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壹章

第十壹話：人形
　　夢想，每個人都有夢想，但是夢想的實現卻是非常不容易，有人立誌當演員、有人想當畫家、有人想當太空人、有人想當總統……等等。要實現自己的夢想，壹定要比別人更加努力，可能努力得壹百倍、努力得壹千倍，夢想不是那麽容易實現，因為夢想就是夢想。
　　往往夢想會跟現實起沖突，因為現實是殘酷的，譬如人就是要吃飯，想吃飯就不可能那麽理想；許多人為了現實而放棄夢想，變成賺錢機器或是行屍走肉。
　　也有少數人堅持山口己的夢想，不停追尋，但是追求夢想的人有不少過著如梵谷壹般清苦的日子，等著夢想實現。
　　松本蕙是壹個典型的例子，她是個十八歲美麗的女孩，自小喜歡表演，喜歡在眾人面前表演，從小有個夢想，想要做壹個知名的演員。
　　年紀輕輕就從北海道抱著夢想來到東京，夢想並不是那麽容易實現，加入演員訓練班，也報考許多演員招考，但總是功虧壹簣，沒有成功，不知道失敗多少次，不知道暗地偷偷哭泣多少次，但她知道她不能放棄，這是她人生的夢想，也是支持她繼續活下去的力量，她不能放棄夢想，否則會變成壹具行屍走肉。
　　最後松本蕙找到壹家小小的舞臺戲劇團，成了壹位小小的舞臺劇演員，她初步實現了夢想。白天在速食店打工，晚上在劇團裏排演，她感覺到她的生活裏添加了壹個希望，使得她生活有目標，生活更有活力。
　　這個劇團最近有個公演，而這次表演的名字就叫做「人形的微笑」。
　　「蕙，妳這次扮演的腳色就是人形玩偶。」
　　「人形玩偶……」
　　「在「人形的微笑」這出舞臺劇之中，所描寫的故事就是：壹個富翁死了，卻將所有財產繼承權遺留給壹個人形玩偶。這麼荒謬的事情，引起了富翁的親戚們不滿，展開對人形的爭奪戰爭，人性的醜陋、殘酷的爭鬥，以及壹切陸續發生的故事。
　　「蕙，我要妳在這出舞臺劇之中，扮演人形玩偶，在這出戲中，妳壹句對白都沒有，但是妳的角色非常重要，是整出戲的靈魂。妳必須演出人形玩偶的感覺，人形玩偶的精神，人形玩偶是沒有知覺、沒有感情，但它卻有它的肢體動作，隨著環境而變動的肢體動作，任人擺布。」
　　「人形玩偶要怎麼樣演？沒有任何對白、沒有任何肢體動作的角色要怎麼樣演？這個困難度實在是太高了，我不知道要怎樣演出這個角色，這是我第壹次演出，我絕對不能失敗。」
　　在排演中，松本蕙反覆練習演出人形玩偶，但是導演始終都不滿意，松本蕙壹莧不能抓住演出人形玩偶之精髓。
　　「不行，人形玩偶倒下來的時候，會像妳這樣用手支撐嗎？」
　　「不行，妳的眼睛眨了壹下，妳有表情，人形玩偶是完至沒有表情，它是無生命的，沒有思考、想法，沒有感情，妳完全抓不住人形玩偶的神態！」
　　「不行！」
　　「妳完全無法演出人形的精髓！」
　　「這個演出實在是太失敗了！」
　　松本蕙哭了，經過導演壹次又壹次的刁難，她始終不能抓住人形的精髓，無法做出人形玩偶的表演。
　　導演看到松本蕙哭了，心裏很氣：「妳出去！出去透透氣，到外面試箸抓抓看人形玩偶的想法，如果妳無法想通，就不要回來！」
　　松本蕙獨自壹個人走在街上，心中非常傷心，她好不容易才踏出夢想的第壹步，但是就遇上如此大的瓶頸，人形玩偶要怎麼樣演出？壹個沒有對白、沒有肢體動作的人形玩偶要怎麼樣演出？松本蕙獨自壹個人走在公園裏，那裏有許多小朋友玩耍，松本蕙摸著樹，摸著椅子、摸著墻壁，心裏不停的想：壹個無生命體究竟要怎麽樣的詮釋？
　　突然間、心血來潮，當眾表演起默劇，優美的肢體動作，有說不出的絕大吸引力，原本在公園裏遊戲的小朋友們，立刻被松本蕙的表演所吸引，向她圍觀。
　　「大姊姊好厲害，好像前面就有壹片玻璃，她撫摸著玻璃。」
　　「她在拉些什麽？好像拉些看不見的東西，真的好像有東西存在。」
　　「我知道了，她變成了小仙女，在天空翺翔，姊姊實在是太會表演了，她表演得好逼真。」
　　松本蕙快樂的在大家面前表演，她的心情是如此愉快，能演戲的、心情是如此快樂，充滿著燦爛的笑容，快速舞動她的身體，把剛才在劇團裏所發生壹切不愉快的事全都忘記。小朋友圍著松本蕙，高聲歡呼，松本蕙、心裏高興，她從來沒有這樣高興過。
　　突然有壹陣掌聲傳到她耳裏，向她的方向走過來壹位年輕男子，個子高大，長得相當俊俏，穿著壹身黑色大衣，不停露出微笑，向松本蕙鼓掌著。
　　松本蕙見到那個男人，覺得他長得蠻帥的，短短的頭發，濃濃厚厚的眉毛，身材又高又棒，有種說不出來的風味魅力，可惜眼睛長得不好看，有點三角眼吊眼的味道，讓人感覺到很邪惡，有壞男人的感覺。
　　其實那個人就是玄天魔，玄天魔將胡須剃掉，剪了壹頭短發，壹身日本時尚年輕人的打扮，看起來相當清爽，誰也認不出來，他是壹個心裏邪惡的人。
　　「妳……的表演很精采……。」在這壹個多月以來，玄天魔苦練日語，他用很生疏的日語跟松本蕙交談。
　　「妳是個外國人啊，妳說的日語很有趣。」
　　「是的，我來自中國，我是個中國人，我很喜歡妳，我很喜歡妳的表演。」
　　「謝謝妳，我很開心。」
　　其實松本蕙就是玄天魔寄給路小西照片中的女人，松本蕙也是玄天魔第壹個要奸殺的對象，可憐的松本蕙完全不知情，她還跟壹個想要奸殺她的人快樂的交談。
　　或許玄天魔是個外國人，或許松本蕙從未出過國，她從未與中國人交談，玄天魔是她認識的第壹個中國人，她覺得很有趣，坐下來與支天魔交談，聊得很久。或許玄天魔是外國人，是＊個陌生人，松本蕙竟毫無忌憚的向他吐露心中的抱怨與悲傷，將今天所發生不愉快的事情向他吐露。
　　「妳知道嗎？我今天真的被罵慘了，導演要我表演人形玩偶，壹個沒有生命的物體，要怎麽表演？我總是演不來，這是我夢想的第壹步，我第壹步踏得是如此艱難，我不能回頭，否則我的夢想就要粉碎，再沒有機會。」
　　「表演玩偶真的那麽困難？為什麼不去觀摩人形玩偶，我正要去祭祀人形玩偶博物館觀賞，不如妳陪我去吧。」
　　「說的也是，我陪妳去，我當妳的導遊，壹起觀賞日本傳統文物，人形玩偶。」
　　人形玩偶是日本獨特文化產物，在廟會祭祀時，信眾們會推著巨大轎子，轎子通常有三層樓高，兩邊裝有巨大輪子；轎子移動的相當笨重，要集合壹、兩百個信眾的力量，才能推動祭祀的轎子。
　　通常日本工匠會雕刻著日本傳統的人形玩偶，有的用繩子控制，或者是用齒輪與各種機關控制，在轎子上面做出類似人類高難度動作，這種情形有點像臺灣的布袋戲，大陸的傀儡戲。但是日本的人形玩偶比較大，有的人形玩偶大小跟真人壹般，人形玩偶是日本重要的傳統文化之壹松本蕙與玄天魔進入人形博物館，裏面的人相當少，現代的年輕人對傳統文物越來越不重視，以致傳統文物慢慢的流失。兩人壹進到裏面，就看見巨大無比的轎子，有三層樓高，轎子旁邊擺著各式各樣的人形，這些人形大小不壹，有個如真人壹般大小，有的卻只有三十公分高，有的只不過是普通的人形，有的卻裝有機關，可以活動。除此之外，還有許多日本傳統面具，看起來非常獨特，比如說天狗、天女、福女……等人形面具，多彩多樣。
　　除了文物展覽，還有紀錄片的播放，紀錄片中記載人形的制作過程，與記載日本廟會祭祀的過程，信眾同、心協力推動天轎遊街，在天轎裏有許多人形表演，有些人形動作如真人，有些人形甚至能爬樓梯與吊天橋；也介紹箸人形的操作方法，有的人形用手操縱、有的用繩子操縱、有的暗藏機關。
　　「具有趣，這些人形好像真人。」
　　「它們再怎麼像真人，也不是真人，只不過是被人操縱，沒有出口己真正的想法壹個空殼子的假人。」
　　松本蕙聽到玄天魔的想法，好像想到某些東西：「壹個沒有自己的真正想法……，壹個空殼子的假人……」
　　「我了解了，我了解人形木偶的真正想法，以前我壹直想著如何表演著人形，如何演出它們的肢體動作，但是我錯了，人形是沒有想法的，在人形內部壹切都是空白，聽由他人擺布，這就是人形的精髓，壹個空殼子的假人。」
　　「我知道人形要怎麼樣演，我太開心了，我心裏好高興。」
　　「妳真的很開心？！」
　　兩人走出展覽會場，松本蕙向玄天魔深深壹鞠躬：「謝謝妳，謝謝妳陪我來看這個展覽，我獲益良多。」
　　松本蕙拿出壹張門票，交給玄天魔：「八月十九日的晚上九點，我們劇團的舞臺戲「人形的微笑」，希望妳來看，看我首次的處女演出，我很期待妳來。」
　　玄天魔拿了松本蕙的票，露出難得的微笑：「我會去看的……，我壹定會去看的……」
　　八月十九日就是玄天魔寄E-MAIL給路小西的日子，也是玄天魔預定要奸殺松本蕙的日子，沒想到松本蕙給玄天魔的這壹張票，變成了購買自己預定死亡的門票。？
　　到了八月十九號的那壹天，路小西等人收到玄天魔的E-MAIL之後，心情變得很緊張，帶著松本蕙的照片去找尋她的下落，壹個沒名沒姓的人要如何找起？
　　桐子與路小西到所有販賣玩偶的精品店去尋找，拿著松本蕙的照片到處問人，但是始終沒有人看過她，更不知道她的下落；薰到各處祭祀人偶的收藏館與各地廟宇質問，同樣問不出松本蕙的下落，這個不知名的女人究竟是在哪裏？
　　時間過得很快，壹秒壹秒的過去，天色很快變暗，已經經過六個小時，留美子藉著通訊器與路小西、薰、桐子聯絡。
　　「路小西、二姐，妳們那」邊有沒有那個女孩的下落？」
　　「沒有，大海茫茫，東京那麼大？如何尋找？」
　　「大姐，妳那壹邊呢？」
　　「也沒有，我的嘴都問乾了，還是沒有發現那個女孩的消息。」
　　「留美子，妳在網路上有沒有發現什麽消息壹。」
　　「沒有，我進入所有有關人形的網頁，沒有特殊的發現，如果我有新發現，壹定會立刻通知妳們。」
　　留美子、心裏壹直想：是不是他們弄錯了方向？為什麽都找不到那個女孩的消息？她決定逆向操作，尋找有關於人形玩偶的消息。
　　晚上八點，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四個小時，松本蕙在劇場外面等候，她早就打扮成人形玩偶的樣子，等著壹個人，過了不久，那個人終於來了，他就是玄天魔，玄天魔帶著壹束粉紅色的玫瑰花朝松本蕙走來。
　　松本意看到玄天魔，心裏很高興：「謝謝妳，謝謝妳來觀賞我的第壹次演出，我非常高興。」
　　「這束玫瑰花送給妳，我很期待妳精采的演出。」
　　「謝謝！」
　　「這壹出戲演完之後，我有話想跟妳說，我想邀請妳，妳能不能接受我的邀請。」
　　「我很開心，我壹定會的。」
　　「劇終之後妳壹定要等我。」
　　玄天魔的出現，松本蕙好像吃下壹顆定心丸，雖然他們兩人的交情很淺，但是有這個異國朋友存在，松本蕙會更加費力演出。
　　晚上九點，離午夜十二點還有三個小時，「人形的微笑」舞臺劇正式開演，壹開始松本蕙就坐在舞臺的中間，黑暗燈光之下，松本蕙的心裏面很緊張，因為這是她第壹次的演出，也是她朝夢想跨出第壹步，無論如何都壹定要成功演出。
　　松本蕙心理想：人形玩偶就是壹個空殼子，它要被其他人控制、任意擺布？
　　要演好這個角色的訣竅就是，放空她的思想，放空她的演技，達到壹個空的境界，心如止水的境界。
　　松本蕙閉上眼睛，心裏暗想： 「我就是人形玩偶……」
　　黑暗中鎂光燈打在她的身上，舞臺劇正式開演，從舞臺那邊走出壹個律師，正式宣 富翁上億的遺產，由這個人形玩偶繼承……
　　底下的觀眾發出驚訝的聲音，對松本蕙的演技感到贊嘆。
　　「那個人形玩偶是真的還是假的？看起來好像是真的人形玩偶喔。」
　　「人形玩偶是真人演出，她演得好像是真的玩偶。」
　　「那個女孩太會演了，她演出好像是頁的，看她精湛演出，這場戲就值回票價。」
　　松本蕙與劇團夥伴的努力，使這出戲演得感人肺腑、扣人心弦，劇中有好幾處的演出讓人深深感動，不禁讓人想流下眼淚，玄天魔站在高臺看這出舞臺劇演出。
　　突然間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那種感覺浮上他的心中，他說不出來，是壹種感動、壹種感情，心中感到非常驚訝，為什麼會有如此反應？因為他失去感情已經是很久的事了，他壹直都是冷酷無情，手段殘忍，什麽都不屑，他以為他早就失去感情，那種對人的感情，如今像久違不見再壹次被挑起。這只不過是壹出舞臺戲，這壹出戲竟然讓他的身、心產生如此劇烈的變化，不得不感到害怕…
　　看著松本蕙精湛的演出，玄天魔的、心中深深感動：「她的演出真的很棒……」
　　「不管她的演出多棒，我的心中是否被感動，我仍然要奸殺她，因篇她是我第壹個目標，因為我是玄天魔，玄天魔是不可以有感情的，因為他要做天下第壹，就要拋棄所有的感情與感動，做個真正冷酷無情的惡魔。」
　　晚上十點三十分，舞臺戲還沒有結束，離午夜十二點還有壹個半小時，留美子在網路上看到壹個消息，就是「人形的微笑」舞臺劇的演出。
　　「人形的微笑……，人形……」
　　「我記起來了，我看過她，就是這個「人形的微笑」的舞臺劇，她就在舞臺劇之中！」
　　「只剩壹個半小時，我壹定要阻止悲劇發生，壹定要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