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壹十二章 我是來談條件的

　　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帶著小巫師們開了好長壹段路，開過了壹個小岬又壹個小岬，直到看到陸地慢慢地接近，他們身後在北歐這個季節裏罕見的陽光照得這個地方所有的岬角都清晰可見，不久他們就沿著它的海岸線行駛了，艾倫通過昨晚觀察星象知道現在的大概位置是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沿岸附近。
　　突然，本來陽光普照的海面上竄出壹陣黑霧，德姆斯特朗的大船壹頭紮了進去，過了壹會當它們從沖破黑霧的時候，遠處壹宏大的圓頂建築在他們船頭的方向升起，這裏的天氣比濃霧外還要寒冷，冰霜覆蓋在戰盔般的穹頂，而船艙裏的空氣仿佛都被凍結住了。小巫師們沒有時間再在船頭查看了，科斯比催促著他們收拾行李，集體換上冬裝。
　　當小巫師們下船的時候都瑟縮地將自己埋在了大衣裏，實在是太冷了，盧娜也不知道是太怕冷還是因為謝諾菲留斯對女兒太過溺愛，她的冬裝看上去比她的個子整個都大了那麽壹號，整個人都被包了起來，只露出壹點臉蛋的盧娜顯得格外嬌小了。
　　全身穿著由對角巷摩金夫人親自量身定做服飾的馬爾福倒是依舊如趾高氣昂的大公雞，帶領著他的新跟班布雷斯·紮比尼提醒著其他人要維持風度，要代表霍格沃茲的形象。這的確很有必要，因為，當艾倫跟著科斯比帶領著交換生們逆著人流走進長廊時發現，和許多穿著毛皮鬥篷和血紅色的長袍、瞪視他的少年擦肩而過，似乎整個德姆斯特朗都出動了。
　　當他們走進壹個廊廳的時候，對面就迎來了壹些歡呼聲和稀疏的掌聲，從他們冷冰冰的眼神來看，艾倫覺得，這很有可能是在慶祝他們自己終於不用在寒冷的室外繼續等待了。
　　不遠處站著壹位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他身體壯碩，儀態穩重，當然這部分是由於他那精美的西伯利亞棕熊皮毛大衣、潔凈的襯衫、梳攏得整整齊齊的頭發以及身上的珠寶飾物所造成的，更要緊的還是他的那種自命不凡的派頭。
　　這位自稱就是卡森·蒙特的中年人在做了最基本的自我介紹後和科斯比完成交接後不情願地接待了他們，領他順著廊廳的臺階壹路向前。
　　“等會自然有人帶領妳們參觀，現在妳們最好跟緊點。”那個中年人壹邊用腳清理積雪、摸索著踩臺階，壹邊嘟囔：“我等壹會還有課要上，沒太多時間照顧妳們這些客人。”
　　當他們來到壹處禮堂入座後，發現它雖然看起來並沒有霍格沃茨裝修精美，北歐的風格讓這些家具看起來簡單粗狂，但它規模卻要比霍格沃茨大上不小，有著更加空曠的空間，德姆斯特朗的餐桌能容納更多的巫師，如果不是那些用魔法生起的火焰，這間大堂壹定會感覺更加寒冷。
　　緊接著壹個留著短短的白頭發、瘦削的下巴上長著末梢打著小卷的山羊胡子的男巫帶領著教授打扮的巫師小跑著出現在了大家面前，那是德姆斯特朗魔法學院的校長伊戈爾·卡卡洛夫和被哈裏斯家族安插進德姆斯特朗學院的手下們，卡卡洛夫用他特有的圓潤甜膩、充滿熱情的聲音歡迎大家，和當初在火焰杯做裁判的時期相比，他的牙齒還是很黃，但冷漠而犀利的雙眼現在表露出藏不住的疲憊與憂慮。
　　當卡森·蒙特只是禮節性地陪這群交換生吃了幾口食物後就以要為學生們上課為由率先離開了大堂。
　　留意到艾倫的目光，卡卡洛夫躬身靠近艾倫小聲說道：“主人，剛剛離開那人就是副校長卡森·蒙特，他的家族壹直對我去年的動作不滿，暗地裏不斷地和我們作對，為了避免他們在交換生活動中使壞，我不得不讓蒙特負責全程的接待和妳們的安全，他的家族剛剛發生了……不幸的事，他很有可能會把這事怪罪在主人妳的身上，在接待上做壹些刁難。”接著像是為了彰顯自己的忠心，他連忙討好似的解釋道：“不過請主人放心，我為妳單獨準備了壹間房，晚上我和來自哈裏斯家族的同僚們將會為妳正式舉行壹次像樣的歡迎晚宴。”
　　“不必這樣做，我自有想法。”艾倫搖搖頭拒絕了卡卡洛夫的提議。卡卡洛夫雖然不明白艾倫為什麽會拒絕，但卻不敢詢問原因，他看著艾倫身後的保護傘小隊，誤以為這些看起來相當精銳的巫師們是過來加強德姆斯特朗的守衛力量的，這讓壹直憂心於伏地魔歸來的他不由得松了壹口氣。
　　午宴過後，德姆斯特朗的巫師們已經返回了各自該去的教室，而艾倫他們則被卡森·蒙特副校長安排了曾經是巫師爭霸賽勇士之壹的布魯克·赫南德茲帶領著他們參觀校園。
　　自巫師爭霸賽後，被艾倫救過數次的布魯克就對艾倫佩服得五體投地，他顯然十分重視這次接待，深褐色頭發是剛剛修剪過的、杏仁狀的綠色眼睛裏寫滿了愉快。
　　在參觀的時候他們發現在學院裏壹面墻上刻著有死亡聖器的標記。布魯克註意到艾倫的視線後熱情地靠了過來介紹到：“壹八九四年，蓋勒特·格林德沃開始進入德姆斯特朗學院學習。盡管我們學校較為崇尚黑魔法，但格林德沃進行的黑魔法試驗對於學生們來說仍然太過於危險。壹段時間之後，除了當時的校長，其他人感到無法再對他的試驗睜壹只眼閉壹只眼，於是他被學校開除。在被開除之前，他把死亡聖器的標誌刻在了學校的壹面墻上。這個標誌直到他被打敗多年之後仍然存在。”
　　艾倫有點對他的熱情招架不住，不動聲色地退了幾步，註意到他瞳孔的顏色後心裏暗自想到：“如果布魯克的頭發是紅色並且留長的話，來霍格沃茲上學肯定能討斯內普的喜歡。”
　　“每年都有些學生把格林德沃的標誌復制到課本上、衣服上，想用它嚇唬別人，使自己顯得了不起，但那些因為格林德沃而失去親人的後代們則‘給了他們壹些教訓’。”
　　盧娜在旁吃力地從領子裏掏出了她佩戴著的兩條項鏈，在撥開穿著黃油啤酒瓶塞和兩個增魔藥劑的軟木塞那條，拿出了和墻壁上格林德沃留下的印記有著壹模壹樣造型的項鏈：“這標誌代表著死神制作的死亡三聖器，它並不屬於格林德沃。”
　　晃眼看了壹下項鏈，布魯克癟癟嘴：“在我們這它就是代表他的個人標記，我認為妳最好把它收起來為好。”
　　大致參觀後，在交換生們的眼裏，德姆斯特朗的城堡遠沒有霍格沃茲來得高聳壯觀，它的主堡僅僅只有四層樓，沒有太多雕飾的外墻風格也更加粗狂，也顯得更加實用牢靠。學院裏的氣候比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地氣候還要顯得寒冷，冷到只有被施過魔法的火焰才能在這裏長期維持燃燒狀態。不過，與霍格沃茨相比，德姆斯特朗城堡的周圍有更加寬敞的場地。
　　在城堡的後方有壹個高山湖泊，壹些深色、幽靈般的大船停靠在那裏，艾倫他們來時乘坐的大船也在其中，雖然並沒有像霍格沃茨那種生存著各種神奇動物的禁林，不過據說附近有壹所主要飼養挪威脊背龍的養龍場，另外湖泊和附近的海洋裏也有不少的神奇動物生活其中。
　　在完成參觀後，布魯克將這些交換生們帶到了宿舍，“門牌上有妳們的名字和宿舍的門牌號，祝妳們好眠。”隨後將壹些門牌鑰匙分發給了小巫師們。
　　然後隨即楞住了，他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盯著剩下的門牌鑰匙，楞了半晌然後擡起頭來看著艾倫：“艾倫，別看我在火焰杯上只得到了零分，我在學校的成績實際上還不錯，分到了壹間作為獎勵的單間，讓我和妳換換房吧。”
　　“謝謝妳了布魯克，不過沒關系，請妳先回去吧上課吧，畢竟妳也即將要畢業了，我聽說最後壹年的考試難度不小。”艾倫對布魯克擺擺手，讓正滿臉歉意的他先行離開了。
　　並沒有告知其他正在安置行禮的交換生們，艾倫、盧娜和保護傘小隊的成員們向著壹旁的樓梯走去，最終他們下到壹個近乎地窖的位置，沒有窗戶和陽光，唯壹的光源是墻壁上的蠟燭。
　　這裏分布著幾間房間，其中壹間看樣子還被魔法封閉了起來，門檐已經被炸毀、滿地碎石，壹眼就能看出黑魔法損傷的痕跡。
　　等艾倫跟著門牌找到自己的房間後，長眼壹把拉開了房門，室內的景色盡收眼底。九張簡陋的骯臟帆布床對比房間裏鋪滿蜘蛛網和灰塵來說就顯得非常幹凈了，顯然是最近才搬進這個廢棄已久的房間的。兩三把木頭椅子，壹只肥皂箱，還有壹只圓肚子小火爐，裏頭盡管爐火熊熊，但是房間依舊冰冷難耐。
　　“這是在侮辱哈裏斯家族！我看到上面明明還有很多條件不錯的空房間，他們卻偏偏想讓了我們這多人擠在這裏，艾倫少爺請稍後，我這就去找副校長理論。”狼媽憤怒地將壹把木頭椅子踹碎了。
　　“恢復如初。”艾倫隨意用手壹揮，修復好了椅子，拍了拍手，讓它移動到了自己腳邊，然後坐了上去，“別激動，先別急。”
　　狼媽雖然心有不忿，但是也沒有再叫嚷，等待著艾倫的吩咐。
　　“盧娜，用妳的相機把這些都拍攝下來吧，然後去樓上把那些空房間和交換生們的房間都拍幾張。”艾倫扭過頭對盧娜輕柔地說道。
　　盧娜似乎點了點頭，但藏在肥厚皮毛大衣裏面的她顯然沒能讓這個動作表現出來，但從她費力地掏出相機後開始拍攝的動作，艾倫最終確定她還是聽到了。
　　“請先把這裏清理壹下。”艾倫在看到醫生和四眼跟隨盧娜上樓後對小隊其他成員們下了令。
　　狼媽聞言開了口：“艾倫少爺，妳不必住在……”
　　她的話被艾倫擺手的動作打斷，狼媽定了定神，她因為憤怒而顫抖的手臂揮舞魔杖念出清理壹新，結果出乎她意料之外，清潔咒語毫無效果，壹切紋絲不動。
　　艾倫立刻猜到這地窖和他曾經的主人。
　　“萬咒皆終。”這次他掏出了魔杖揮動了壹下，“旋風掃凈。”
　　壹片黑霧憑空出現，升高炸開。灰塵、蛛網和多余的水汽從每個縫隙裏跳出，溫順地排隊溜去墻角，破舊的木塊和布片重新組裝。
　　“我只是讓清理房間，但並不是讓妳們開始安置行禮。”艾倫擡手制止了舉著行禮準備進入的胖子。“在這裏等我壹會兒，照看好盧娜。”
　　德姆斯特朗城堡的空地因為正在上課而冷冷清清，艾倫背著雙手在原地掃視了壹圈，總算發現壹位教授打扮的光頭男巫經過。
　　“前面這位教授，請稍等壹下。”艾倫叫住了他。
　　光頭巫師看著艾倫的打扮稍微楞了壹下，“啊，是霍格沃茨來的交換生？找不到回宿舍的路了？”
　　艾倫禮貌的點點頭：“是的，所以我想請問壹下德姆斯特朗的決鬥課教室在什麽地方？”
　　“妳不是問宿舍？去決鬥教……”
　　“我知道了，謝謝妳，別茲傑洛夫教授。”
　　光頭男還沒把話說完，就見對方點了點頭後轉身離開，看方向正是前往決鬥課教室的道路。
　　有點摸不著頭腦的光頭也隨即轉身離開：“嗯，我剛才做過自我介紹了？”
　　十幾分鐘後，艾倫已經站在了決鬥課教室門前，想起了剛才的那面墻，讓自己本已伸出的手縮了回來，然後伸進衣領把盧娜送給自己的死神標記項鏈掏了出來露在了外面，在敲了三下門後不等裏面回應就推開了大門。
　　“蒙特副校長，我是來談條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