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向下的目光

　　社區學校的體育館還是二十年前建好的，往常這裏並不熱鬧。
　　因為設備的破舊，連個像樣的籃筐都沒有，社區學校的籃球隊甚至都招不到足夠的隊員。
　　而今天，體育館已經完全被，躁動的學生們占領了。因為今天幾個原來校霸的爸爸，要和學校的懲戒處主任，進行幾場，壹對壹的較量。這很地獄廚房，自從阿爾文校長上任以來，就在也沒有發生過，有人找學校老師麻煩的事情了。
　　這很是讓這幫已經被憋的，荷爾蒙要爆炸的孩子們激動。有人要教訓那個可怕的懲戒處主任哎！據說還是地獄廚房的幾個黑幫老大，親自下場。白鯊幫，KK幫，瘋狗幫，好刺激啊！
　　到下午二點的時候，教師們發現自己已經有點控制不住局面了。索性也就放這幫孩子們去體育館，壹張壹弛嘛！而且教師們基本上都是阿爾文上任之後招聘過來的，他們自己也好奇，什麽是地獄廚房的規矩，難道這裏解決問題就是看誰的拳頭硬？如果真的是這樣，以後自己是不是也要找那個，看起來很厲害的懲戒處主任，去練兩手。萬壹以後要有學生家長來揍我，我也能還兩下手。
　　凱奇教授是這所學校規矩的，最堅定的擁護者，聽說有人找他眼裏，學校裏最好的教職人員麻煩。老牛仔，從辦公室裏抄起了壹把跟他年齡差不多大的老溫徹斯特，領著壹臉不情願的JJ去給弗蘭克站臺。
　　JJ覺得真沒有必要這樣大動幹戈，幾個黑幫老大能有什麽本事，弗蘭克壹只手扶著老二，也能幹翻他們。不過在這個學校，凱奇老頭確實不能得罪，沒見到阿爾文校長，見到老頭子都要繞著走嗎？捏著鼻子走壹趟吧。
　　路上凱奇教授發現，納爾遜校長已經在體育館門口站著了，他帶來了所有的校車司機兼保安，因為阿爾文對校車司機長相的獨特品味，現在的納爾遜校長更像壹個黑幫老大，而不是滑頭、市儈的副校長。
　　社區學校的管理還是比較有章法的，壹~六年級的學生，全都滾回教室。體育館空間有限，這麽暴力的場面，小孩子就不要看了。
　　雖然很簡單粗暴，但這就是社區學校的風格，妳有本事混進去不被發現，那也沒人管妳。發現了，那麽校規裏有詳細的懲罰條款。
　　體育館裏，這個只能容納500人的體育館現在已經座無虛席。
　　學生和老師們坐在看臺上，竊竊私語，整個體育館上空彌漫著“嗡嗡”的聲音。
　　阿爾文坐在場邊的椅子上，金妮抱著個籃球，坐在他身邊的地上玩耍，威爾森太太在金妮到來的第壹時間就把她抱走了。壹直到現在才送回來。
　　這個和藹的老太太真的非常喜歡金妮小姑娘。這會兒老太太像個華國奶奶，正陪著自己的小孫女，拿著杯飲料，時不時的往金妮嘴邊送。
　　阿爾文很煩惱，今天餐廳又沒有開門，難得到學校來壹次，卻碰到這麽多的事情，自己的銀行存款什麽時候能突破六位數？
　　找事兒的三個黑幫老大，這會已經被阿爾文標記了，待會兒弗蘭克來了，讓他狠狠的揍他們。讓他們知道，懲戒處不僅僅只針對學生。
　　三點不到，三個黑幫老大率先出現在體育館。白鯊幫的“大白鯊”阿列謝克，KK幫的“黑手”傑拉德，瘋狗幫的“白牙”道格。
　　阿爾文看著這三個家夥，就像看三個行走的豬頭，就算現在不是，壹會兒也就是了。
　　三個家夥穿著拳擊手短褲，舉著雙拳像是將要上場的拳擊手。
　　傑拉德估計很熟悉這種場面，他曾是職業拳手，只不過後來因為打假拳被取消了拳手資格，回到地獄廚房，憑著拳頭打下了壹條街，成了壹名黑幫老大。也就是因為他，這三個家夥才敢肆無忌憚的約戰弗蘭克。
　　壹直到三點整，弗蘭克才姍姍來遲。這家夥是個老派的軍人，穿著壹條卡其色的軍褲，高幫作戰靴。光著上身，從走道裏裏出現。從黑暗中走出的弗蘭克，面相冷峻，滄桑，緊皺的雙眉裏藏滿了故事。本就完美的身材，配上十幾處可怕的傷疤，讓他整個人的威懾力上升到兩個檔次。
　　JJ這個無聊的家夥，很適時的在廣播裏放起了“齊柏林飛艇”的immigrant soon。為弗蘭克的出場配上了BGM，仿佛弗蘭克是電影裏的超級英雄，在最後時刻出場，將壹幹大小反派，壹次幹翻。
　　整個體育館的氣氛被JJ的舉動完全點燃了，精力充沛的小夥子、姑娘們。瘋狂的為弗蘭克助威，雖然他們本來是來看弗蘭克挨揍的。不過誰在乎？弗蘭克怎麽說都是自己人，有個這麽酷的懲戒處主任，那也是可以拿出去吹噓的。
　　兩相對比之下三個黑幫老大，就顯得非常普通的，三人當中賣相最好的傑拉德，跟弗蘭克比起來，也像壹團肥膩的黑色肉球。
　　阿爾文看著弗蘭克這麽拉風的出場，心裏非常不爽，心想JJ這個混蛋什麽時候有這種創意了，自己作為老板怎麽從來沒有享受過這種待遇。回去就扣他工錢！
　　他從不想想，自己平時的穿著打扮，幾乎不變的牛仔褲，格子襯衫，灰色外套。難道阿爾文出場打架，給他配個鄉村音樂？
　　上場的氣勢就先聲奪人的弗蘭克，走到了三人面前。
　　輕松的好像在和女朋友商量去那裏吃飯，“快點，我趕時間！”
　　三個黑幫老大的下場是不用贅述的，是極其悲慘的。弗蘭克的手段是極其殘忍的。
　　三個人加起來支撐的時間也不超過五分鐘。在滿場的助威聲中，三個黑幫老大，被送上了救護車。
　　懲戒處主任弗蘭克，還走到已經要嚇尿了的三個孩子跟前，溫和的告訴他們，明天記得要來上學，不然就去他們的家裏請他們過來。
　　然後弗蘭克舉手向場邊的老師學生，做了壹個勝利的手勢，那架勢就像是壹個超級明星在開演唱會，幾個女教師捂著自己的心口，對弗蘭克發出刺耳的尖叫。
　　阿爾文沒空理會已經沸騰的現場，他的目光完全被壹個纖細的背影所吸引。
　　壹個穿著白色襯衫，卡其色鉛筆裙的，棕色長發的姑娘，正背對著阿爾文，將地上的垃圾紙屑裝到壹個袋子裏。
　　她似乎完全不適應現場的這種氣氛，有些不知所措。跟現場有點格格不入。
　　似乎阿爾文的目光讓她生出了壹點感應，棕發姑娘轉過頭，沖著阿爾文靦腆的笑了笑。
　　這姑娘長得算不上特別好看，但是笑的特別溫暖，就像是四月的微風，讓阿爾文願意在微風裏徜徉。
　　如果阿爾文的目光沒有總往這姑娘的胸口去的話，這會是壹次挺浪漫的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