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風塵女子

　　
　　
　　話音未落，就聽到壹聲慘叫，壹道白影快速閃過，站在最外圍的那個警察身體壹僵，便倒了下去。
　　司徒淩果斷開槍，壹梭子彈打出去，那人影幾個跳躍，跳上了木屋屋頂，趴在上面，對著下面的人發出怒吼。
　　是周優優！
　　她臉上的毛發已經全都變成綠色的了，速度和力量也變大了幾倍，我高聲道：“快開槍，絕對不能讓她再進化了。”
　　司徒淩還有些下不了手，畢竟周優優和他的關系很好，老周更是他師父。但高雲泉就不壹樣了，他舉起沙漠之鷹，周優優也動了，槍響的同時，周優優飛撲在旁邊的大樹上，發出壹聲淒厲的慘叫。
　　周優優的右手直接被打爆了。
　　受傷的野獸，是最危險的。
　　她在樹枝之間跳躍，警察們齊齊開槍，槍聲不斷，但她的速度太快了，竟然沒有壹發射中她。
　　而周優優身上的死氣，越來越濃郁。
　　不好，高雲泉那壹槍，雖然重傷了她，卻激發了她的潛力，她在迅速進化。
　　我還來不及細想，眨眼之間，她就已經撲到了我面前，只要再吃壹個人的血肉，她就能夠徹底變成綠毛僵屍，而我，在她眼中，是這些人中最弱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的反應這麽快，咬破舌尖，猛地吐出壹口血來噴在桃木劍上，然後迎著周優優刺了出去。
　　“姜琳，小心！”高雲泉沖到了我的面前，卻壹下子楞住了。
　　我手中的桃木劍刺穿了周優優的身體，她鋒利的爪子舉在半空，離我也就幾厘米的距離。
　　呼地壹聲，桃木劍所刺穿的傷口騰起壹團火，我連忙將劍拔出來，周優優跌跌撞撞地後退了幾步，火焰蔓延，她很快就變成了壹個火人。
　　所有人都驚呆了。
　　連我也徹底呆住，沒想到桃木劍加上我的血，威力這麽大。
　　足足燒了十分鐘，周優優被燒成了壹堆焦炭，那些警察看我的眼神也變成了敬畏。
　　我有些尷尬，我只是個半吊子，殺鬼全靠運氣。
　　司徒淩的臉上閃過壹抹悲傷，從背包裏拿出壹只裹屍袋，將屍體裝了進去。
　　隨後，他的眼中露出強烈的憤怒。
　　他提著槍，快步朝那座墳墓走去，墳墓後面果然有壹個盜洞，洞口足夠壹人進入，看起來挖了好幾年了。
　　高雲泉過去攔住他：“司徒，我知道妳現在很生氣，但妳不能意氣用事，妳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什麽。”
　　司徒淩冷聲說：“如果不下去，永遠都不會知道下面有什麽。”
　　高雲泉無言以對，司徒淩讓我們等在外面，他下去查探，在部隊的時候，他就是幹偵察兵的。
　　“等等。”我叫住他，“我和妳壹起下去。”
　　“姜琳。”高雲泉皺眉，“如果什麽都讓妳這個女人打頭陣，還要我們這些男人做什麽。”
　　我揚了揚手中的桃木劍：“別忘了，妳們請我來是做什麽的，我要是害怕，就該躺在沙發上看韓劇，而不是跑到這裏來。”
　　高雲泉似乎有些無奈：“既然這樣，我們就壹起下去，也好有個照應。”
　　司徒淩並沒有反對，他和高雲泉是戰友，可以將自己的後背交給對方。
　　我們三人腰上綁著繩索，依次跳了進去，裏面充滿了腐臭氣和黴味，我洗了洗鼻子，舉起手電筒。
　　看到墳墓中央那口棺材的時候，我楞了壹下。
　　那只是壹口普通的棺材，棺材蓋子蓋得很嚴實，並沒有捆紅線和銅錢。
　　傅春說的，都是謊話？
　　“姜琳，妳來看這個。”高雲泉說。
　　我走過去，發現墓室裏還連著壹個小墓室，裏面放著壹口小壹些棺材，棺材蓋子已經打開了，上面裹著紅線和銅錢。
　　我抽了壹口冷氣，僵屍，並不是那個叫周德安的教諭。這具棺材裏裝的，才是僵屍。
　　“這裏葬的是周德安的妻子？”司徒淩問。
　　我搖了搖頭：“如果是夫妻合葬墓，墓碑上是要寫明的。”
　　我沈默了壹下，又說：“這個很可能是他的小老婆。”
　　在古代，妾壹般是不會和男主人合葬的，她們的下場往往很淒慘，得寵的，生了兒子的，能有壹副薄棺，壹座墳墓，不得寵的，死了之後只用草席壹裹，隨便找個地方就埋了。
　　但是，還有壹種情況。
　　殉葬。
　　男主人死了，小老婆自殺殉葬的，就可以陪葬。
　　但好死不如賴活著，殉葬的女人，往往都不是自願的，她們被逼自殺，怨氣沖天，的確比正常病死的清朝教諭更容易成為僵屍。
　　身後忽的壹冷，我們三人齊齊回頭，高雲泉二人對著來人果斷開槍，大威力子彈打在那人的身上，卻像是打在鋼板上壹樣，發出金屬撞擊的聲音。
　　傅春站在墓室口，嘴角帶著壹抹笑容，鎮定地看著我們。
　　我咬了咬牙，拔出桃木劍，她笑了笑，說：“不要再浪費妳的舌尖血了，妳殺不了我的。”
　　我握著桃木劍的手在發抖。
　　“妳不過是個才剛剛開了陰眼的小姑娘，如果妳開了陽眼，也許我還會忌憚妳，但現在，妳在我手下，根本走不了壹招。”她微微擡起下巴，露出兩顆尖利的牙齒。
　　我後背壹陣陣發冷，低級的僵屍都是沒有神智的，能夠生出神智的僵屍，至少都是飛僵級別了。
　　古書《子不語》將僵屍分為八個種類，紫僵、白僵、綠僵、黑僵、飛僵、遊屍、伏屍、不化骨。
　　紫僵和白僵差不多，只是紫僵很少，黑僵就能銅身鐵骨，刀槍不入，飛僵，人如其名，她是可以飛的。
　　綠僵我還可以抵擋壹下，飛僵，那只能等死了。
　　我臉色灰白，咬著牙說：“就算我鬥不過妳，也要拼死搏壹搏，讓我等死，不可能。”
　　傅春笑道：“誰說我要殺妳？”
　　我楞住了，高雲泉二人也楞住了。
　　“我和妳們無冤無仇，為什麽要殺妳們？”她攤了攤手，說。
　　司徒淩冷聲道：“難道妳和優優有仇？”
　　傅春臉色壹冷，笑容中有了幾分殘忍：“我當然和她有仇，還是不共戴天的大仇。”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說：“對了，周！周優優和周德安，都姓周，周優優是周德安的後人。”
　　傅春聽到周德安的名字，發出磨牙的聲音，聽得人毛骨悚然。
　　“沒錯，妳很聰明。”傅春說。
　　我不解：“那江青雅和苗藍呢？妳不也把她們殺了嗎？”
　　“因為她們也和我有仇啊。”傅春眼睛發出紅光，“當年，周德安的妻子姓江，母親，姓苗。”
　　我突然發現自己動不了了，高雲泉和司徒淩也壹樣，我心中大叫不好，早知道不相信這個僵屍的鬼話，和她拼上壹場，說不定還有壹線生機。
　　現在被她給控制了，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雙腿壹軟，倒在了地上，高雲泉二人也倒在我的身邊。
　　傅春眼神有些空洞，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曾經，我是山城紅極壹時的名妓，曾經我愛過壹個男人，他是壹個武官，他說要娶我，但是他沒這個福氣，沒過多久，他去山裏剿匪，戰死了。我心如死灰，就嫁給了周德安。”
　　她幽幽嘆了口氣，繼續說：“可周德安也是個短命鬼，我過門沒幾年，他就病死了，他的母親和妻子都說我是克夫的命，是我克死了周德安，逼我自殺，給他陪葬。我不肯，她們就把我關在屋子裏，要把我活活餓死。在我快要死的時候，江夫人來了，她對我說，我愛的那個武官是周德安殺的，為的就是要納我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