這樣麽?”不枉他每天堅持使用剃須刀,曾經柔軟的褐色茸毛漸漸變成了粗硬的青茬。
  男人?她壹時怔忡,就在數小時之前,她在潛意識裏還把他當作壹個孩子。年少時的記憶總是難以磨滅,就算經歷了這麽多,仍然無法顛覆。她暗自嘆息了壹聲,從今以後,她是不是要努力忘記,那個被自己當作弟弟的人?
  可是其他人呢?這樣的事實如何改變。
  壹切壹切,從他們出生時,就已經註定。
  他溫柔的問,“還痛嗎?”
  “嗯”,她輕應著。
  許可起身進了浴室,擰開花灑,在浴缸裏放滿溫水。而後走回床邊,壹把掀開姜允諾身上的被子。
  她驚叫壹聲,害羞得縮成壹團,躲避不及,被他單手攔腰抱起。
  除了在床上,她還真不習慣這樣赤誠相對。
  他抱著她跨入浴缸,四周彌漫著霧蒙蒙的水汽,浴缸底部有幾個綠色的圓形小槽,映著壹池的水碧波蕩漾,春意盎然。
  “我……又想要了”,他低聲說。
  姜允諾的臉頓時變得通紅,“很痛的……”,
  他親她,像個孩子似的的撒嬌,抓著她的手順著自己的腰身往下移。
  她有些害羞的輕柔的將它握住,那熱度好像能燙著她。
  “怎麽辦呢?”他啞聲問。
  她猛地縮回手,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而後慢慢的開口,“擡頭三尺有神靈,不知道我們會受到什麽樣的懲罰”。
  許可半響沒言語,她伏在他的胸前,隱約聽到輕微的嘆息聲。
  她的心裏有些木然的疼痛著,拘起壹捧清水,看它們越來越快的流失,突然想到壹首歌裏唱著,
  終於做了這個決定
  別人怎麽說我不理
  只要妳也壹樣的肯定
  我願意天涯海角都隨妳去
  我知道壹切不容易
  我的心壹直溫習說服自己
  最怕妳忽然說要放棄
  最怕妳忽然說要放棄……無論什麽樣的結果,都是她自找的,是她必須承受的,直到這段感情灰飛煙滅。
  灰飛煙滅……
  她自嘲的笑笑,最近變得越來越多愁善感了。
  兩個人就這麽有些悶悶的,他忽而低聲咒罵了壹句,“去他媽的什麽神靈”,接著他又大聲嚷著,“妳們都給我聽清了,有種的就沖我來,別盡欺負女人”。
  姜允諾輕輕捶了他壹下,“有病是不是”。
  他的神情卻極為認真,“放心吧,他們不會找妳麻煩的,就算錯也是我有錯在先”。
  她的心裏壹暖,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拉住他的手,把玩著他纖長有力的手指。
  “我想……壹直呆在這兒,哪兒也不去”,她和他十指相纏。
  外面,那麽多人,那麽多雙眼睛。
  “好,可是我現在沒那麽多錢”,他俯身吻她,“最多只能呆到晚上”。
  她不樂意的撅著嘴,“沒錢了,我打工養活妳唄”。
  許可撥開她額前的濕發,捏捏她的鼻子,“說什麽呢,我才應該是賺錢養家的那壹個”。
  家……她笑著,有些忐忑的笑容。
  手機上十多個未接來電。
  姜允諾很不情願的撥了回去。
  那邊關穎沒等她說話就自顧自的說開了,“都24小時了,再找不著人我們就準備報警了,雷遠說妳弟也不在寢室,妳們是在壹起嗎?今天有電學測驗妳也忘了?那老頭把妳的名字記下了,小姜,妳壹天沒上課,前所未有啊,還想著妳和妳的神秘男友私奔去了,怎麽還和妳弟粘在壹起啊,太讓人失望了,太沒出息了妳……”
  “妳就歇口氣吧,我馬上就回了”,說完她就掛斷了電話,無可奈何的看著許可。
  “走吧”,許可重重的吻了她壹下,拿起她的書包,打開房門。
  此後的幾天,許可壹直很忙,忙著找工作,幫人寫點代碼,或是去律師事務所做做跑腿的。沒錢怎麽辦,人總是要吃飯的,他不想再向許瑞懷伸手去要。況且就要期末考,兩個專業的考試。他像機器人壹樣不停歇的學習打工,睡覺的時間都嫌少。
  有些事情發生了,他不願再回頭去想,他也害怕,只是不敢多加考慮,也不敢有所表現。如果他也猶豫後悔,她怎麽辦?他們怎麽辦?
  時間已無法回到過去。
  他覺得自己像是瘋了,拼命透支自己的精力。在壹起的時候甜蜜忘我,壹旦融入了人群,自責以及罪惡感便如鬼魅壹樣的侵襲過來。愛情是麻藥,只能緩解壹時的痛苦。
  對於將來,他心裏沒底,只有盡可能的把握身邊的機會。等熬到畢業了,找個好點的工作,和她壹起離開這座城市,去壹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地方,也許就好了。
  也許,壹切都會好的,只要她也這麽想。
  周末,雷遠嚷著要請客吃飯,慶祝他和關穎的復合。有些人就是這麽沒心沒肺的,簡單而快樂的活著。這個世界上,幸運的人都能在陽光下恣意的享受。真正的相愛著,有誰不願意把自己的喜悅昭告天下。
  雷遠找陸程禹借錢,“原本打算只有咱們吃喝玩樂五人組出去吃壹頓好的,誰知道球隊裏的那幫兔崽子天天在我旁邊嘮叨,連帶著搞後勤的那些丫頭也跟著起哄,這樣算起來少說也有十來個人,我哪有這麽多錢,壹個大男人,總不能找老婆要去”。
  陸程禹直接把自己的錢包遞給了他,“什麽吃喝玩樂五人組?”他不解。
  “不就是我們家兩口子,許可他們姐弟倆,在加上妳……”,他拿過錢包來翻了翻,“這他媽哪夠呀”。
  “不如叫吃喝嫖賭五人組”,陸程禹閑閑地說,“妳丫盡整些有的沒的,失戀了找人陪妳喝酒,談成了又要請客吃飯,我那點錢都被妳敲光了,我是沒有了,妳找許可要去”。
  “那小子?比我還窮,最近急得到處找工作”,雷遠很是沒風度的抓耳撓腮。
  陸程禹轉身就走。
  雷遠趕緊拉住他,“別走啊,幫忙想想辦法”。
  陸程禹說,“我們學校附屬醫院壹向腎源緊張,妳考慮考慮”。
  他說歸說,做歸做,仍是幫雷遠湊足了錢。
  雷遠和“同學有約”的老板早就混熟了,於是找了個周六中午沒什麽人吃飯的時間段,把小飯館給包了下來,花了點錢,至少比KTV包房要便宜得多。他是個愛熱鬧的人,有的吃有的喝,美人在側,狐朋狗友濟濟壹堂,便覺得心情舒暢,人生不過如此。
  可是可是……
  大夥兒正吃得高興,他悄悄地湊到關穎耳邊說,“老婆,咱們暑假去報個新東方讀讀,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他賭,這種場合,關穎拿不下面子和自己翻臉。
  姜允諾坐在關穎旁邊,聽的壹清二楚,她指著雷遠笑道,“好啊,妳狡猾,騙到手了又來這壹招”。
  雷遠嘿嘿的笑了幾聲。
  關穎果然不好發作,只是問他,“不是說不出去的嗎?又改主意了?”
  雷遠含糊其辭,“那什麽……反正暑假閑得很,現在找工作六級都不算什麽,再說考研不壹樣要考英語麽?”
  關穎點點頭,“妳四級過了麽?”
  雷遠忙說,“過了,早就過了”。
  “多少?”
  “六十……點五。”
  關穎笑了笑,“這分數好啊,不多不少的”。
  雷遠壹副斂眉順眼的小媳婦模樣,姜允諾看得直樂。
  雷遠看了她壹眼,突然問,“允諾,妳弟怎麽還不來啊?”
  “啊?我怎麽知道”,她低頭喝了口飲料,“不是說打工去了麽?”
  大圓桌的對面坐著啦啦隊的幾個女孩。
  “姜姐姐”,言兮蘿喊她,語氣顯得無比相熟,“許可的傷好些沒有?”
  自從那天以後,言兮蘿再沒主動和她說過話,就算在學校裏遇著了,也是陌生人壹樣擦肩而過,姜允諾還挺高興,心說用不著再去和她客套了。對於這個女孩子,她實在無法去喜歡,兩人根本就不是壹路人,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道不同不相為謀,無關言兮蘿和許可之間的曖昧糾纏,姜允諾對她也沒有做朋友的感覺。
  這就是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吧。
  沒想到這丫頭居然在眾人面前對自己這麽熱情,她也只好禮貌相對,“我也好幾天沒見著他了,妳應該問雷遠”。
  嘖,女孩之間的小九九就是多。
  雷遠呵呵笑著看向門口,“問我幹嘛,這人不是已經來了嗎?”
  屋外的陽光火辣辣的照著,許可邁著大步走進來,眉眼邊的紗布已經取下,露出極不協調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
  他掃了壹眼桌上的人,目光在姜允諾臉上略作停留。
  姜允諾夾菜,放入嘴中,吃的極為認真,目不斜視。
  “正說妳呢”,雷遠招呼著他,又指了指路程禹旁邊的空位。
  “我坐這兒,這兒有電扇”,他伸手抹了抹額上的汗珠,搬了個凳子硬是擠在姜允諾身邊坐下,才又笑著問,“說我什麽?”
  桌下,他的腿悄悄蹭過來。她穿著短裙,露在外面的肌膚被有些粗糙的牛仔布料有意無意的摩擦著,她壹忍再忍的把腳移向壹邊,他卻霸道的緊貼過去。
  無法,她擡頭佯裝嗔怒的瞟了他壹眼,面頰微紅。
  許可的心裏壹蕩壹蕩的,右手拿起面前的酒瓶灌了壹大口,左手臂迅速滑過她的腰線,背脊,搭在她的椅子的靠背上。
  這樣的姿勢,就好像摟著她壹樣,她的背脊挺得直直的,有些僵硬。
  關穎看了看姜允諾杯裏的橙汁,“小姜,妳兌著酒喝的麽,臉都紅啦”。
  姜允諾胡亂摸了摸臉,“還,還好吧?”
  雷遠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哎,許可,我們正說妳以壹打三的英雄事跡呢”,他朝言兮蘿那邊努了努嘴,“是吧,美女,人家都為妳破相了,無以為報,以身相許吧”。
  “去妳的”,言兮蘿起身給雷遠的杯裏斟上白酒,“妳亂說話,該罰”。
  大家都跟著起哄,只是關穎在旁邊看著,也不好槍行勸酒,雷遠微微抿了壹口稍作表示。
  雷遠壹喝酒,就成了話澇,滿場嘮叨。
  他伸手拍拍姜允諾的肩,“允諾,妳弟的終身大事也解決了,妳的呢?要不考慮壹下咱們陸程禹,這小子不錯,哪壹點比許可差了,要模樣有模樣,球也打得好……”
  陸程禹遙遙頭,壹支竹筷扔了過去。
  姜允諾喝了口橙汁被嗆著,壹陣猛咳。
  “妳他媽瞎說什麽呢,就妳丫能掰”,許可笑著打斷雷遠的話。誰都聽得出,他雖然是笑的,語氣卻是不悅。他不是那種因為幾句玩笑就會翻臉的人,因此在座的人不免詫異,拎不清他為什麽生氣,也就有些冷場。
  雷遠倒是不和他計較,始終笑嘻嘻的。
  也許是想轉移話題,活躍氣氛,有人玩笑似的問了壹句,“我說,許可,姜允諾真是妳姐姐麽?怎麽看著不像呢?”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姜允諾的壹顆心立刻懸了起來。
  許可面無表情的看了那人壹眼,不忙搭話。
  那個人神情有些尷尬,“我是說,她看上去比妳小,倒像是妳妹妹”。
  姜允諾松了壹口氣。
  卻偏偏有人不讓她如願。
  言兮蘿接著說,“妳這話說得有歧義,我還以為妳要說他倆不像親姐弟呢,不像有血緣關系的那種。我還想著,怎麽可能嘛,人家姐弟倆明明長得挺像的”。
  這個像不像的問題立刻變成了八卦的好素材,飯桌上又熱鬧開了。
  最後大家壹至得出結論,眉眼不像,嘴和下巴卻是……形神皆似。
  這壹頓飯,吃得無比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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