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1章 【地祇祭司】

　　於眼花繚亂的景色飛速倒退中，賀曌重新返回第二個存檔點臥室。正前方墻壁上掛著的電子時鐘，時間顯示為——【06：30：05】。
　　“常規辦法根本不起作用，確實是我有點天真。”
　　好好想壹想，布法寺家傳分支把各個學校的清修班學生，全部運送到自己所在的高中。他們面對下壹代中流砥柱，安保布置可想而知，該是何等嚴密。
　　絕對不會讓有絲毫不對勁兒的人進入學校，任何異常怕是都會刨根問底，恨不得挖地三尺，保證修行幼苗們安全成長。
　　僥是如此，大乘教亦沒有暴露出來，甚至偷偷摸摸憋了壹個大的，召喚出恐怖菩薩。不……不對，按照人家的稱呼，應該叫十住菩薩。
　　由此可見行動之隱秘，連壹大堆專業對口的人，也找不出破綻，怎麽可能是區區壹位小比丘能抓住尾巴的。
　　真那麽容易，十幾年間早不知讓人滅教幾次，還能等到現在跑出來搞風搞雨。
　　“他們十幾年前被剿滅，遭受過壹次重創。再次現世，肯定做好萬全準備。換句話說，大手印、各路派系的秘法，自然有所防備。”
　　完犢子嘍，他能夠探查旁人底細的悲生眼印，算是唯壹的偵查技能。
　　不起作用下，到底該咋辦？
　　“……”
　　思索半天，他決定搞壹封匿名信，交給布法寺家傳分支的人。
　　令王博出動出擊，讓這位能跟十住菩薩打得兩敗俱傷的猛男，先找壹找大乘教的茬。
　　“先試試，不行的話，再想其它辦法。”
　　反正他與大乘教杠上，二者必須分出壹個勝負。
　　不壹會兒，狠人曌從家裏近幾年積攢下來的報紙，剪下來的字排列成壹封信粘貼好。
　　“上學去。”
　　壹切的壹切，恍如昨日重現。
　　順利抵達清修壹班，班主任依然是張嵩。
　　“回到妳的座位上。”
　　“老師，我有壹個問題，請問咱們學校有叫張嵩的人嗎？”
　　小張聞言，滿臉問號。
　　頭壹次有人當著他的面，詢問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啥事？”
　　“老師，我路過小樹林那壹片兒，撿到壹封信。上面寫著：張嵩老師親啟，我可以很確定，咱們高中沒有姓張名嵩的人。
　　如果有的話，那麽只能是乘坐校車的外校師生。而老師是陌生面孔，可能與他們相識，才會詢問。
　　假如都不認識，只能交給學校的失物處，張貼告示，或者廣播。”
　　壹番話有理有據，且小樹林區域是沒有監控的，又是通往各個教學樓、食堂的必經之路，每天從那裏路過的人，沒有壹千，亦有八百。
　　基本上，姓賀的把自己給摘出去。
　　當然，即使張嵩不相信，順勢懷疑到他身上，亦不要緊。
　　大不了，回檔唄！
　　無非再想壹個理由，把信交到小張手上。
　　有過壹萬次回檔經驗的他，壹點不嫌棄費時費力。
　　“信？拿來，我看看。哦，對了。老師我啊，叫張嵩。”
　　“……”
　　不知道為啥，對方壹說【老師我啊】，配合著略顯猥瑣的臉，總能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壹些兩三個人演的動作藝術電影。
　　張嵩伸手接住遞來的信，他看著信封上歪歪扭扭貼著，從不知哪個報紙上剪下來的字，眼皮抽了抽。
　　【大乘教已潛入商陽市，預謀召喚十住菩薩。據小道消息稱，地點為當前學校。請務必加強防範，不要讓對方陰謀得逞。】
　　頭三個字，令他面色大變。
　　接下來的十住菩薩、學校等等字眼，看的面色鐵青。
　　“先上自習。”
　　張嵩轉身，壹拍腦門。
　　“差點忘記，以後妳小子是壹班的班長。這是今日份貢米，由妳負責分發，多少全由妳定。另外，今天記妳壹功。”
　　話音落下，拍拍賀曌的肩膀，急匆匆離開大教室。
　　“祝妳壹路順風。”
　　清修壹班的新班主任萬萬沒想到，自己上任的第壹天，親選的班長居然為他立了壹個死亡flag。
　　有妳這樣祝福人的嘛！
　　下午，張嵩滿臉心事的返回，續接上午未完成的教習。
　　壹天、兩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盡是平安渡過。
　　對此，某人終於松了壹大口氣。
　　布法寺家傳分支，可算幹了壹件人事。
　　值得壹提的是，最近六天整個商陽市，可謂關卡重重，處於高壓防守狀態。
　　不僅沒有大乘教的人冒出來搗亂，哪怕是犯罪率亦是跟著壹同暴跌百分之九十，連小偷小摸的現象也沒有。
　　雖然稍微有點壓抑，但人民生活貌似更安全。
　　只是，當第九天，再過壹天便能嘗試著，進行根本印令血肉擁有意識時，意外出現。
　　巨大且恐怖的菩薩，從市中心的大地下鉆出，壹路橫推。
　　標誌性建築全部摧毀，人員傷亡比學校還慘重數百倍。
　　“？？？”
　　那壹刻，賀曌徹底悟了。
　　指望壹群蟲豸拯救城市，無疑是癡心妄想。
　　高壓防守執行的第七天，大部分人便開始松懈下來。
　　人們倒是不累，關鍵負責執行的人，身心俱疲。
　　結果萬萬沒想到，稍微放松壹點點，讓敵人找到機會，壹發入魂。
　　“回檔！”
　　書香雅郡，臥室。
　　正前方墻壁上的電子時鐘，時間顯示——【06：30：05】。
　　“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
　　高壓防守能持續壹個月、兩個月，還能持續壹年、兩年麽？
　　被動防守不行，只能主動出擊。
　　“通過布法寺家傳分支，壹直嚴防死守，可以確定他們的確找不到潛入商陽市的大乘教鼴鼠。可惜，再晚個兩三天，我就能完成最後壹步根本印了。”
　　想及此處，他雙眼幾乎要噴出火。
　　甘麗娘的大乘教！
　　雙方的梁子，愈來愈深。
　　“既然大手印體系不行，我使用其他體系的方法總可以吧？”
　　別忘記，他是擁有十三枚道果的男人。
　　“騎士不行，又不是處於古神控制的世界。機械貌似能行，但需要大量的時間、金錢，用以研究、制造。秘藥？不挨邊。”
　　思來想去，貌似最好的是祭祀，或者說祭司。
　　前者的意思是壹種信仰活動，源於天地和諧共生的信仰理念。後者則是是指祭祀活動中，為祭拜或崇敬所信仰的神，在祭臺上為輔祭或主祭的人員，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性。
　　祭司道果中，分為三個派系。
　　第壹派系：人神祭司，主要祭祀目標為祖先神、聖賢神，行業神、起居器物神等等，它們直接與人們的日常生活密切關聯，享受著最多的祭品。
　　當然，爭鬥時亦是以他們的力量為主。
　　在祭司道果的世界中，人神祭司的力量強大與否，全部憑借自己的祖先是否強大。他們處於最底層，不過並不是絕對，壹些有著聖賢神、行業神的門派，實力同樣無比強大。
　　他仔細想想，以大災世界的情況，夠嗆能有啥聖賢、行業的神靈活著。連TM菩薩都是壹副猙獰惡鬼模樣，聖賢們未必能幸免於難。
　　第二派系：地祇祭司，主要祭祀目標為社神、山神、水神、石神、火神及動植物諸神，它們源於大地，與人類生存密切相關。
　　換句話說，全是自然誕生的神靈。
　　壹座山若是誕生出靈性，那麽祂便是山神。同理，壹條潺潺小溪，也誕生出靈性，便是河神。即使弱小，但照樣是神。
　　相比於第壹派系，第二派系無疑好上許多。以特定的手段，借助自然神的力量。強大的祭司，甚至能以壹人之力，駕馭滔天的洪水，侵吞敵對的部落、國家，乃至陸地。
　　第三派系：天神祭祀，主要祭祀目標為天神、日神、月神、星神、雷神、雨神和風雲諸神。三者中最強，能被稱之為天神，可想而知其中蘊含的力量。
　　但，話說回來。大災世界，菩薩都沒逃脫邪神魔障，縱然有天神存在又能如何，怕不是早改頭換面，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三大祭司權衡壹下，貌似地祇祭司更有前途壹點。
　　“就決定是妳了……皮卡……啊呸！”
　　“地祇祭司！”
　　從脖頸上拿出嘎巴拉靈骨念珠，他稍微有壹點點緊張。
　　希望兩顆靈骨念珠之力，能達成願望吧。
　　“請令我成為地祇祭司吧！”
　　毫無反應，要是再來兩聲烏鴉叫，畫面就更棒嘍。
　　“請告知我成為地祇祭司的方法。”
　　“哢嚓——”
　　嘎巴拉靈骨念珠崩碎，化為兩團白色骨粉飄落。
　　“嗡——”
　　神異之力降臨，壹大股陌生信息湧入腦海。
　　好半天，因大量信息湧入導致的頭痛感，緩緩退下。
　　“呼……”
　　深深吐出壹口濁氣，他表情就很操蛋。
　　沒別的，想要成為地祇祭司，需要進行壹場血祭。
　　“……”
　　並且，不得低於壹千人。
　　這算什麽，想要救人得先殺人？
　　“咦……等會兒！”
　　他沒必要當個殺人狂魔呀，不是有十住菩薩在麽。
　　高達壹百七十五米的祂，壹只手撈下去足有數百人。
　　連續撈幾把，數目足夠了。
　　“得，先讓妳給老子打壹波工。”
　　“回檔。”
　　世界暫停，飛速倒退。
　　臥室，時間：【06：30：05】。
　　舒舒服服洗漱，又做了壹頓豐盛的早餐，才開著車慢悠悠前往學校。
　　大乘教再怎麽折騰，也得第三天暴起。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壹如前幾次回檔。
　　第三天，中午時分。
　　當同學們陸陸續續回歸，地面噴薄的黑色光柱，壹飛沖天。繼而變成遮天蔽日的黑色天幕，籠罩整個商陽市。
　　“轟隆隆……”
　　地面開裂，壹尊巨大無匹的石像，從裂縫中爬出，仰天怒吼。
　　賀曌面無表情的看著，三天內早就布置好壹切，等著十住菩薩如約而至，免費且狠狠的白女票祂壹把，先出壹口惡氣。
　　壹把……兩把……三把撈下去，聚集於操場上的全校師生，活生生少了三分之壹，壹千多條人命。
　　王博不出意料，第壹個趕到現場。
　　倒不是其他人惜命，而是被大乘教的人馬攔住。
　　誰也不清楚布法寺家傳分支所有人到達，會不會生出太大的變數，真把十住菩薩給掀翻。
　　最後依然是壹人壹石像兩敗俱傷，但令菩薩疑惑的是，明明吞食壹千多條人命，為何絲毫沒有感覺到有所增益。
　　可不嘛，祂能感受到才是見鬼。
　　偌大的學校早早被著名狠人布置成簡陋祭壇的模樣，凡是處於學校範圍內的殺戮，全部貢獻給天地間的壹眾自然神。
　　祂，當然毛都沒有壹根。
　　“轟——”
　　狠人曌腦海嗡鳴，仿佛有壹根燒得赤紅的鋼筋，插入頭顱中不斷攪拌，令人頭痛欲裂。
　　十幾秒鐘後，壹個碩大的象形文字，深深烙印腦海。
　　字，正是——【祭】。
　　從此以後，他能夠以地祇祭司自居。
　　“不壹樣。”
　　賀曌發現世界在他的眼中，變成另外壹個模樣。
　　風、大地、沸騰的巖漿、空氣中的濕氣，有著各自的代表顏色，以及散發出若有若無的意識。
　　“回檔。”
　　世界猛地陷入停滯，周圍景色飛速倒退。
　　慘遭十住菩薩毒手的上千位師生，重新從對方的嘴裏吐出來，又緩緩放在地上。
　　書香雅郡，臥室。
　　“呼——”
　　長長舒了壹口氣，如今他對找出大乘教的人，不敢說有十分把握，但卻有九分。
　　地祇祭司的視角，跟普通人、悲生眼印是不同的。
　　它，能清晰的看見，每壹個人類的情緒。
　　幹大事的時候壹點情緒沒有，不可能！
　　但凡情緒異常的人，壹定有大問題。
　　顧不得洗漱吃飯，他穿好衣物駕駛汽車，飛速趕往學校。
　　到達校門口，熟練的蹲在獒犬旁邊。
　　傳達室裏的中年人：“？？？”
　　“我老師叫張嵩。”
　　“請便。”
　　獒犬歪著頭望著他，他同樣歪頭看著獒犬。
　　火紅色之下，亦有另外壹抹雀躍的橙色。
　　‘興奮？’
　　相比於獒犬，中年人火紅色之下，則是壹抹棕色。
　　‘沈穩……吃苦耐勞？’
　　不得不說，中年人的面相，給人的第壹感覺是可靠、任勞任怨。
　　‘我上學要是有這個能耐，班花、系花、校花豈不是手到擒來。’
　　“吱嘎！”
　　胡思亂想中，壹輛校車停靠在學校的專屬停車位上。
　　緊接著，從裏面走下十幾位學生。
　　領頭的人，代表著布法寺家傳分支的火紅色下，隱藏著壹抹濃稠且驚人的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