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A

　　數小時前。
　　周白榆將針劑註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他其實是帶著恐懼的。
　　截至目前為止的任何物品，在先遣之軀，也就是藥童之身的目光下，只要不是活物，都會看到備註。
　　但A博士的試劑，卻沒有備註。
　　周白榆不理解原因，不過註入試劑之後……他便明白了。
　　當他沖入黑色蓮花區域，以強大的力量開始正面對抗守護繭囊的時候……
　　周白榆的意識其實已經變得有些……分裂。
　　壹方面，他靠著想要將虛假希望變成真實希望的決意，決定殊死壹搏，將張郝韻救出來。
　　另壹方面……他的意識仿佛飄到了壹座實驗室裏。
　　“時間與空間之神的殘余之力，配合死亡與輪回之神的殘余之力，再到後來，我通過欺詐新神——建築與庇護之神，靈魂與意誌之神，交易與取舍之神，幾個舊神的殘余之力和新神的祝福融合在壹起，我的壹部分意識得以保留。”
　　“歡迎來到——第十號中轉站。哈哈哈哈，我是生存與進化之神——A……的壹部分。”
　　周白榆懷疑自己是因為腐敗化瘋掉了。
　　媽的，眼前這個壹頭白發的家夥，理論上就是A博士了吧？
　　他到底不傻，猜到假如試劑是活物，或許會有類似意識，靈魂之類的東西。
　　但他沒想到……安雅的爺爺，A博士居然長這樣？
　　帥哥妳誰啊？
　　博士爺爺的形象不該是柯南的裏阿笠博士？不該是經典地中海發型配合高度數眼鏡嗎？
　　周白榆內心升起吐槽欲望。
　　他現在算是壹心二用，那個溫柔的自殺危機幹預者周白榆，正在以溫柔化為憤怒，想要將張郝韻救出來。
　　但另壹面，那個跳脫風騷的他，此刻吐槽欲望爆炸。
　　此時此刻，他的兩面性分開行動，倒是和張郝韻的人性面與腐敗種壹面分裂開有些相似。
　　這或許是藥劑的效果。產生了壹些奇怪的反應。
　　腐敗化的過程裏，腐敗種的破壞欲望會放大，人性面會被壓制。
　　A博士的形象，實在是和他想象中區別很大。
　　這要是和他孫女安雅在壹起，說是兄妹或者情侶都有人信。
　　“呃……妳的反應倒是讓我意外，妳難道不該好奇，為什麽我會說這是十號中轉站嗎？”
　　完全不好奇呢。周白榆眼角抽抽。
　　中轉站只有九種，因為中間人只有九個，因為總共只有九個神。
　　跳脫的周白榆很容易就想到，這個白發美男的大概是個無比自戀的家夥，比如他可以用那管配方復雜的藥劑……
　　將自己召喚到壹個奇怪的空間歷來。
　　簡單來說，這裏很像是壹個中轉站，自己很像是解鎖了壹個新的中間人和職業。
　　而這個狂妄的白發博士，既然做到了這壹切，那麽他顯然也就有資格……自稱為神。
　　至於他的壹部分意誌，自然也就成了中間人。
　　周白榆面無表情的將上述想法說了出來。
　　A聽完之後，大失所望：
　　“沒有我想要見到的表情……真無趣，先行者，妳應該感到驚駭，感到不可思議不是嗎？我可是神啊！是真真正正的人類，通過不斷轉移自己！最終壹步步走到了這裏的神，至於妳，等於是解鎖了新的職業！”
　　周白榆是壹副“妳說，我在聽”的表情。
　　雖然詫異這位“中間人”A的長相，其實也詫異他的能力，雖然眼前這個人似乎並沒有惡意。
　　不過周白榆很清楚，註入試劑的危險性。
　　他時刻保持著警惕，害怕出現類似“奪舍”的事情。
　　筆記根據筆記，那位A博士，似乎最擅長的，就是靈魂轉移。
　　如果不是被逼到絕境，發現身為普通人類，根本什麽也做不到，誰也無法拯救……周白榆絕對不會那麽早就使用藥劑。
　　“說說吧，到底是怎麽回事，妳打算對我做什麽？根據我的了解，被妳盯上的先行者，下場不太好，妳好像解剖了好幾個。”
　　“做什麽？哈哈哈哈……小子，妳在擔心我對妳使用靈魂旅行？還是把妳切片了？”A的聲音也很年輕。
　　周白榆忽然想到……這未必就是A博士真實的樣子。
　　既然A博士都可以做到“中轉站”這種大手筆，那麽他按照自己的喜好“捏壹個”中間人，也很合理吧？
　　這麽壹想，他瞬間不再糾結A博士的長相了。
　　“是的，閱讀過妳的筆記，我認為妳是壹個很瘋狂的人，但也確實很有本事。”
　　跳脫面的周白榆，和溫柔周白榆的感應越來越淡。
　　仿佛他真的被分成了兩部分。
　　不過這也是好事……
　　不然真擔心自己用盡全力吼出那句妳相信神跡嗎的時候……因為看到A的臉，忽然驚訝的說不出話來。
　　總之，此刻的周白榆，正在壹邊對抗黑色蓮花區域內的種種腐敗……
　　壹邊，則在跟神秘的A博士交流。
　　“放心吧，且不說，從新神靈魂與意誌之神的角度來說，我是不完整的，無法奪取妳……”
　　“即便我真的能這麽做，我也只是在加速我的死亡，我也有害怕的東西，我也在竭力躲避壹群人。如果我完整的出現在這個世界，它們壹定會找到我。”
　　“至於解剖先行者，噢，早些時候確實癡迷這個，但當妳能夠如鷹壹般抓捕水裏的大魚時，妳還會像雛鳥壹樣去吃蟲子嗎？”
　　“我已經戒掉了解剖這壹習慣。”
　　周白榆持懷疑態度，表示不是很相信。
　　A博士有了點挫敗感：
　　“妳好歹表現出壹點……求知欲吧？”
　　“說說吧，妳這個中轉站，能夠做什麽？既然妳自詡為神，那麽妳能為我帶來什麽，以及……代價呢？”
　　無論如何，這位A現在真的像是在自己腦海裏弄了個中轉站性質的。
　　據淩寒酥說知識與智慧之神的中轉站是圖書館，而琳姐那裏則是酒館，想必中間人的中轉站風格，都和信的神或者中間人自身職業有關。
　　A博士的中轉站裏，各種奇怪的瓶瓶罐罐，似乎還真有點科學瘋子的意味。
　　“我的很多研究，新神們似乎不怎麽喜歡，它們認為這些新研究存在著弒神和復蘇舊神的可能性。”
　　“為了躲過它們的目光，我最為終極的研究，都在這間意識裏的中轉站中，不得不說，設計中轉站的那位時間與空間之神，真的非常偉大。”
　　“而只要妳能夠為我提供先遣值，以及有趣的見聞，我會賦予妳的逆腐敗化更多特點。那赤紅色的甲胄很好用吧？”
　　“但要打敗壹個會反抗的魔王級妳還需要很多努力，防守模式的出現……就是‘我們’對我的壹種反應，不過沒關系，讓我們聯手，震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