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基蘭的饋贈：已知宇宙唯壹壹顆虛空微粒？；暮人文明的三大考驗

　　不知過了多久。
　　反正在基蘭看來，這短暫的幾刻鐘，漫長地，仿佛億萬年之久。
　　以及不記得，大時鐘什麽時候沈寂的，只有那結尾，代表著最終結果的機械語音。
　　「該猜測，存在幾率」
　　“存…存在幾率。”
　　基蘭無聲呢喃。
　　沒人能比他更知道，這短短四個字，意味著什麽。
　　已知宇宙的廣度，是以億萬光年為單位，而盤古文明至今，時間的跨度是。
　　十億年！
　　二者想乘，存在幾率，差不多便意味著。
　　真得存在過！
　　這個曾幾何時，作風強硬，行動果斷的丁格黑助手，偉大的科學家。
　　如今心系已知宇宙安危，竭力散播智慧，幾乎不求回報的所有超神學院校長。
　　時空神，基蘭。
　　此刻緩緩站起身，身姿依舊挺拔，但那些沈默的細微動作，卻讓他第壹次看起來，如此單薄。
　　‘所以，我這些年，所做的壹切，極有可能，是被刻意引導的？’
　　‘我自己，也是那些埋藏在時空軌跡之下，時空節點的……，種子？’
　　他仍有理智，三萬多年的漂泊，心性早已堅如磐石。
　　但。
　　這壹個個念頭，依舊不受控制地自然生長，在腦中不斷環繞，消磨著這份萬年來積攢的精氣神。
　　“光明神。”
　　蒼老的聲音依舊，卻隱晦地帶著些疲倦。
　　方延能聽出，壹旁的羽虛也能聽出。
　　看得出來。
　　數萬年堅持，壹朝被打破，即便是穩健如基蘭，此刻，也難免心力憔悴。
　　還能如此平心靜氣地開口，已經足以證明，這位老人的強大內心了。
　　“基蘭校長。”方延回話。
　　此時的他，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淡然溫和。
　　仿佛，剛剛的睥睨姿態，都是浮光掠影的幻覺。
　　但。
　　無論是基蘭，還是羽虛，都再壹次，或者說，重新認識了壹遍，這位溫文爾雅的年輕古老神明。
　　此刻。
　　別說羽虛，即便是基蘭，也再不敢說，能看透這位光明神所求了。
　　是了。
　　仔細想想，從始至終，這位神，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低調的很，不掩飾，卻也不宣揚。
　　讓人好像，壹眼就能看出他所想，可壹旦深究，又會發現，自己僅僅打開了第壹扇門扉。
　　那副始終平靜的外表下，還藏著多少扇門，是否還隱藏著驚濤駭浪。
　　猶未可知啊。
　　想到這。
　　原本被“真相”打擊得狂風呼嘯，碎石翻滾的心性大山，莫名地，如同被加了穩固程序。
　　瞬息之間，種種負面影響，竟消失殆盡。
　　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基蘭緩緩擡頭，再次看清對方成竹在胸的姿態時，壹些幾乎破碎的思緒想法。
　　再次，浮上心頭。
　　“是了，既然想要打破桎梏，又哪裏有，只上壹層保險的做法。我雖作了這般，但有他作那般，且都是壹個目的……
　　路，總要有人走的，是不是我，又有什麽可慌的呢。”
　　輕輕搖頭，無聲自語。
　　“呵呵……，既然如此。
　　便，繼續由我，做壹做這片宇宙的……”
　　思緒微頓。
　　基蘭突然想到了，光明神的最初身份。
　　如此，心中突然壹輕，有了份更勝從前的灑脫。
　　那個年輕的、尚未被時間與憂慮磨平棱角的，激進科學家基蘭。
　　仿佛跨越時空，與此刻的老人，重新融為壹體。
　　“先遣軍吧。”
　　如此想著，他終於呵呵壹笑，徹底看破心障。
　　說不出的爽朗聲音，令方延身側的羽虛，有些摸不著頭腦。
　　剛剛的對話，即便只是壹知半解，即便只是旁觀者，自己那點可憐的世界觀，脆弱的心防，也破碎了數遍之多。
　　作為當事人的基蘭校長，為何這般作態？
　　想不通。
　　而方延，則淡淡地看著似乎想開了的老人，目光平靜。
　　小聲過後，基蘭緩緩開口，言語間，比幾分鐘前，更加犀利直率：
　　“三萬年的時空神，對於命運，倒是沒有光明神看得清晰，現在看來，著實有些可笑丟臉吶。”
　　見方延要說話，他輕輕擺手，打斷言語：
　　“光明神心性醇和，卻不必在這種事上上為我開脫。呵呵”
　　輕輕壹笑，他眉頭皺而復展，似是徹底下了決定：“但，虛空的未知，仍舊太多，鄙人即便知道了，自己可能身陷令圄，卻人不能就此放棄。”
　　“那是自然。”
　　方延輕聲壹笑，對這回答早有預料。
　　神嘛，總是要有點追求的。
　　尤其是像基蘭這種，數萬年來，追求到壹半的時候。
　　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他，相比無論結局是好是壞，也都會忍不住去壹探究竟。
　　“但……”
　　基蘭話音壹頓，停留片刻，隨後逐字逐句，緩緩道來：“但，如今看來，我所求的結果，或許並不會太理想，但終究算是平穩進行。”
　　“而光明神妳，妳所選的路，呵中，我雖猜不透，但管中窺豹，還是有些感覺的。
　　應該比我，更為激進些吧。”
　　“妳我道路不同，理想終點卻大致相差無幾，此刻妳幫我看清我的迷霧，那我又豈能，沒半點表示。”
　　“哦？”
　　聽到這話，方延來興趣了。
　　鬧了半天，您是來送寶貝的啊，妳看看，早拿出來不就得了，瞧給自己折騰的。
　　如此想著，對面，基蘭已經有了動作。
　　輕擡右邊衣袖，黑色的袖管中，略顯斑駁的枯樹手掌慢慢探出，拇指食指單獨屈伸，自眼前空間探出。
　　再然後。
　　隨著壹道手掌大小的迷妳蟲洞悄然浮現，壹顆閃爍著瑩瑩白光的粒子從中飛出。
　　懸浮到基蘭手掌中心。
　　白色光粒，堪堪只有拇指大小，但外側散發著，某種奇異的無形立場。
　　這立場，制造出壹個絕對規則的球形空間，將光粒保護其中，看起來圓潤舒適。
　　只壹眼。
　　方延辨認出它的身份。
　　正是前世故事最後壹季，動漫第二部中，只出現過兩次的。
　　虛空微粒！
　　臥……槽？
　　這玩意兒，為什麽基蘭也會有！
　　說真的，方延震驚了。
　　尼瑪，這老baby藏得夠深吶！
　　卡爾費盡心力，也是到了壹萬七千年後。
　　才通過蕾娜作交易，借助烈陽的力量，炸開孔雀星系的黑洞，這才獲取了五份虛空微粒。
　　可想而知其稀有程度。
　　可……，現在啥情況？
　　這特喵的，太陽之光都沒出來呢，妳哪來的虛空微粒？
　　沒等他想清楚，對面，基蘭見他略有疑色，已經娓娓道來，介紹起手中的東西：
　　“這東西，是早年舊神河研究盤古文明時，機緣巧合下，從壹處暗鐵礦中發現的。同暗鐵壹樣，也是壹種虛空質，只是作用，暫時未知。”
　　說到作用未知，他頓了頓，似是有些尷尬。
　　猶豫著，還是繼續開口道：“至於暗鐵，雖然數量稀少，但卻是目前已知宇宙，唯壹壹種可以直接開發的虛空質。
　　神河現存的壹些，如今都留在了德諾，用作此後三大造神工程的裝備所需。”
　　“而這個東西，很久以前，我曾用大時鐘做過檢測對比，大致得出的結論是，已知宇宙內，目前，應該僅此壹份。
　　所以，鄙人覺得，雖然暫時不知道其用處，但按其珍惜程度來看，對光明神未來所行之事，多少應該能起到些作用。”
　　壹口氣說完去，基蘭也不管方延態度，手掌輕擡，將白色光粒推至其身旁。
　　方延目光微怔，對於眼前這份大禮，仍有些難以置信。
　　上古遺留？
　　已知宇宙，唯壹壹份現存的虛空微粒？
　　這……
　　聽著老人家滿心誠懇，甚至因為不是到作用，有些愧疚的聲音。
　　……
　　有點感動了怎麽辦。
　　“無…嗯咳！無礙。”
　　回過神。
　　險些失態的方延，略有凝重地輕咳壹聲，以示自己此刻很謹慎。
　　隨後，面露鄭重之色，緩緩開口，作出承諾：
　　“存在即有道理，基蘭校長放心，我會好好研究它的，如有突破，必會用在正途之上！”
　　言畢。
　　伸出手掌，小心接過這份獨壹無二的禮物。
　　觸感上，輕若無物。
　　但入手的壹霎那，方延只覺心臟都要跳出來了。
　　虛空和反虛空，就這麽，齊活怕？？？
　　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