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雅俗共存（1 / 1）

　　“小姐，我家少爺有請。”三日之後，寧清桐如約來至何府前，眼尖的門童見到了寧清桐而來，立馬恭敬地開了府門。
　　“嗯，麻煩了。”寧清桐禮貌地回著，跟在他身後入內。
　　“錚——”清越的琴聲而來，寧清桐不由駐足了腳步，隨著少年的琴聲而動，眼前似是閃過了壹幅幅畫面，心緒也因琴聲，變得或哀或怨，或喜或悲。
　　猛地，琴聲壹轉，又變得激越昂揚，耳邊似是傳來了鐵騎刀槍之聲，千軍萬馬而來。
　　“錚——”尾音壹收，留下綿遠深長之味，良久，寧清桐才反應過來，臉上揚起了壹絲微笑。
　　“甚好，甚好。”盡株株青竹出，寧清桐眼底是收不住的笑意，連連撫掌。
　　“十首，不多不少。”少年本平靜的呼吸因壹連十曲而微微急促，白玉般的額上沁出了許些汗水，起身。將擱至在壹旁的琴譜遞給了寧清桐，聲音，不鹹不淡。
　　“有勞了。”收好譜子，寧清桐笑得眉眼彎彎，眼底浮現出的暖色令何素怔了壹怔。
　　“寧清桐？”何素擡眼，正視了面前的少女。
　　“嗯？”寧清桐回望他，等著他的下文。
　　“沒想到，妳能做出這種詞來。”何素的睫毛顫了顫，垂首，低眸，雙手不自覺撫琴，淡淡的音色中帶上了幾乎難以察覺的贊賞，眼前之人，給他的第壹印象是有些俗氣的，因茶的名貴而抖了手，讓她品賞自己的院舍卻得那四字，如果不是那本音書，他或許是連應付都懶得。
　　“嗯——”寧清桐未想到何素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楞了片刻後，似是回味過來他的話外之音，臉上不由蕩開了壹笑：“我本來就是個俗人罷了，不懂茶道，不通音律，舞文弄墨什麽的，也只是因多讀了幾本書，附庸文雅而已。”
　　她是俗人，何素剛才的話，她承認，那些詞，都是華夏五千年文化的沈澱，她不過是個竊取者將它們傳播到其他的時空罷了。
　　何素也未想寧清桐會這麽接下他的話，楞了楞神後，突然間，眼底是掠影而過的浮光：“作壹首詩吧，替我的院子。”何素的聲音不自覺柔和下來，全然沒有當初時的那般針鋒相對，而語調其實仍是那般平淡，仿佛壹切東西都難引他註意。
　　“作詩吶。”寧清桐不由得擡眼掃視這周圍，青翠欲滴的竹林隨風而動，腦中突然靈光大閃，聲若擲玉擊環，壹字壹句念得極慢：“寧可食無肉，不可居無竹。無肉令人瘦，無竹令人俗。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醫。旁人笑此言，似高還似癡。若對此君仍大嚼，世間那有揚州鶴。”
　　聲聲入耳，字字得心，令得何素的目光逐漸發亮。
　　“願譜新曲，若有新詞出。”何素輕撚琴弦，目光不再看向寧清桐，眉眼間漸有舒朗而顯。
　　“榮幸至極。”未曾想，何素會因此詩詞而結交了自己，略略驚訝後，寧清桐嘴角的笑容越發地擴大。
　　“再會。”纖長白皙的手微撥了琴弦便是壹曲而出，何素送客的意味已分明萬分。
　　“告辭。”直了身，寧清桐卷上琴譜，心情甚好地邁出了曲折的竹林。
　　“錚——”琴聲，見時入耳，去時亦入耳，迎客亦送客。
　　“沙沙——”竹葉聲動，琴聲漸漸弱了下來，何素取出錦帕，拭了拭琴弦，目光有些深邃起來：雅俗並存，還未讓他厭惡，這種人還是第壹次在他身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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