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壹十四章 因果障

　　李青能迅速確定要破的第二障為因果障，全因在突破洞虛時的明己經歷。
　　在求至上法洞虛時，李青先求上法洞虛，並從修行路中悟出淡然處世的本我道心，後又借助天地人交感，完成真正明己。
　　修行路經過的壹切，他如今都看得很通透，除了生死，便為因果。
　　李青嘗試從修行路中找出第三障，發覺無半點頭緒。
　　“有種感覺，若繼續追求以本源至理破障，我呆在這方天地，境界會永遠卡住。”
　　“以本源至理破障，多靠機緣，除非能找到生死天地橋這等大機緣之地，方有機會破得更多障關。”
　　本源至理難悟，李青從自身經歷出發，能觸摸兩種本源至理，已極為幸運，正常洞虛修士，多只能悟壹個因果，生死絕難悟得。
　　不得機緣，普通的天地至理，都會將修士卡住壹輩子。
　　因果與人相伴相生，屬最易感悟的本源至理。
　　李青走通至上法洞虛後，越發明白底蘊重要性，爭仙路上，壹步不能差，能做最好便做最好。
　　未到絕路之前，他唯求本源至理破障。
　　半年後，李青將白蓮仙宗的十大神通和三十六門小神通復錄壹遍，走出長生天澤。
　　這些神通，於李青已無太多幫助，無法拔高他的戰力上限，僅能讓他多壹些手段對敵，閑暇之時可學，但無需專門苦修。
　　高屋建瓴之下，李青學神通速度，已快很多，也更能將神通看透，他發覺現在接觸的傳承，已不足匹配他的底蘊。
　　學多少都無用，他必須接觸更強的傳承！
　　這種傳承星衍神宗或許有，但明幽尊也沒預料會走出壹個至上法洞虛，相關傳承根本沒留。
　　李青來到中域，昔年大乾舊地，如今的凡俗國家名叫大啟，他尋壹戶待產鳴姓人家，將鳴薇真靈放入。
　　楊英真靈也在，但李青沒有度其轉生，他不欠楊英因果。
　　楊英雖助李青明己悟道，但楊英能順利出生，本是李青所為，欠楊英因果的為鳴薇，等鳴薇入仙道後，讓鳴薇去度便可。
　　半個月後，女娃呱呱落地，李青以世外高人出現，為女娃取名鳴薇，收其為五弟子，鳴薇父母感恩戴德，直呼仙師。
　　因果障為壹行大於悟的障關，生了因，再還果，便為因果。
　　還果過程中，便在破障。
　　壹晃五年，鳴薇五歲，李青準備帶其回宗，不過小鳴薇拒絕，柔柔道：“師父，我不想離開父親、母親，想伴其壹世終老。”
　　李青答應了，就在大啟住下，並開始傳鳴薇煉氣法。
　　鳴薇資質絕佳，伴有特殊體質，實為壹仙道好苗子。
　　在鳴薇跨入仙道的那壹剎，李青冥冥中有感，距離破因果障更進壹步。
　　但想破障，還遙遙無期。
　　“我壹生，欠的因果不多，難道度鳴薇壹世入仙，不足讓我破障？”李青困惑，他以為能借鳴薇破因果障，似乎太想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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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青再度回顧修行路，審視諸多因果，又讓他看出壹些端倪。
　　鳴薇因果，屬於大因果，為李青仙道之始，但還有其他許多小因果，比如他曾得瀚海仙宗傳承，得九重幽池，答應要為申屠公立宗傳世。
　　這些事，他做得不夠。
　　另有，昔年於南海闖蕩時，結識伏煙雲，伏煙雲托李青，若其女遇大劫時，借九重幽池壹躲，這事李青後來根本未放在心上。
　　李青壹邊陪伴鳴薇，指導其修行，壹邊踐行昔年忽視的各種因果小事。
　　二十年後，李青基本將各種小因果處理完畢，距離破因果障更進壹步，但依然有遙遙無期之感。
　　李青困惑，發覺做得還不夠。
　　“因果，我似乎陷入因果迷障，無論如何做，都做不夠。”
　　對於陰界，李青以身為渡，打通天地橋，與之因果，可謂幹幹凈凈，倒是陰界欠他因果。
　　陰界引動清濁二氣，接引仙種來投，就有還果之意，只是李青沒要。
　　回看陽界，李青曾答應衛央，要渡衛央姐弟的轉生身壹世入仙道，此為實打實的因果，只他最後只度成魏舊人，衛央之姐，真靈早已泯滅。
　　“這等因果，我無法還。”
　　“還有，陽界天地養我，我欠陽界之因，這果如何來還，難道再來壹次以身為渡？”李青用月心羅盤試過，陽界罡風層最窄處，達壹百五十丈，非至上法的機緣地。
　　李青越踐行因果，越發覺壹些因果無法還清，而還不清因果，似乎就無法破障。
　　李青又離開大啟十年，重走昔年修道路，意圖將壹切還清，甚至大取天外靈氣，彌補在陽界的靈氣消耗。
　　這有壹些效果，但還是無法破障。
　　鳴薇已長至三十五歲，為築基修士，看李青為破境忙碌，自己幫不上忙，只能暗自嘆息。
　　李青在中域壹凡俗之地教徒弟消息，自瞞不過各大仙宗，三十年來，李青到處走動還因果，更是攪得各宗洞虛，心緒難平。
　　洞虛真君，輕易不出動，然哪有如李青這般者。
　　如今時代不太對，正是洞虛劫開啟之期，可狩獵洞虛，洞虛真君的每壹次出動，都會讓各宗顧忌。
　　黃泉宗更是被嚇得不輕，畢竟李青親手斬過黃泉宗洞虛，現存洞虛，也唯有李青有此等戰績。
　　每次李青行動，黃泉宗都以為李青要去狩獵門中洞虛。
　　終於，有人再坐不住。
　　這日，李青陷於因果迷障間，壹道陌生強大氣機，降臨大啟。
　　來人為清鬼。
　　“妳來尋我麻煩？”李青皺眉，他正被因果障迷住，情緒不佳，有想揍人的沖動。
　　清鬼見到李青，發覺對方還為洞虛壹破境界，未作突破，面無忌憚之色，只冷冷道：“再見面，未想妳達到比肩我的程度。”
　　“不過，李真君這些年在陽界跑來跑去，攪得我黃泉宗不得安寧，在洞虛劫的終戰降臨前，黃泉宗並不會有新計劃，李真君莫惹事。”
　　“這三十年，我可曾有斬殺壹位黃泉宗弟子？”李青淡聲道。
　　“沒有。”清鬼搖頭。
　　“那還說什麽。”李青說完，保持沈默。
　　清鬼欲再說，李青突然凝聚壹只遮天大手，拍向清鬼。
　　清鬼壹指將遮天大手點碎，隨後兩人又簡單交手幾招，不分勝負，最後清鬼退走。
　　事後，穆劍秋親入中域尋李青，問發生何事，李青道無礙，他只是在悟道，不想有人打擾。
　　白蓮仙宗將李青悟道的信息放出，再無人打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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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水，壹百三十載飄然而逝。
　　李青依然停留在中域悟因果。
　　距離洞虛劫的日期越發臨近，只剩四十八年，李青陷於因果泥潭，不能自拔，他想不透。
　　悟破生死障時，他極為順利，也極有把握，可如今卻越想越不對。
　　站於天地，便要對天地還果，這果如何還？
　　還不了。
　　人死不可復生，真靈泯滅，此果亦難還。
　　還有星衍神宗的傳承，李青得大好處，自然要還果，去幫星衍神宗尋那仙種，可李青不可能做。
　　因果無處不在，如何也還不盡。
　　鳴薇長至壹百六十五歲，還為築基境，已開第八竅，在悟第九竅，她壹直在李青身邊修行，未去過白蓮仙宗。
　　這日，鳴薇見李青閉關不順，有意讓李青散下心，便提議道：“師父，我還未見過師兄師姐，不如回宗吧。”
　　李青沒有回宗，三個月後，顧飛鷹、淩嬌親自來見鳴薇這個小師妹，顧飛鷹已修成元嬰後期，淩嬌依然為元嬰中期，此世，淩嬌怕無後期可能。
　　三徒相見，李青心情不錯，微微指點三人修行。
　　“師父，有何困惑，不妨與我等壹說，弟子境界低微，但也經歷頗多，說不得有可提供借鑒之處。”顧飛鷹言道。
　　李青壹笑，將因果壹事道出，也將三人身世點明，當然，道前塵往事時，他會故意將時代背景隱去，免得被猜出年齡。
　　鳴薇第壹次知道自己某壹世對李青有過恩情，今世被李青收徒，作為還果，她道：“弟子某世以壹篇武道功法，換師父此世度弟子入仙道，是弟子賺了，師父不欠弟子，是弟子欠師父。”
　　顧飛鷹知道自己有壹世叫百裏飛鷹，還追李青百裏拜師並改名，大笑不止，道：“弟子此世只追了師父十裏地，悔不應該。”
　　“而且，弟子愛聽墻腳的習怪，原是源於前世。”
　　淩嬌知道自己某世因入仙道魔障，而喪失求仙信心，將仙路全寄托於李青之身，更是放聲大哭：“師父之恩，重於天地，此恩弟子窮盡十世也無法報答。”
　　“我何曾求妳們報答，”李青輕笑，與三位弟子談心，他精神好了許多，“以我之境界，妳們如何也追不上。”
　　只談著談著，李青忽有所悟。
　　“原來如此，”李青眼睛壹亮，心忖，“因果本就不對等，過分追求平等因果，完全錯誤。”
　　“因與果本就無法評估具體價值，其似乎有‘隨心’之意。”
　　天地之因，此果也不需還，他的能力，尚未達到還天地因果地步，天地遠高於他，就像他遠高於顧飛鷹、淩嬌，不在意兩人今後的報恩還果。
　　天地因果瞬間在李青的道心障中，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