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1章 特殊體質

　　所謂考驗，只是安格爾的隨口壹說。
　　總不能表現的自己是上趕著要找天賦者，這多沒面子。
　　不過既然說出要考驗，安格爾也開始在心中設計所謂考驗的內容。
　　真的要考驗，肯定要有壹個基本述求。對於馮曼和古伊娜，安格爾最不喜的是他們性格中的“惡之本心”，但他也沒想過要去糾正善惡觀念，不過倒是可以趁著沒有進入超凡界前，磨煉壹下他們浮躁的性子，尤其是馮曼。
　　安格爾心中大致有了所謂考驗的腹稿。
　　不過，正如他所說的，考驗他隨時可以進行，不急於壹時。在真正對他們進行考驗前，安格爾還需要做壹件事。
　　——確認他們的天賦。
　　雖然從種種跡象表明，這兩人都可能是天賦者。但畢竟是可能，而不是肯定。
　　為了不出差錯，安格爾準備先給他們測試天賦。
　　還好，鼠蟻地下會的人都很窮困，他們判斷天賦者都用的是粗糙的精神力數值測量，故而馮曼和古伊娜如今都還沒有真正經過“艾比拉斯之眼”的洗禮。
　　“接下來，我會給妳們測量壹下天賦。”安格爾將桌子上擺了盤子、裝滿水的杯子、點燃的火燭……順道還給地窖開了壹個天窗。
　　這壹系列都是為了測試天賦做準備。
　　等擺設完成後，安格爾才將淡紅色的水晶球擺在桌上，說道：“這是艾比拉斯之眼，又叫天賦球。可以為妳們粗估壹下未來的天賦意向，當然更精準的測試，等妳們回到巫師組織後，自然會有人幫妳們做。”
　　安格爾簡單介紹了天賦球的測試方法，“……記住，壹定要仔細觀察，周圍究竟什麽東西出現了變化。”
　　等安格爾說完後，便示意兩人開始測試。
　　馮曼先來，他有些謹慎，伸出的手也是顫顫巍巍，在他還沒碰觸到天賦球的時候，有些擔心的問了壹句：“大人，如果我什麽變化也沒看到，是不是意味著我沒有天賦？”
　　“有些變化很細微，妳看不到也不用苛求，只要天賦球發光就意味著妳有天賦。”
　　馮曼又詢問了壹些變化的具體異象，不過安格爾卻是懶得回答。《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已經出了數百期，異象太多，他總不可能全部都解釋壹遍。
　　馮曼籲了壹口氣，然後揉了揉雙眼，準備等會要睜大眼的看周圍的變化。
　　當馮曼將手放到水晶球上時，壹道紅光不無意外的閃爍。
　　馮曼的眼神出現呆楞，這是進入了測試時的正常表現。
　　“壹旦出現紅光，意味著他必然有天賦。”安格爾趁著馮曼測試時，順道將天賦測試的壹些細節告訴古伊娜，“別看他如今表情呆板，其實在他的視界裏，估計正在尋找變化呢。”
　　古伊娜若有所思，眼神壹直盯著發光的天賦球。
　　當馮曼的手撤離時，他的眼神有些恍惚，但他的表情卻充滿了驚奇。並且不停的轉著腦袋，在逼仄的地窖裏看來看去，似乎在找尋著什麽。
　　“看樣子，妳的變化很明顯？看到了什麽？”安格爾看向馮曼。
　　馮曼停止了找尋，臉上帶著遺憾與失望。
　　遲疑了壹下，才道：“我之前在地窖裏看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生物，那邊的墻上，鉆出來壹只像透明橡皮泥的家夥，地上的灰塵變成了壹個個長著大眼睛的小煤球，空氣中有像透明蚯蚓壹樣的生物在壹聳壹聳的空中漫步，天花板上也浮現出了壹只大臉貓的圖案，還對著我眨眼睛……”
　　“都是些奇妙的生物，五彩繽紛，卻又光怪陸離。”馮曼有些意猶未盡的道。
　　馮曼說完後，安格爾思索了片刻：“妳看到的變化，倒是和書中的壹些例子很像，妳有可能是神秘側召喚方向的天賦。也對，喚鬼看中妳也有道理。”
　　畢竟當初喚鬼也是召喚系的學徒。
　　馮曼還想要詢問召喚系的壹些事，不過安格爾卻沒有回答他，而是將目光放到古伊娜的身上。
　　“該妳了，妳的手腳皆斷，就用額頭去觸碰天賦球也可以。”
　　古伊娜點點頭，她沒有馮曼的遲疑，直接示意馮曼抱著她傾身向前。不過馮曼似乎還沈浸在剛才的瑰麗景象中，壹時不查，將古伊娜肩膀上的小玩偶摔倒了地上。
　　馮曼趕緊將玩偶撿了起來，用手怕打著灰塵。
　　安格爾註意到，這是壹個圓頭細身的小布偶娃娃，看上去有點軟塌塌的，像是晴天娃娃。不過臉有些古怪，無論是眼睛亦或者嘴巴，都是用黑線縫合。
　　而且這黑線，和古伊娜嘴上被縫起來的黑線幾乎壹樣。
　　如果站在遠處看，古伊娜也像是壹個娃娃，不過是個缺胳膊斷腿的破布娃娃。
　　當古伊娜額頭觸碰天賦球的時候，天賦球瞬間爆發出紅光，可見古伊娜也的確如馮曼所說，是壹個天賦者。
　　壹會兒後，古伊娜睜著清明的眼，對安格爾道：“巫師大人，我看到我的布偶娃娃被壹根根無形的線牽引著，在跳舞。”
　　“這就是妳的變化？”安格爾思忖了片刻：“聽上去有點像操線的傀儡巫師。”
　　‘魔偶師’博古拉，就是走的這壹個路子。
　　安格爾還在思索的時候，古伊娜突然又道：“還有，我看到自己的身體在發著紅光。”
　　安格爾猛地擡起頭：“妳確定，妳身體在發紅光？”
　　古伊娜不知安格爾為何突然表情有些驚疑，她點點頭，用古怪的腹語聲調道：“窸啰……是的，因為我只能動脖子，所以我僅僅能看到壹部分腰部的皮膚。”
　　古伊娜的衣衫其實就是破舊的男裝改良，腰部有壹個破洞，她便是低下頭從這洞中看到自己的身體在發光。
　　“好像皮膚上有些古怪的紋路，我當時還仔細的想要記憶下來，但當我清醒過來時，卻什麽也記不住了。”古伊娜頗為遺憾的道。
　　安格爾卻是在腦海裏飛快的尋思著《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中的案例，布偶娃娃牽線跳舞，這個是傀儡操作無疑了。但她同時看到自己身體在發紅光，那這很有可能預示著，古伊娜擁有特殊的體質。
　　不過安格爾看的《艾比拉斯天賦集冊年刊》終究還是比較少，其中關於特殊體質的表現，他也記得不太清楚。
　　但身體發光的案例，目前來說只有特殊體質。所以，他基本上可以確認，古伊娜不僅是天賦者，而且還是壹位擁有特殊體質的天賦者。
　　這就比較驚人了。
　　按照野蠻洞窟的引導者任務規定，尋找到特殊天賦或者特殊體質之人，都有成倍的獎勵。雖然安格爾看不上這些獎勵，但從這個規則就可以看出，特殊體質之人有多麽稀罕。
　　安格爾不禁在心內感嘆了壹句：“沒想到我運氣還挺好，最後關頭居然碰到了壹個特殊體質的天賦者。就古伊娜壹人，基本就頂十個普通天賦者。”
　　“大人，古伊娜的身體發光，代表了什麽呢？”馮曼這時也好奇的問道。
　　“意味著妳擁有壹種特殊的體質，這對妳來說，或許是壹件好事，但也有可能是禍事。”安格爾說到這時，不自覺的想起擁有特殊天賦的希留，“壹切等回到野蠻洞窟後，再行詳判吧。”
　　安格爾也不多說，將天賦球收了起來，對兩人道：“妳們的天賦已經測試完了，就目前的推測，都是不錯的天賦。不過未來妳們會有什麽成就，還需要靠妳們自己去拼搏。”
　　“接下來，給妳們壹個小時的時間收拾自己的東西，壹個小時後，準備離開。”
　　……
　　古伊娜和馮曼，都沒有什麽東西可收拾。所以，他們其實很明白，這個名叫帕特的巫師大人，留給他們壹個小時，更多是要讓他們與過去道別。
　　以及，與亞尼加和柴拉道別。
　　先前他們因為要測試天賦，所以暫時將悲痛放在了壹邊，此時，看著地窖中躺著的兩具冰涼屍體，他們的心情又慢慢的沈了下去。
　　馮曼跪倒在地，低聲的啜泣著。
　　“我還記得三年前我們相遇時的情景，沒想到如今居然……”
　　他們四人其實都是流民，且沒有血緣關系，但他們其實比親人還要親，在底層的世界廝混，只有互相給予溫暖。
　　柴拉的夢想是當個廚師，亞尼加的夢想則是當個音樂家。
　　不過，如今卻都止步在了這裏。
　　馮曼壹臉苦澀：“其實都怪我，當初我就不該跟著喚鬼走，也不該聽信他的鬼話，將妳送到了那個老巫婆的手上。如果壹切都沒有發生，現在他們就不會這樣……”
　　面對馮曼的自責與愧疚，壹直未曾說話的古伊娜，終於開口：“這不怪妳，不過是我們出身太卑微，怪我們只能被動的做選擇，在這個黑暗的世界隨波逐流。”
　　“不過，終有壹天，我不會再將選擇權交予其他人。”古伊娜眼神帶著堅定。
　　在古伊娜的安慰中，馮曼也止住了啜泣
　　感懷過後，終究要面對現實。
　　馮曼：“大人只給了我們壹個小時，時間不多了，現在我們做什麽？將他們留在這個地窖嗎？”
　　古伊娜猶豫了片刻：“我想將他們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