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第九十九章 滅族之仇
　　江壹切不討發生在眨眼戶間。快到眾人都來不及反應，錢引壹及點下只能眼看著土瑟嬌軀軟倒在地，再無壹絲生機。
　　直到這時候，眾人才反應過來，臉上驚疑不定，齊齊將目光盯視到土辦身後的位置。
　　之前，無論是她驟起發難，亦或是轉身奔逃，哪怕如潑婦壹般厲聲喝罵，都不可能使得眾人如此驚奇。
　　因為，每個人都很清楚地看見，攻擊來自她的身後，而那個位置站立著的，卻是所有人都認為最無威脅的壹個人。
　　心玲。
　　即便是張凡對她心中存疑，認為她目的不純，但是也從來沒有想到。她會這麽毫無征兆地出手殺人。而且殺的還是壹直對她頗為照顧的土練。
　　土練既死，自然無法再遮掩，王心玲頓時曝露到了眾人的目光之下。
　　眼前的她，哪有半分片刻之前楚楚可憐的樣子，只見她滿臉猙獰，面若芙蓉而染血，身似柳絮而映紅。望向地上屍首的目光中滿是怨毒與快意，看上去不類常人倒更像是從地獄中爬出來復仇的惡鬼。
　　在眾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之中。她沒有絲毫解釋的意思，反而狀若瘋狂地仰夭狂笑，好像面前站著的不是壹群可以隨時取她性命的強者，而只是仰她鼻息的可憐蟲壹般。
　　“賤婦爾敢！”
　　到這時候，壹旁的金封方才發出遲來的悲憤怒吼，同時手掌壹揮，漫天的金色向立於原地未曾動過分毫的王心玲湧去。
　　面對這毫不掩飾的殺意，王心玲不僅沒有露出怯色，也沒有躲閃的也是，就這麽面露譏詣之色地筆直站立著，任由金芒臨頭。
　　她做出這般動作的同時，除卻金封外的眾人臉上露出各樣的神色，或恍然，或疑惑，或猶疑，不壹而足。
　　金封離她的距離是最近的，又是含怒出手，威力速度可想而知，不料。眼看金芒只差三尺便能劈開王心玲的頭顱，偏偏就是落不下去。
　　只半透明的巨大手掌憑空浮現，五指屈伸就像壹面盾牌壹樣遮擋在王心玲的前面，以掌心將漫天的金芒盡數兜住，然後緊握。
　　“劈裏啪啦”地壹陣脆響，再次攤開時巨手的掌心處安然無恙，那些如小劍般的金芒卻了無痕跡了。
　　雖然沒有見過這樣的法術，但壹見自己的攻擊如此輕易地便被化解。連王心玲的壹根頭發都未曾傷及。金封便已知曉動手的是何人，在場的諸人之中，也只有他壹人有這般實力。
　　他旋即轉身怒斥道：“張道友妳這是做什麽？為何阻我殺此賤婦為練兒償命！”
　　張凡聞言不屑地撇了撇嘴，淡淡地道：“妳為土孫報仇本人沒有意見。但要我們陪葬那就絕無可能。”
　　“陪葬？”
　　金封先是壹楞，隨即明白了過來，臉上不由得泛出苦澀之意。
　　其他人等之前沒有弄清楚的。也隨之恍然大悟，齊齊將目光投射到了王心玲的身上。確切地說，是她懷抱之中的嬰寧，還有搭在嬰寧袋上的，成虎爪狀的玉手王心玲的手。
　　此前眾人且戰且走，在復雜若迷宮的礦道之中轉戰，除卻帶路的王心玲外，又有何人能記得清那般復雜的路線。
　　即便是有這個能力，當時便是張凡也未曾對她動過疑心，又怎會做此無謂之事。
　　若是無那些陰魂也就罷了，眾人都是修仙之人，有辟谷丹在手，多耗些時日便是，但有那些陰魂攔路截殺。要是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尋到正確的道路，別說是殺到礦脈的深處探查了即便是想活著出去都是千難萬難，只能寄望於運氣。
　　因此王心玲死不得，嬰寧尤其死不得，若他金封敢再次下手，不用別人警告他也明白，自己絕對死的比王心玲還要快。
　　眼見著金封理清思緒，頹然放棄了下算，張凡方才轉身目視王心玲，沈聲道：“王道友，可有話要說。”
　　“當然！”王心玲的手掌微松。變抓為撫，在嬰寧的頭頂上輕輕撫摩著，幽幽道：“我姓王，丹王的王。”
　　“丹王？”張凡眉頭微微壹皺。只覺得似曾相識，卻又沒有什麽深玄的印象。
　　這時候金封與姜氏兄弟忽然驚呼出聲：“丹王！妳是丹王世家後人。”
　　丹王世家？張凡聞言恍然，畢竟修道日淺，又多在法相宗門內，對秦州修仙界了解不深，壹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丹王世家，也曾經如今日的姜氏和五行家族壹般，是依附法相宗的修仙家族，不過與壹般的修仙家族不同，丹王世家擅長的卻是煉丹之術。
　　般而言，除非是宗門專門供養。不然培養壹個煉丹師的花費足以讓壹個修仙家族傾家蕩產。可是丹王世家不同，他們世代相傳的便是煉丹之術，不知幾千年的浸淫積累，讓他們在煉丹方面不遜色壹般宗門。也因此在秦州修仙界中大名鼎鼎的，尤其是在散修的心目中，更是天壹般的存在。
　　他們好大的名聲，不弱的實力，卻不明白福兮禍所伏的道理，樹大招風之平還對法相宗漸生不臣之心，不甘受其盤錄“竟有了自立的意圖。
　　本來這也沒有什麽，想附庸法相宗的修仙家族多如牛毛，雖然心裏多少不痛快，但也不至於與他壹個小小家族為難。
　　不過法相宗不在意，不等於他人也會放過這麽壹個機會。
　　就在丹王世家與法相宗鬧得最僵的時候，五行家族突然插了壹手。五行家族雖然在秦州修仙界繁衍已久，但壹直是孤魂野鬼壹般的存在，此時趁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替代了丹王世家成為法相宗在當地的代理者，新的附庸。
　　奇怪的是，與此同時丹王家卻遭到了滅門的慘禍，全族上下數百人。壹夜之間死於非命，連條根都沒有留下。
　　若是在往常，法相宗必定不會善罷甘休，畢竟是自家的附屬家族，豈容他人輕辱，偏偏之前丹王家剛剛與宗門鬧僵，脫離之勢更是已成定局。
　　那就沒有什麽好說的，宗門自然不可能為了壹個形如叛徒的家族大動幹戈，此事就此平息。不過在散修中卻多有流言，傳說乃是五行家族凱覦丹王家多年的積累還有丹道方面的成就，因此下了毒手，不僅占了壹個附屬家族的名額，連底子都給壹瞬間抄了幹凈。
　　現在看王心玲對土辦的態度手段。想來空**來風未必無因。
　　無怪她能壹擊攻眺辦的防禦將她擊殺當場了，張幾暗暗點頭。算是解了心只疑惑。
　　早前他便在奇怪，土瑟在面臨偷襲之時的應對可謂迅速非常，當時想必她就已經反應過來，知道襲擊自己的正是處於身後的王心玲。
　　只是她沒有想到的是，對方不過區區七層的修為，居然能壹擊破開她的護罩。
　　王心玲的手中所持的，當是壹件中階以上靈器，可憑她的實力身份又怎麽可能弄得到這樣的好東西？要知道不少築基期的修士，使用的也不過是低階靈器而已。
　　現在想來應該是丹王家族的珍藏了。有了這件靈，雖然以她的修為最多不過能發出壹擊，但也足夠將土辦擊斃有余了。
　　微微沈吟了下，理清了思緒，張凡隨即問出了壹個讓眾人驚異的問題。
　　”妳之前是故意將我們引入那些陰魂包圍之中的？“”沒錯。“
　　王心玲坦然承認，接著她就在眾人驚怒交加的目光盯視下，壹抹額前的流海，嫣然笑道：”張道友果然了得，妳是如何發現我的破綻？“還能是如何發現的，初入礦洞之時，走的都是新開掘出來的礦道，並沒有陰魂出現。直到進入了上古時期遺留的坑道中時，陰魂才驟起發難，盡數冒了出來。
　　顯然初開的礦道對陰魂有壹定的克制作用。
　　其實這點早有征兆，不過大家都未曾留意罷了。以那些陰魂的恐怖陣勢，即便是張凡他們都險些葬身其中，而壹般的散修礦工，又是如何逃出如此之遠，其中還有些人身死的時候差不多都到了的礦洞出口處了，離脫身不過僅僅壹步之遙。
　　再聯想到這些陰魂的異狀，它們明顯無不是正常產生的，不僅實力不足，還行動緩慢呆滯，可見並無太多的智慧。可是偏偏就是這些智力低下的家夥，在出現的瞬間就形成了團團包圍之勢，其後又挾勢而上將眾人迫住，這樣的行為顯然不可能是它們自發做到的，當是有人隱在幕後操縱。
　　這就清楚了，由於礦道新開。雜亂靈氣未曾散盡，對神識的幹擾仍然相當的強大，行走其間張凡等人連神識都不能正常放出，那麽推己及人，陰魂幕後之人自然也不能在這種環境之下指揮自如。
　　這也是陰魂壹入這斤，完全未經開采的天然洞窟中，便立即顯出異狀的原因。
　　這些都是張凡在突圍之前判斷出來的，也正是那時候，他才確定王心玲有問題。按兩個家族所說。她是從礦洞之中逃生的，那麽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些情況？既然知道，卻壹不提醒二不另尋他路，自是有意為之無疑。
　　張凡自然沒有跟她詳細解釋的興致。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壹番，隨即又順著她的目光，望了望掌心處的陰元果，旋即恍然道：”妳這麽做都是為了它？“”正是。“王心玲毫不遮掩地點頭，隨即又回瞪了壹直對她怒目而視的金封壹眼，恨聲道：”如果不引妳們前來，我自己壹人如何能對付得了那些陰魂進得此處。得不到陰元果我壹個小女子，又怎麽能找他們五行家族報仇？“說著她先是看了地上的屍首壹眼，接著又把目光投向了金封的身上。滿臉怨毒地道：”殺她不過是順帶而已，待我修為足夠，我還要屠盡妳們全族。“在她怨恨至極的自光註視下。即便是修為遠勝。金封仍然生出毛骨悚然之感，繼而又惱羞成怒地道：”即使妳是丹王家族子弟，又憑什麽說滅族之事是我們五行家族所為？“”憑什麽？“王心玲冷笑壹聲。若有所指地道：”這是我親眼目睹。三個築基期修士滅我全族，妳們五行家好大的本事，好深厚的根基啊！“她是如何躲過五行家撥查的自然就無需細說了，壹個傳承千年的家族。就算是有什麽關鍵時刻保留血脈的能力也不足為怪，比較奇怪的是為什麽活下去的是她而不是其他的男丁而已。不過這事跟張凡他們無關。且註意力又完全讓她所說的築基期修士之事所吸引，也無心細問了。
　　本來眾人對他們兩個家族的恩怨毫無興趣，類似的事情在修仙界中日日都在發生著，不足為怪，又如何激憤得起來？
　　但涉及到築基期修士的數量。那就不同了。
　　張凡他們久在宗門，還沒有什麽特別的感覺，別說是築基期修士，即便是元嬰老祖也是見識過的。
　　可此言落入姜氏兄弟耳中，就完全不壹樣了，他們家族只有壹個老祖宗是築基期修為，而且壽元將近。如今都在靜心修養，爭取多活幾年。也好多庇護下家族。
　　五行家族壹直與他們姜家成分庭抗禮之勢，幕露出來的實力也是僅有壹個築基期修士撐場面，不想他們居然隱藏得如此之深，這樣的實力完全可以把附近所有的修仙世家壓下。獨霸壹方，可他們卻沒有這麽做。反而韜光養晦。
　　正所謂事出尋常必有妖，他們如此做作，所圖必然也不小。
　　眼見著姜氏兄弟反應劇烈，金封臉上驟然煞白，將五行家的秘密曝露出來後，便在壹旁袖手旁觀的王心玲。不由得在臉上露出了壹抹快意之色，隨後無聲地冷笑了起來。
　　根釘子，毛經埋下。
　　張凡卻不管他們之間的齷齪，只是忽然壹皺眉，仿佛想起了什麽似的。隨即目光壹凝，遙遙伸手招動。隨著他的動作，十瑟的身體如被五行的絲線牽引壹般，瞬間被拉到了他的面前。
　　手型變化輕輕壹拂動，屍體翻了個身又很快地掉到了地上，只余下壹個乾坤袋，還有那枚斷裂的玉佩落到了他的手中。
　　開始不過是隨意壹瞥，也就是這麽壹瞥之下，卻讓他的目光驟凝，少頃之後，方才冷笑道：”同心蟲！金道友，妳們五行家果然大手筆啊！“”同心蟲？“壹經聽聞此名，眾人徒然色變，齊齊望向了手足失措的金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