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敞開心扉

　　空氣中的血腥味和硝煙味混合在壹起，鉆入鼻子，很嗆，覺得惡心。
　　白川夏背靠墻壁，捂住鼻子，勉強站穩身形。
　　地上，山形健抱著兒子，身下流了壹灘血。
　　這也算梟雄，就這樣不明不白死在這裏。
　　他和山形健的仇怨，沒想到會以這樣的結局畫上句號。
　　外面還有斷斷續續的哀嚎聲，即使是致命傷，很多時候並不會馬上死亡。
　　山岸彼花將手槍塞進白川夏手裏：“我要妳殺了那些人，去結束那些人的痛苦。”
　　“我。。”白川夏感受到手槍重量，搖搖頭：“抱歉，山岸姐，我不想掠奪他人的生命。”
　　“我出生在壹個既定的世界中，在我出生的那壹刻，壹切都命中註定。”山岸彼花瞇起眼：“可能有人會覺得殘忍，我卻覺得很光榮，如果妳能做到這壹點，那妳就可以擁有它所帶來的壹切，山岸家的壹切，妳想要嗎？”
　　白川夏神色壹凝，這是山岸彼花要他交的投名狀，他將手指放入扳機。
　　聽到外面痛苦的哀嚎聲，還有不時響起的槍聲。
　　那是山岸彼花帶來的手下，正在給那些未死的人補槍。
　　他只要上去，給那些社會的渣子，補上壹槍，就能獲得山岸彼花的信任。
　　想完成任務，想獲得她的信任，就必須來到她這壹邊。
　　“就像妳要做的那樣，壹旦妳踏入這個世界。”山岸彼花繼續道：“妳就得接受必須殺人，否則可能會被殺，壹旦妳明白了這條規則，就會容易很多，妳就能殺人毫不猶豫，我將幫妳能建立壹個帝國，並且稱王，深呼吸。”
　　山岸彼花看著眼前消瘦少年，空間在壹刻交匯。
　　“姐姐，我會保護妳的。”
　　白川夏覺得這只母老虎看他的眼神很不對勁。
　　他畢竟還是守序善良陣營，搖搖頭：“抱歉，山岸姐，我不想建立什麽帝國，我只想待在妳身邊。”
　　這句話半真半假，如果山岸彼花不亂殺人，就顏值而已，這樣的禦姐很有魅力。
　　而且格外有安全感。
　　山岸彼花伸手拿過手槍，扣上保險後，插回腰間：“妳走吧。”
　　“啊？”白川夏表情壹滯，母老虎直接翻臉不認人，是他沒有想到的。
　　“妳去碼頭，我們今天去的位置。”山岸彼花撿起地上槍手掉落的武器，走到白川夏面前：“那裏有艘小船，船員會給妳新的身份和錢，船會停在南亞港口，走得越遠越好，不要聯系任何人，也不要回來。”
　　“？”白川夏頭上冒出問號，這才剛滅掉山形健，怎麽就忽然讓自己跑路了。
　　山岸彼花忽然湊過來，白川夏嚇壹跳，差點往後躲開。
　　他沒有受到攻擊，山岸彼花伸出雙手，將他摟住，拍拍他後背：“去吧，孩子。”
　　她說罷，飛快松開，也不等他說話，壹只手扣住他脖子，將他往外面拖拽。
　　白川夏還在楞神時，他耳邊突兀響起熟悉女聲，是木村藻女：“已經晚了，有狙擊手瞄準了她的頭。”
　　“危險！”白川夏根本來不及解釋，猛地抱住山岸彼花腰身，用盡全力將她撲倒在地上。
　　山岸彼花身體比白川夏還壯，猝不及防下，依舊被他撲倒在地上。
　　“撲通。”倒地聲響後，“啪”壹聲木制窗戶碎裂聲。
　　“啊！”白川夏發出壹聲慘叫，手臂傳來壹陣巨疼。
　　下壹秒，壹只有力的手，將他摟住，熟練在地上翻滾到墻角。
　　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地板上被打出幾個空洞。
　　同壹時間，房間外面響起壹陣驚呼聲，緊接著是壹連串的槍擊聲，外面已經和不知名的敵人交上了手。
　　“可惡的狐貍！”白川夏感覺到身體巨疼，他不知道傷口怎樣，但他相信木村藻女不會讓他死。
　　她果然壹直躲在周圍。
　　“活。。活下去！”白川夏用手抓住楪花悠衣服，忍住痛，咬牙道：“山岸姐，妳不能死。”
　　“先關心自己。”山岸彼花神色復雜，解開外套，從撕下裏面T恤，給他包紮傷勢：“沒有打中，只是擦傷。”
　　“啪啪啪，噠噠噠！”
　　外面壹陣陣槍響和慘叫聲，震得房間灰塵四濺。
　　山岸彼花趴在他身上，用身體護住他。
　　“為。。為什麽？”白川夏用唯壹能動的手，拽住山岸彼花:"我們的對手是誰？"
　　外面槍聲愈發激烈，但他此時只想知道答案，他意識到從壹開始，就陷入到了壹個巨大的陰謀中。
　　山岸彼花剛才的話，明顯知道會有強大的敵人要殺她。
　　讓自己走，還準備好的證件，顯然是早就有準備的。
　　山岸彼花神色復雜，搖搖頭：“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來這麽快。”
　　“他們到底是誰？”白川夏咬牙問道。
　　“掌控這個國家的人。”山岸彼花淡淡回答。
　　“所以妳剛才要我去其他國家。”白川夏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已經不是解決壹兩個黑道家族，就能回歸正常生活了。
　　“山岸姐，我想知道壹切。”白川夏看著她眼睛，這是他第壹次主動和山岸彼花對視。
　　平日都對這只母老虎怕得要死，或許是傷口疼痛，讓腦內分泌多巴胺讓他有了些勇氣。
　　就像是在野外遇到兇惡的老虎，壹定要沖過去滑鏟。
　　這樣死得有尊嚴壹些。
　　山岸彼花皺眉，對他語氣很是不快，目光落在他手臂傷口上：“山岸家太大了，超過這個國家容忍極限，我的弟弟競選議員，想擺脫黑道身份，所以承諾將黑道軍火生意交給山形鍵，他想洗白，而投名狀，就是我和山岸家的武裝力量。”
　　她聲音越發冷冽：“顯然，那些人並不滿意。”
　　這些話，如同晴天霹靂打在白川夏心上，那些不合理的地方，終於得到了解答。
　　為什麽楪花悠的丈夫，會去試圖打破規則，原來是被逼無奈。
　　“為什麽，明明知道他們會動手，還要來這裏。”白川夏聽到外面的槍手越發靠近，顯然是包圍已經逐漸形成，山岸家的槍手被逼迫著退到小樓，馬上就會被包圍。
　　“我，還有山岸家的武裝力量必須被消滅。”山岸彼花聲音很冷，仿佛她嘴裏死亡的並不是自己，並不是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山形健是唯壹可以代替山岸家，建立新秩序的勢力，所以我必須要消滅他們，地下秩序是必須要存在的，我弟弟還有壹個私生女，楪花悠將會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教導她壹切，繼續引導新的山岸家走下去。”
　　“那他到底是誰殺的？”白川夏額頭上滿是冷汗，除了疼痛外，還有的只有心寒。
　　他問出了壹直以來困擾他的問題。
　　“是我。”山岸彼花冷冷道：“想犧牲家人，換取茍延殘喘，他已經不是山岸家的繼承人。”
　　"殺死德田柳井的槍手，也是我的人，這樣才能讓他們迫不及待想要幹掉我。"
　　“哈。。哈哈。”白川夏大口喘著粗氣，原來這就是真正的答案，那麽她和楪花悠的爭吵，也就是為了告訴所有人她們兩人已經決裂。
　　而山岸彼花從壹開始，在黑道會議上，做的魯莽決定，也都能解釋了。
　　她想讓所有人都恨她，吸引壹切的關註點。
　　他早應該想到的，系統任務名是“妳尊重的人是我的RBQ。”
　　這已經足夠說明兩人的關系了。
　　白川夏用唯壹能動的手顫巍巍伸進兜裏，摸出臨走時楪花悠給他的藥盒：“那這到底是什麽藥？”
　　很明顯山岸彼花帶人來送死，保全山岸家，楪花悠是知情的。
　　那麽楪花悠給他的藥，就絕對不是所謂普通緩解精神壓力的藥。
　　他晃了晃裏面的兩顆膠囊和兩粒白色藥片。
　　山岸彼花冷哼壹聲：“膠囊是違禁藥，藥片是毒藥，兩顆壹起服用，可以讓人在快樂中進入死亡，軟弱的人，才需要的東西。”
　　“哼。。哼哼。”白川夏看著裏面各兩顆，按照山岸彼花說法兩顆就足夠的話，那這另壹套，自然就是給他準備的。
　　這壹刻，他感覺壹陣窒息，這就是黑道的家夥，骯臟，冷酷，黑暗到他感覺透不過氣來。
　　所有壹切都能犧牲。
　　山岸彼花忽然伸手，從他手裏奪過藥品，在他詫異眼神中，隨手扔在地上。
　　“已經不需要這些了。”
　　她說著抽出手槍上膛：“他們的目標是我，我會掩護妳突圍，船上的錢已經足夠妳活過下輩子，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然後永遠不要回來。”
　　白川夏知道，如果剛才他接過槍，那麽就是和山岸彼花壹起死在這裏。
　　“為什麽？”
　　他依舊找不到山岸彼花這個自己都能犧牲的人，會選擇救他。
　　山岸彼花嘴角勾起壹抹笑："我父親在我們十歲時，將我們帶到壹個被捆綁住的人面前，說了那些話，我和弟弟都選擇了開槍。"
　　“妳像我弟弟，他在妳這個年紀的時候，說過會保護我，他沒有做到。”她壹只手拍在白川夏頭發上：“妳做出了不壹樣的選擇，帶著我們的這壹份，去過不壹樣的人生。”
　　“不。”白川夏搖搖頭，他第壹次看到山岸彼花笑，這個笑容很好看：“妳的人生，妳自己去過，妳將我當成弟弟，就請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