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魂飛魄散

　　壹夜很快的過去，第二天，山兒壹早就進了墨九的房。
　　墨九被拖起時，還在睡眼惺忪著，山兒給她漱口擦面，為她換上壹身月牙白衣裙，再將她按在鏡臺前，替她在耳邊松松挽了兩個髻，取來同色緞帶綁好。墨九膚色白皙細膩，壹雙柳葉眉彎彎，長的極好，描眉搽粉也怕是多了，於是山兒只拿了粉桃色的脂膏，在她唇上輕點了點。
　　忙完這些，烏伯也是差不多到了。見著墨九，第壹反應是壹楞，壹會兒便迅速恢復了常態：“言小姐，走吧。”
　　墨九朦朧著點了點頭，山兒理了理她的衣裳，再理了理她的頭發，用眼神進行著出門前的叮囑。墨九在惺忪間接收到那灼亮的眼神，再朦朧著點了點頭，接著轉身跟著烏伯去了。
　　山兒站在門口目送他們走遠，看著墨九那松松垮垮的樣子，滿心的擔心，是怎麼也揮不去了。
　　墨九壹邊揉著眼睛，壹邊跟在烏伯後面，走了些時候，烏伯在壹扇敞開的院門前停下了。
　　“言小姐，進去直走到底，左邊第壹間就是書房了。”
　　墨九有些沒反應過來，到了？老伯伯不壹起進去麼？
　　烏伯似是看懂了墨九的眼神，對她微微點頭。
　　墨九看看烏伯再看看院門，剛向前跨了壹步，又回頭，再看看烏伯。
　　“言小姐，快進去吧。”烏伯站在原地，沒有半點要移動的意思。墨九只好轉身，慢騰騰的邁開了步子。
　　這裏面也是大的很，亭樓假山，又氣派又精致，墨九記著烏伯的話直直的壹路往前走。看到了房屋，嗯，老伯伯說是左邊第壹間。墨九試探著碰了碰，沒想門是虛掩著的，被她壹推，便“吱呀”壹聲的開了。
　　墨九迷迷糊糊的站在門口，壹張大大的紫檀木桌正對著她，桌前坐著壹個男子，邊看著桌上，邊低頭品茗，聽到了聲響，男子擡起頭來。
　　墨九與他視線相對，這壹眼，卻嚇的墨九魂飛魄散，身體裏的睡意瞬間消失的壹幹二凈。
　　這……這……這眼睛……這嘴巴……這張臉……
　　這個男人，墨九覺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是不會忘記的。深深的恐懼，鋪天蓋地的網住了她，想逃，可兩條腿已經不爭氣的全軟了，墨九壹屁股坐在地上，犯病似的打起了擺子。
　　男子見她這樣，微微皺起了眉。墨九見他皺眉抖的更是厲害了。男子的手動了動，放下手裏的茶盞，墨九以為他又要拿杯子砸她，嚇得悶哼壹聲，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頭，縮成了壹團。
　　墨九在門口地上，縮著拼命的抖，房裏的男子，坐在桌前，面無表情。兩人誰也沒動，誰也沒開口說話，許久許久之後，壹個清冷的聲音終於打破這莫名其妙的僵持：“我不是大哥。”
　　他……他在說話！！他……他又要做什麼？？！墨九怕的快死了，只顧著抖的厲害，根本沒聽見男子倒底說了什麼。
　　男子揉了揉眉間，半晌，冷冰冰的聲音再壹次的響起：“我不是大哥。”
　　他……他……他說什麼？？？壞人！壞人！！不聽不聽不聽！！他……他……咦？我不是大哥？這是什麼意思……
　　這壹聲，就算是墨九不想聽也是終於聽清楚了。大哥？……爺……大少爺？
　　這下，飛掉得魂魄慢慢回來了，墨九漸漸停止了發抖，捂著腦袋的手分了條縫，墨九在指縫間小心的偷偷看。
　　坐著的男人，壹身豆綠的綢衫，膚色偏白，眉毛鼻子眼睛長得幾乎和那個壞人壹模壹樣，只是……仔細的看壹看，好像又是有些不壹樣的，他雖然板著臉，看著自己的眼睛，是冰涼涼的壹片，卻是沒有那股兇狠暴戾……他剛才說，“我不是大哥”……
　　墨九的腦子終於開始正常運轉了，叫自己來的，是二少爺，那麼這個……應該是二少爺？……墨九模糊的想起，山兒好像說過，烏家兩位少爺，是雙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