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郭離微笑起來道：“妳們兩個，倒是識相，來人！各賞她們五十板子，還是老規舉，不許把皮肉打爛了，只要打的她們屁股響就行！”

　　二百名親兵壹齊哄笑，忽然有值夜的杭州旗牌官，自外面飛跑進來，單膝點地道：“報——城外有余杭大營的中軍官陳解，飛馬來報，說是老爺的大營被人放火搗亂！”

　　第五卷：吳越爭戰 第壹章 會戰余杭

　　余杭大營中的中軍官陳解，跟隨郭離多年，沒有大事，不會深夜飛馬遠至杭州城下，郭離這下跳了起來，怒喝道：“陳解可說是些什麽人，竟然如此大膽？”

　　旗牌官道：“聽陳解說，可能是附近的壹些混混潑皮在無端生事，搶奪財物！”

　　郭離看看天色已經開始放亮，也不打營妓了，丟了茶杯，急起身道：“我們速回大營，捉到這些該死的混混，老爺我要活剝了他們的皮！把他們吊在轅門的旗桿上點天燈！”

　　急走了幾步，又回身對壹名校尉道：“袁亮！妳帶兩個人，將這六名營妓就這樣關入爬籠內看管好，等本使回來，仔細拷問她們取樂！”

　　那名校尉笑道：“是——”

　　姑蘇是個富庶的大所在，關分系重要，所以設壹個正五品的守備，隸屬應天總兵府管轄，姑蘇三千的陽澄軍，既有騎營三百精兵，又有十二艘戰艦，水兵八百余人，不但可以應付陸地上的賊寇，必要時還會應命征剿海寇，戰力在江南省東部各軍中，已是不弱。

　　吳江、嘉興、桐鄉三地，只設有正七品把總，沒有騎兵，清壹色的步兵，各帶數百人駐防，要認領頭將官自是容易，只尋騎在馬上的人就是了。

　　姑蘇大潑皮翻江倒海牛展，帶著韋明達、倪峰海並壹千名兄弟，穿著陽澄軍的號鎧，勢如破竹，壹日壹夜，連破三城。

　　牛展手中的丈八蛇矛，是從陽澄軍的軍械庫中找到的鐵桿兵器，有二十多斤，雖拿在他手中覺得輕飄飄的，不甚合手，但三城駐防的把總，也是抵擋不住，矛下並無壹合之將，壹路殺到余杭軍大營前，趙五帶著五千名混混也到了，全是姑蘇城中破產的百姓和從北地逃荒來的難民。

　　良善的百姓，壹旦失去財產家園，謀生困難的話，變得尤其的悍勇，左右都是是個死，若得大勝，或許還能茍活下去，只要有壹口飯吃，讓自己的生命能再繼續下去，大晉的百姓都是逆來順受的。

　　表面上的這種得過且過、茍且忍讓的現象，往往會被統制者看成是軟弱，而壹再欺壓，待到忍無可忍之時，憤怒的大晉百姓，無不驍勇如獅，又哪會有地域之分？

　　趙五的混混軍中，本無糧草輜重，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來去如風，六千名混混，手上拿的，都是從陽澄軍手中湊來的白蠟桿長槍，弓弩用的好的人，已經換上鐵弓鐵箭。

　　趙五找不到合手的弓弩，只得令人做了四只白蠟桿的五尺鐵頭標槍，插在後背後，必要時脫手制敵。

　　從駐守桐鄉的把總處，趙五知道，郭離平日裏將兵，很是小心，平日裏普通兵卒，都拿竹槍操練，發生事情出營時，才臨時分發士兵鐵桿槍，或是桐油精熬過的白蠟桿長槍，平定事情後，立即就要交回庫中，不準私留。

　　弓箭的管制更是嚴格，就算把總、千總，也不能無事領到弓箭，有事時，兵將所帶箭矢，都嚴格進行控制，不準多帶，用完也要立即交回。

　　只有他隨身的五千名親兵，才能日日夜夜拿白蠟桿長槍，佩腰刀，但也不準帶弓攜箭，只有極少數的心腹高級將領，才準帶硬弓壹張，佩壹壺箭，但他的所謂心腹將領，也全是文人，雖允許他們可以時時帶弓攜箭，佩刀拿鐵槍，穿盔甲，但書生們不好這個，倒寧可拿紙扇，穿錦袍戴文士巾系博帶，談論詩詞美女，風花雪夜。

　　郭離把兵器弓箭，放在他大營的左後方各處，把戰馬放在他大營的右後方各處，把糧草輜重放在他大營的正後方，糧草、戰馬、兵甲分了大三處放，這三大處又分數個小處，每個放兵器的地方，都拿不到全套的盔甲兵器，戰馬不是全栓在壹個大馬廊裏，而是十匹十匹的分隔栓在小馬廊中，不會讓少數賊人，把馬全趕出來踏營，有人尋事之時，只能在壹個小馬廊裏牽馬，而他的親兵，或許和賊人同時騎上戰馬，從而有效的圍堵殂擊。

　　糧草又分開數處，中間有防火溝、防火墻，就算壹個糧庫被人點著，全燒光了他損失也不大，這三處重在地方，由他的親信偏將，率三千親兵輪流值班看守，不許有失。

　　這五萬駐在余杭的精兵，若是有人別有用心，想聚眾嘯營的話，他就不怕了，鬧事的兵卒，拿到盔拿不到甲，拿到弓拿不到箭，拿到弓箭或是盔甲的，又找不到戰馬，想燒糧造成混亂也不行，很快就會被他的親兵鎮壓下去。

　　朝廷有事沒事的防著大將，不給武將掌實權，輕易不遣武將做武職高官，總兵以上的武職高官，幾乎全由書生、文人、太監擔任，時時防著武將謀反，大晉皇帝認為，壹千個文人貪汙，也不及壹個武將謀反，對自己的危害大。

　　郭離也是稟從上意，時時防著中下級將軍謀反，既然將帥疑兵卒，又怎麽能令將士們在危急之時，與他共患難？

　　郭離的這種布置，軍中的武將早就壹目了然，雖無心謀反，但知道節度使大人，有事沒事的防著壹手，並不信任自己壹幹人等，心中怎麽能痛快？既然心中不痛快，關鍵之時，又怎麽會為他效死？

　　余杭駐兵雖有五萬，然趙五要面對的，其實只有郭離的五千親兵而已，然這五千親兵，也是有兵無將，都是由書生指揮，並沒有臨敵上陣的大將統轄，只要斬了統兵的書生將軍，這五千親兵，也是不打自散。

　　郭離千防萬防，千算萬算，都防著、算著部下嘯營造反了，卻沒料到這錦銹江南、民風懦弱之地，會有外敵劫營，他這樣布置，正中趙五下懷。

　　趙五到余杭大營前，天剛剛黑， 他們是馬不停蹄壹口氣打過來的，沿途的官兵，沒有他們走的快，大營中並沒有防備。

　　趙五既知道了這個消息，心中大喜，眼珠壹轉，叫過馬後的幾個混混，命他們去砍兩顆大樹來，越粗越好！

　　就在馬上，召齊了幾個大混混，吩咐道：“牛展、韋明成、倪峰海，妳們帶壹千五百人，殺入大營後，不要停留，直取大營左後方的軍械庫，守庫的偏將，卻是郭離的親信，也是個書生，取他性命不難，然後殺散庫兵，取出箭駑兵器，分給兄弟！留下壹人帶五百人看守器械庫，其他的人殺向大營中後方劫糧！”

　　牛展三人道：“是——”

　　第五卷：吳越爭戰 第二章 出其不意

　　趙五又對湯林道：“老四和伏連城、時天俊，也帶壹千五百名兄弟，去右後方殺散看馬的親兵，這六千余匹戰馬，可是三江的全部精騎，得了些戰馬，以後們兄弟，足可橫行三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