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壬之刃

吃書妖

修真武俠

我還在上學的時候,前桌是個外貌沈魚落雁的女生。
靈動的眼神,清澈的嗓音,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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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列缺的決定

塞壬之刃 by 吃書妖

2024-3-15 21:41

  列缺的目光像是刀子壹樣在我的身上反復刮動,這壹刻,他像是變回了過去的審問官,而我則是被拘束具重重封印在椅子上接受審問的犯人。
  我想他壹定是不會再將我列入曙光夢境進攻計劃的名單了,非但如此,他對於我的看法也壹定會發生大幅度的變化。在如今的他看來,這個情況就是過去被魔物魅惑的“魔人李多”在好不容易改邪歸正之後又被惡魔所魅惑,還做出了那等墮落暴戾的行徑。過去的我積攢的信用也會因此而蕩然無存。
  我必須進入曙光夢境找到“它”的手,如果無法光明正大地跟隨安全局部隊進入,就只能夠想想其他辦法。話雖如此,我也確實暫時沒有構思出來靠譜的方案。
  如果是過去的我,說什麽都不會對列缺道出實情,至少不會在這個時間點說出來。因為在涉及到奪回“它”的手這壹問題上,我必然會將其視為比什麽都優先的事項。但是不知不覺地,我對於“它”的執念似乎沒有過去那麽絕對了。
  是因為我知道了“它”其實是來自於外宇宙的鬼魂,是從壹開始就處於死亡,會為生者的世界帶來無窮災禍的,自己永遠也無法理解的存在體嗎?我想不是的。我從很久以前就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它”是毫無生機且危險至極的怪誕之物,即使如此,不,正因為如此,我才會無法自已地愛著“它”。
  說不定是因為在除夕夜,我第壹次做出了不選擇“它”的選擇吧。從那時候起,我就感覺自己像是稍微地脫離了某種本以為永遠也無法脫離的執念。
  列缺緩緩地閉上了雙眼,似乎在沈吟,片刻後才重新看向了我。
  “喬甘草在報告裏說,很可能是海妖對於妳的魅惑仍然在妳的意識裏存在著後遺癥,而咬血為自己施加的恐怖谷效應幻覺則將其重新激發了。我也與喬甘草有著相同的看法,同時這意味著妳仍然有著重新墮落的可能性。”他說,“不過在浦青市事件的最後,縱使咬血成功地魅惑了妳,妳也依舊沒有倒戈到她的身邊,而是把她當成了敵人處理。她能夠活下來只是由於壹如既往的命硬而已。看起來妳的後遺癥並沒有那麽嚴重……或者說是正在慢慢地痊愈嗎?”
  接著,他的聲音變得嚴厲,“但是,妳之前見到了咬血,卻沒有當場殺死她,這就是妳無法掩蓋的過錯了。妳有什麽要解釋的嗎?”
  “是我鬼迷心竅。”我簡單地說。
  “既然妳會第壹時間來找我,而不是陪著青鳥和喬甘草胡鬧,就說明妳還是我認識的李多。”他的臉色極小幅度地柔和了下來,但總體來說依然很嚴厲,“那個惡魔最擅長的就是欺詐和陰謀,雖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她以色娛人過,但是她必定也精通此道,妳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無法抵抗她,被那個變態的怪物玩弄了身體也是不足為奇。這次我不會處罰妳,但是僅限這次。如有下次,我就要重重地懲罰妳,妳聽明白了嗎?”
  “我明白。”我點頭。
  不過話說回來,原來在列缺的視角下,居然不是我侵犯了咬血,而是咬血變態地侵犯了我嗎。
  差點忘記了,雖然現在的我是能夠做到不把咬血當成女人看待,但其他人說到底都是理所當然地不把咬血當成人看待的。我在對列缺坦白自己先前與咬血的互動時也不是沒有過難以啟齒的情緒,但是列缺對於這件事情的理解角度和我截然不同。
  “那麽,就再說說殺死咬血的事宜吧。雖然不知道她具體對妳有什麽圖謀,但是她居然會為了接近妳而進入首都,進入到我觸手可及的地方,這絕對是她壹生中露出過的最大破綻。”列缺接著說,“接下來我希望妳把她再次勾引出來,最好是能夠勾引到……不,還是先不要說了,甚至不應該繼續想下去。就算真的在這裏得出來了足以把她殺死的計劃,也壹定會被她隔空感應到,必須先做好能夠防範她危險感應的準備工作再深入構思和討論,此外還有……”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壹些別的什麽,似乎是想要借此稍微分散自己的註意力,然後他露出了感慨萬千的表情,甚至像是壓抑不住某種更深層次的情緒壹樣,“我原本以為自己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親手殺死她了,但是現在看來……”
  “妳與咬血過去發生過什麽嗎?”我問。
  “過去……”他忽然沈默了下來,似乎是在回憶,然後說,“妳知道我過去有個孩子嗎?”
  “略知壹二。”接著,我說出了自己知道的內容。
  我從獵手和青鳥的口中聽說過,列缺過去有個叫啟蟄的兒子。當然,“啟蟄”不是真名,而是和“列缺”壹樣的術士代號。啟蟄在少年時期就在安全局做執法術士,卻在十九歲那年死亡了。
  據傳,啟蟄被某個惡魔以邪惡的力量蠱惑,就連心智也遭到了強力的篡改,之後他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而最後,他的父親趕到了他的面前,並且親手把他殺死了。
  彼時是列缺作為術士最巔峰的時期,有著很多崇拜他以及追隨他的人,他的兒子啟蟄亦是其中之壹。甚至就連壹些大術士都不是他的敵手,在他青年時期壓制他的咬血更是被反過來追殺得四處潛逃,再也無法與其正面抗衡。
  那起事件在柳城安全局知道的人很少,只有很久以前就認識列缺或者啟蟄的人,比如說像是獵手那樣老資歷術士才知道壹些,而喬甘草在獵手提起之前則是完全不知情。就算是作為列缺學生的青鳥也未曾從列缺口中聽聞過,要靠著其他人的只言片語才能夠知曉當年發生過什麽,而列缺本人就像是從來沒有結婚生子過壹樣不去觸及那個話題。
  忽然,我想起來了咬血的壹些行為特征。咬血喜歡蠱惑或者逼迫那些心智正常的人類去模仿惡魔的所作所為,使其淪為像自己壹樣的惡魔。而在傳聞中的某個惡魔的驅使下,心智遭到篡改的啟蟄就像是幼年的咬血壹樣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親生母親。
  “那個蠱惑啟蟄的惡魔,是壹只蝙蝠。”列缺說。
  我的想法得到了驗證,“妳是說……”
  “當我殺死了啟蟄和蝙蝠之後,從屍體的殘骸裏傳出了不知身在何處的咬血肆無忌憚地嘲笑我的聲音。”他說,“從那壹刻起我就發誓,無論是要追殺到天涯還是海角,我都絕對不會饒過她。但是過去了十七年又四個月,我不停地更換方法追殺了她千百遍,卻始終都沒有成功接近過她哪怕壹次。”
  他長長地嘆息,“我再度從她那裏品嘗到了年輕時無能為力的絕望感情。說實話,我原本都差不多放棄了。”
  過去的我聽說了很多遍列缺如何如何攆著咬血逃跑,有列缺在的地方咬血絕對不敢接近雲雲的傳言,時常會心想咬血這是多麽的狼狽,多麽的丟人現眼。
  然而如今再聽列缺道來往事,我竟品味出了截然相反的感受。
  被譽為隱秘世界第壹神速的列缺苦思冥想並使盡渾身解數,嘔心瀝血歷經十數載,居然都無法觸及,甚至是望也望不到咬血的背影。
  也難怪列缺會有這樣的無力感,咬血在逃跑和躲藏方面簡直就是集作弊之大成者。
  能夠隔著百公裏以上的距離就感應到敵人的存在,以及在敵人想定威脅到自己的計劃時即刻就能夠把握其實現情景的,針對危險與惡意的“覺察力”;
  在敵人有所動作之前就預知其未來,知己知彼料敵機先的“未來視”與“預知夢”;
  瞬息之間即可發動,哪怕是狂信徒的迷霧異空間也可以洞穿的“返程”等超遠程空間轉移法術;
  被人擊碎頭顱和要害也可以自我分解為蝙蝠群重構自己的身體,哪怕被真靈之力挫骨揚灰也有機會在其他地方復活的“仿元素化”;
  以及那無論何時都保持著極度的警惕,見識過壹遍的招數就絕對無法再對其使用第二遍,精通無數陰謀詭計和海量秘密知識的“惡魔頭腦”。
  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什麽東西能夠把她殺死呢?恐怕殺得死她的就只有時間了吧,但是就在最近,她也成功地克服了自身的壽數極限。
  縱使是掌握了諸多有利克制條件的我都未能成功殺死她,還幾次三番地被她反過來克制,就好像她才是我的天敵壹樣,她事先準備的後手數量多到讓我去數我都數不過來。甚至我越是總結,越是感受到自己前段時間能夠打敗她是多麽不可思議的奇跡。
  另外,我愈發覺得咬血找不到真心把自己當人看的人是她自食其果了。
  隨後我又想到了另外壹個問題。
  “為什麽妳會殺死啟蟄?”我問。既然是啟蟄是被洗腦,那麽以列缺的邏輯,應該不可能會殺死啟蟄,而是會先將其保護下來,再想盡辦法為其解除洗腦狀態。
  “就算他是因咬血的法術之力而墮落,我也發自真心認為他罪無可赦。”他說。
  “但是妳對我和白駒好像不是這個態度。”當然,我和白駒都不可能是被洗腦的。
  他沈默片刻後說:“我後悔了。”
  他與咬血之間的恩怨或許還有其他很多,這件事情壹定是其中對他創傷最深的,而他對於咬血如此強烈的敵對意識很可能也是來源於此。
  “當妳第壹次說要去追殺咬血的時候,我有想過妳是不是也可能會被咬血以某種手段施加影響。”他接著說,“不過玩弄他人的肉體和心靈是惡魔術士的拿手好戲,咬血固然是其中翹楚,可只要妳繼續走在與惡魔術士為敵的道路上,就必然會不止壹次地遇到這類對手,所以我不會阻止妳,也不會怪罪妳這次的失態。只是早知如此,或許在浦青市的任務裏我也應該讓喬甘草跟著妳才是。”
  “喬甘草?”我先是疑惑,然後恍然,“原來如此。”
  我過去在前往天河市和蜃樓市出差追擊咬血的時候,列缺都特別指名讓喬甘草陪同我,這很可能是為了讓喬甘草這個心理分析師時刻監視我的精神狀態,判斷我有沒有被咬血施加影響。
  我當時就覺得列缺的選人方針很詭異,喬甘草原本就不是精通現場交流的人,讓這個辦公室派的心理分析師作為代替我待人接物的陪同人員並不是很合理。
  而在我前往浦青市時,列缺卻沒有再次那麽做,我估計壹來是他不知道咬血會在浦青市,二來是當時的我為了防備近期可能襲來的咬血,就連青鳥的陪同都謝絕了,更不要說是遠在柳城的喬甘草。
  我說出了自己想到的內容,然後說:“我都差點以為妳是真的想要我跟喬甘草出軌了。”
  “我確實也是這麽想的。”列缺毫不猶豫地說,“到現在我都覺得青鳥選擇妳不是什麽好事。”
  我無言以對,而他則接著說:“至於妳上次在浦青市的任務,之所以我沒有讓喬甘草陪同妳,倒不是因為妳想的那些,主要是因為那時候的妳已經有了足以反擊殺死咬血的底牌。我非常了解咬血,她不會再有冒險蠱惑妳的可能性,而是必然會以暴力壓向妳,力求最短時間把妳解決。”
  說到最後,他的語氣變得詭異了起來,“直到這裏都在我的預想範圍內,只是沒想到妳最後居然會主動對她‘出手’……”
  這麽說來,我好像從來沒有對列缺說過我對咬血有欲望。
  搞不好列缺以前甚至都不知道我是對於似人非人之物有欲望,我從來沒有和他交流過那方面的事情。在他的眼中,我是遭到了“它”的洗腦,以至於連“它”那樣的似人非人之物都會愛上,而那種事情與“只要是似人非人之物都會令我聯想到‘它’,繼而產生欲望”是兩碼事。喬甘草平時和他沒有多少交流,而青鳥就更加不可能主動跟他說出這方面的事情了。
  況且他對於咬血的印象又是“老不死”,雖然在情報層面上知道咬血已經返老還童,但畢竟沒有當面見過,他八成完全沒有產生過那方面的思路。
  “這件事就先說到這裏,再來說說妳的狀態問題吧。”列缺說,“既然妳的後遺癥仍然處於會被激發的狀態,我就沒有理由再讓妳參與到進攻曙光夢境的計劃裏了。因為妳有可能會在看到海妖的斷手之後立刻墮落和倒戈,這壹點,妳是最清楚的吧。”
  “姑且假設真的存在那種洗腦的後遺癥,現在的‘它’正處於停止狀態之中,是不可能繼續對我施加影響的吧。”我說。
  “是嗎?當初白駒侵入柳城安全局搶奪那只斷手,妳那時候的狀態不是也很不對勁嗎?總之,現在的妳在關系到海妖的問題上是不可信任的。”他說。
  我絞盡腦汁地搜索著反駁的話語,而他則接著說出了與我的預想截然相反的話語,“但是,我依舊允許妳和大部隊壹起進攻曙光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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