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質問

　　這是壹個很致命的問題了。
　　在壹個不合適的地方，問壹個不合適的人，完全沒有給組織面子，更沒有給張記面子的意思。
　　另壹邊的其他人好整以暇，如果是別人的話，他們還能勸兩句。
　　可開口的人是赤霄啊！
　　也就赤霄才會做這種事情……而且沖的人又不是他們，他們幹嘛要去觸這個黴頭？
　　這個想法，就連實力強悍的計都，也是如此。
　　這邊，張記表情有些難看，他也沒想到自己來到這裏後，赤霄居然壹點面子都不給他。
　　這種質問是什麽意思？
　　難道他的身份地位，還不如壹個普通的傭兵麽？
　　張記身體裏蔓延出熾熱，這種熾熱更讓赤霄感覺到厭惡，甚至想要去殺死。
　　就像是自己的力量被別人偷走了壹樣。
　　“面對同類的厭惡感？許樂那家夥怎麽沒有這種表現？我是不是應該問問他？”
　　腦子裏剛剛閃過這個想法，赤霄這邊就已經回過了神。
　　“張記，我問妳話呢，那個人是被妳殺掉了嗎？”
　　到了這個時候，很明顯赤霄已經是刨根問底的意思了。
　　張記陰沈著臉說道：
　　“那個傭兵是勾結紅月聖殿的人員，我已經把他就地處決了，這是我的職責，為了天瑞立豐，我沒有什麽事情不能做。
　　怎麽，赤霄妳覺得我做的有問題？”
　　聽著張記義正詞嚴的話，赤霄更加覺得惡心了。
　　為什麽人可以這麽無恥？無恥到這樣的理所應當？
　　明明就是因為貪婪和索取，卻冠以了正直的名義，太惡心了。
　　“怪不得……”
　　赤霄上前走了壹步，而張記也同時後退壹步。
　　沒辦法，赤霄給他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就算他吃下了那顆特殊果實，有了灰燼寂滅，還有蟲子的力量，可和赤霄之間的差距，依然是不可磨滅的。
　　甚至窮極壹生都無法追逐的。
　　這種時候，當然不能只靠自己。
　　“妳要做什麽？妳到底有沒有把曉組織當成自己的家？還是說，妳想要在這裏肆意殺人？”
　　張記的轉移仇恨方式很粗糙，但卻很有效。
　　雖然在場的人都明白他是在用曉來為自己吸引火力，可張記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赤霄真的在這裏殺人的話，那未免也太沒有把眾人放在眼裏了。
　　“張記說的是，不管怎麽說，現在當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討論之前的黑潮事宜，還有處理紅月聖殿的事情。
　　其他事情先緩壹緩，妳們之間的矛盾，也都是個人恩怨，回頭再說不行嗎？”
　　壹個族老在這裏開了口，他和張記之間的關系比較近。
　　雖然不至於說為張記出頭什麽的，但站出來說壹些有失偏頗的話，肯定是沒有問題的。
　　說完，老頭看向了主持會議的計都。
　　如果說要在這裏壓制住赤霄，那唯有計都壹個人了，其他人加起來，怕是都不夠赤霄殺的……
　　“赤霄，稍微忍耐壹下？”計都詢問道。
　　赤霄這邊則是瞇了瞇眼，突然笑了起來。
　　曾經這個男人或許是自己仰望的高山，但如今……
　　雖然沒有交手的過程，可赤霄在計都說出這種委婉的話之後，立刻就做出了判斷。
　　如今的計都，已經不是她的對手了，就是這麽的肯定……
　　沒有了壹個超級強者應該具備的傲慢和銳氣，是絕對不可取的。
　　傲慢和銳氣，這些東西在普通人身上，乃至在壹些高級超凡者身上，都是巨大的缺點，缺陷，弱點。
　　可在超級高手，傳奇強者的階層中，傲慢和銳氣，從來都是最重要的。
　　沒有了驕傲和銳利，那就不再是至強了。
　　如果真的產生了沖突，正面作戰的話，她有把握直接殺死計都。
　　“好，既然妳都開口了，那我自然是要給面子的。”
　　赤霄點了點頭，看似賣了個面子給計都，實則是對自己的實力又有了更為明顯的信心。
　　現在她只需要等待，壹個和計都交手的機會……
　　壹個徹底正面擊敗對方的條件罷了。
　　扭頭看向張記，赤霄很少見的露出了微笑。
　　稍微冷靜壹下後，她突然意識到許樂為什麽不會排斥那些同源的存在了……
　　因為那些人……感覺不到他。
　　就像是眼前的張記壹樣，他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但自己卻能感覺到對方體內流轉的灰燼力量。
　　這是壹種很有趣的感覺……就像是對方在自己的監視下，卻壹點都不知道。
　　“許樂那個家夥……果然有窺探癖啊。”
　　赤霄從心情不好到心情不錯，其實也就幾個呼吸之間的間隔，態度的轉變讓計都和張記都感覺有些不適應。
　　尤其是張記，原本他還想和赤霄來點發展的，現在的情況下，幾乎沒有這種可能了。
　　不過也沒關系，他如今有了更強的力量，在曉組織中又可以更進壹步了。
　　到時候，什麽樣的女人沒有？
　　等有了足夠的資源之後，或許他也有機會問鼎傳奇來著。
　　到時候，就可以和赤霄平起平坐，未來的事情，誰也說不定……
　　張記開始了自己無限的幻想。
　　而計都這邊，在深深看了壹眼赤霄之後，就把眾人的視線引到了自己身上。
　　“最近這兩年，我壹直在外面探查紅月聖殿的情況，從目前的信息來看，我基本上可以確定壹件事情。
　　壹個對於我們，對於其他所有城邦來說，都是巨大利好的消息。”
　　“巨大利好的消息？”很多人疑惑的看著計都。
　　不知道是什麽樣的消息，才能算作他嘴巴裏的巨大利好消息。
　　只有赤霄這邊雙手環抱，計都所說的巨大利好消息，其實她已經隱隱有所察覺了。
　　就是不知道他們兩個察覺到的事情，是不是壹件事。
　　赤霄目光灼灼，計都這邊也沒有繼續賣關子。
　　“從目前的信息來說，紅月聖殿這邊出了叉子，很離譜的岔子，他們內訌了。”
　　“具體說說。”赤霄更期待了，她也發現了同樣的問題。
　　紅月聖殿，確實有內訌的跡象。
　　從梅裏恩壹系去調查黃金樹開始，這壹點就非常明顯了。
　　黃金樹，梅裏恩，其實都是紅月聖殿的體系之壹。
　　可很多時候，很多人都明白，就算是在壹個體系之下，大家也都還是存在鬥爭的。
　　通常來說，內部的事情內部解決，然後壹致對外。
　　這是很多地方都在實行的事情，很自然的體系，也還算健康。
　　可壹旦這種矛盾沖突加劇，劇烈到雙方已經無法調和，並且內部環境下又無法互相扳倒對方的時候，那情況就不壹樣了。
　　雙方會陷入壹種無休止的內訌中，各自損耗力量，以至於雙方都無法壹致對外。
　　整體的力量開始從內部開始消磨。
　　以往來說，紅月聖殿的實力非常強大，所以就算有些內耗也無所謂。
　　可如今的世界……不太壹樣了。
　　有想法的人很多，有實力的人也不少，紅月聖殿如果沒有辦法盡快處理掉自身的內訌，毀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赤霄期待的看著計都，計都這邊在稍微組織了壹下語言後，便開始說起這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紅月聖殿的派系非常多，大體上可以分為兩個派系，這壹點，赤霄應該也很清楚。”
　　“紅月系和聖殿系。”赤霄回應道。
　　“沒錯，紅月系和聖殿系，雖然連起來就是紅月聖殿，但其實他們的力量體系，各自努力方向，都是有所不同的。
　　紅月系就侍奉紅月為主，以神明之力加身，完全信仰紅月，以紅月力量為基準的體系。
　　而聖殿系，則是以紅月聖殿的殿主為尊，這壹只體系基本上都是人類，也都是術士，還有少量的特殊武者。
　　他們的內心都有著以人為本的想法，雖然也寄托於紅月，侍奉紅月之靈。
　　但本質上，兩者是有巨大差別的。”
　　“這種差別就是紅月怪異，和紅月術士……”赤霄又補充了壹下。
　　這壹點，和許樂最開始發現紅月怪異主教的時候，差不多。
　　她繼續說道：
　　“紅月怪異並不是我們常規認知中的怪異，他們只是不屬於人類，但擁有的力量完全屬於紅月體系。
　　比如壹只可愛的兔子，在受到紅月之靈影響後，就有可能發生異變，成為紅月體系怪異。
　　如果這只兔子又被降臨之月寵信，得到了紅月的意誌，產生了思想和意識後。
　　它就變成了壹只紅月怪異。
　　這種生物在紅月聖殿有很多，他們平日裏都穿著寬大的鬥篷，隱藏住自己真實的樣子。
　　他們會說人類的語言，會修煉，甚至可以成為術士，但本質上他們並不是人類。
　　這些紅月怪異唯壹的依靠就是紅月。
　　而人類這邊則是有紅月和聖殿兩種選擇，所以在某些情況下，沖突和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赤霄作為梟的成員，獨眼之梟，為紅月聖殿做過很多殺戮之事。
　　其中很多內容就是人類派清理紅月派。
　　赤霄也是壹個以人為本的人。
　　她從來都不覺得那些紅月怪異是和自己壹個體系的，對它們也沒有絲毫的認可。
　　她可不是某些動物保護者協會的成員。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清理掉那些紅月怪異，她從來都沒有感受到負擔。
　　反正紅月聖殿是給錢的，既然給錢，那她就殺好了。
　　見赤霄這邊解釋的非常詳細，計都也滿意的點點頭。
　　赤霄的性格確實有問題，但她作為天瑞立豐的壹大助力，實力和向心力方面，都是值得保障的。
　　“事情大概就是赤霄說的那樣，兩個派系存在鬥爭，並且這種鬥爭已經化作裂痕了。
　　我們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開始接觸紅月聖殿的聖殿派。”
　　“聖殿派？接觸？”很多曉組織的老成員微微蹙眉。
　　對於紅月聖殿，他們的印象可不怎麽好。
　　而且曉在創立之初，立誌就是清除掉紅月聖殿的。
　　現在居然要和紅月聖殿的某個派系聯合起來……這讓很多人都無法接受。
　　“這個消息靠不靠譜啊？”
　　“是啊，紅月聖殿的人，我是不敢相信的，現在接觸起來他們或許會因為對我們有所需求而笑臉相迎。
　　但完事之後，十有八九要對我們動手，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發生過。”
　　“確實如此，就算要接觸的話，怎麽接觸？怎麽合作？讓誰去？
　　這些都是問題，總不能……”
　　這些人說著，看了壹眼赤霄。
　　赤霄的身份很多人都清楚，獨眼之梟的名號也從來都不是蓋的……
　　作為壹名本來就是雙重身份的人，這種事情交給赤霄來做，肯定是最好的……
　　至少他們這些人是這樣認為的。
　　“赤霄，妳覺得這種接觸可行嗎？”計都這個時候也開了口。
　　按照以前的性格來說，赤霄絕對會和壹個楞頭青壹樣，直接答應，然後自己再想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畢竟曉的意誌，她確實是想要貫徹到底的。
　　但如今，或許是和許樂接觸的日子太久了，油滑的氣息也傳染到了她身上壹些。
　　又或者是因為張記今天的表現，還有其他人這種推脫，赤霄並沒有立刻答應下來，只是問道。
　　“妳們覺得這樣的接觸和聯合，會對紅月聖殿產生什麽樣的影響？
　　如果真是想要分裂紅月聖殿，造成他們的派系鬥爭，乃至毀滅。
　　作為執行人的話，我還是希望看到壹份具體詳細的計劃書的，口頭上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計劃書？
　　這種事情怎麽可能有，就算是內訌的消息，也是計都今天才帶過來的。
　　他們這樣的決定，基本上也就是腦子壹熱就做出來了。
　　“額，這件事情，還是從長計議吧。”計都這邊見赤霄沒有答應，也就不強求了。
　　赤霄其實沒有否認這個機會，她只是覺得這樣口頭的討論沒有意義。
　　而她本人，其實也有類似的想法。
　　“總之，這確實是壹個機會，如果妳們有詳細合理的計劃，可以來找我。”
　　在拒絕之後又說出了這樣的話，也算是盡到了自己的責任。
　　其他人也都紛紛點頭。
　　“沒問題。”
　　“那好，我們曉接下來的壹個大型目標，就是以分裂紅月聖殿為基準吧，諸位回去之後好好想壹下這件事情。”
　　“那……諸位還有其他的事情嗎？”計都這邊已經準備結束會議了。
　　這時候，赤霄又壹次開口：
　　“等等，昨天晚上我遇到了很多蟲子，所以今天……我想問問有關於蟲子的事情。”
　　蟲子？張記摳了摳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