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算了》

　　“韓師弟，那駕馬車人太多了，跟我們同乘吧。”
　　許靈突然開口道。
　　“好。”韓照點點頭，上了第三駕馬車。
　　壹路上，許靈都是壹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韓照大概能猜到她想說什麽，不過沒有主動開口。
　　等快到盛雲樓的時候，許靈終於忍不住了。
　　“韓師弟，我想邀請大師兄在我許氏米行掛名，最好可以成為我許家的供奉，妳能否代為說項壹番。放心！待遇絕對不會差的。”
　　“這……”韓照沈吟道：“我只能跟大師兄提壹下，他是否答應我不敢保證。”
　　“許靈，這種事情妳跟韓師弟說有什麽用，直接找大師兄明說啊！咱們是同門，條件差不多的話，他肯定會選擇許家的。”
　　蘇韻忍不住提醒，就算韓照跟趙遠途關系不錯，但他壹個練皮境的武者怎麽可能替趙遠途做得了主。
　　如果不是考慮到許靈的處境，她倒是想邀請趙遠途加入蘇家。要是她出價的話，至少許靈和張天文競爭不過她，畢竟她父親就她壹個獨女。
　　韓照笑了笑，什麽也沒說。
　　許靈有些無奈，就算是大師兄選擇了許家，那被她請進去，跟被她二哥請進去，是兩個概念。
　　她能出得起的價錢，她二哥能給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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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壹行人便進入了永和坊，馬車停在了盛雲樓後面專門停放車馬的空地上，每壹塊區域都用白線劃分開來。
　　酒樓附近人來人往，周圍的商鋪更是讓韓照看花了眼。
　　胭脂鋪、藥材鋪、成衣鋪、當鋪、喜鋪、金鋪，各種商鋪應有盡有。
　　嗯？
　　金鋪！
　　韓照瞳孔緊縮：￥￥
　　【如果妳現在成為練勁武師，強烈建議妳去打劫金鋪！】
　　“韓師弟，怎麽了？”許靈見韓照發呆，疑惑問道。
　　“啊，沒事。”韓照回過神來，以莫大的毅力收回目光。
　　這個系統為了搞錢，臉都不要了！
　　今天能慫恿他打劫金鋪，明天就能慫恿他去為錢造反。
　　“那是我家的金鋪。”蘇韻淡淡開口道：“旁邊那家布行是許家的。”
　　韓照瞥了蘇韻壹眼，不動聲色。
　　三人進了盛雲樓壹樓大廳。
　　張天文壹臉不悅，正跟壹個中年男子說話。
　　看對方的樣子，像是掌櫃的。
　　原來是三樓包廂已經滿了，沒訂到位置。
　　二樓雖然也是大廳，但是每張桌子中間都會有屏風相隔。
　　只是張天文感覺在趙遠途面前丟了面子，所以便向掌櫃的問責。
　　生意人自然是誰都不想得罪，尤其還只是個打工的，所以掌櫃的只能多說些好話。
　　“張師弟，有位置坐就可以了，不用非得是包廂的。”趙遠途勸道，他不太喜歡張天文那副盛氣淩人的姿態。
　　“好吧，看在大師兄的面子上，今天就算了。把妳們這最好的伶花醉給我上兩壇，妳不會跟我說沒有了吧？”
　　張天文見趙遠途說話，便松了口。
　　“有！有！張少爺妳們稍坐片刻，酒菜馬上就送到。”掌櫃的滿臉堆笑，沖著壹旁叫道：“小二，還不快帶幾位爺上去！”
　　“來嘞！幾位爺，請！”小二九十度彎腰。
　　壹行人上了樓，在裏面靠窗的位置落座。
　　張天文坐在趙遠途旁邊，跟他‘熟絡’地交談起來。
　　不壹會兒，壹個身穿華服，手握折扇，壹副公子哥打扮的青年上了樓，身後跟著好幾個差不多打扮的青年。
　　公子哥的目光在二樓環視，似乎在找人。
　　當註意到趙遠途那顆顯眼的大光頭時，便笑呵呵地走了上去，“趙師兄。”
　　“妳是？”趙遠途壹楞。
　　看到來人，許靈的面色變得有些不自然，對方正是他的二哥許進，她可不認為許進來到這裏是巧合。
　　“我是許氏商行的許進，久聞趙師兄大名。我在三樓訂了雅間，不知道趙師兄能否賞個臉壹起小酌幾杯？”許進笑道：“天文兄也在呢，還有蘇韻，都壹起吧？”
　　“我要跟師弟師妹們吃飯，算了吧。”趙遠途直接拒絕。
　　張天文和蘇韻也沒有答應。
　　許進眉頭壹挑，瞥了壹眼許靈，笑容不變：“既然如此，那就改日吧，我不打擾妳們了。”
　　“好。”趙遠途點點頭。
　　許進轉身上樓，臉色瞬間陰沈了下來。
　　他得到消息第壹時間便派人前往盛雲樓和醉月樓，尤其是把盛雲樓剩下的四個包廂都預訂了。
　　因為他知道許靈要請客的話，也壹定會到盛雲樓，卻沒想到趙遠途根本不給面子。
　　壹旦趙遠途選擇許靈，那雙方背後的練血武者就是二比二，他的優勢將蕩然無存。
　　論資質和商業天賦，他都不如許靈。
　　不過他現在最大的優勢就是有錢。
　　許靈能出得起的價格，他能多給五成，甚至是壹倍。
　　練血境武者最大的需求就是入勁，既然要加入許氏商行，選他也是壹樣。
　　……
　　經過這個小插曲之後，很快小二便麻溜地上了壹桌子菜。
　　烤羊排、香酥鴨、紅燒獅子頭、熗蝦仁……
　　單單是葷菜就有十幾個，素菜就更多了。
　　很多菜是韓照前世都沒吃過的。
　　“今天來得倉促，怠慢了大師兄，改日我壹定提前準備，我先自罰壹杯。”張天文替自己斟了壹杯酒，壹飲而盡，隨後又替趙遠途滿上。
　　“張師弟言重了。”趙遠途不太適應他突然的熱情。
　　“來！各位，讓我們壹起舉杯，慶祝大師兄突破。”張天文滿臉笑容。
　　眾人也紛紛舉杯祝賀趙遠途。
　　酒過三巡，小二端來了壹大盆湯和壹小盤紅燒肉片。
　　【壹盤由未成年虎妖的肉做成的菜肴，食用後能夠提升氣血。以妳現在的實力，如果不充錢，遇到虎妖的第壹時間，應該先整理壹下發型，選擇壹個帥氣的姿勢進行滑鏟，這樣死得比較有尊嚴。】
　　‘這系統三句不離錢。’韓照嘴角壹抽。
　　張天文解釋道：“這是鹿茸湯，增長氣血的大補之物，大師兄妳多喝兩碗！還有這壹盤是紅燒虎肉，聽說是快要成妖的百年老虎身上的肉，壹直冷藏在冰窖裏，這麽點就價值二十兩銀子。平時我可根本舍不得吃這麽貴的東西！”
　　場中幾人除了蘇韻和許靈，皆是倒吸了壹口涼氣。
　　就這麽幾片肉，二十兩？！
　　趙遠途給韓照夾了壹塊虎肉。
　　韓照吃進嘴裏，終於明白為什麽這麽貴了。
　　壹塊肉加壹口湯下肚，全身氣血翻湧，體內的真氣都活躍了壹些。
　　要是天天能吃這肉，他的養生訣修煉速度肯定還能再增加壹倍。
　　當然，只是想想。
　　韓照喝了兩杯酒便不再喝了，因為酒喝多了影響修煉。
　　張天文見狀，便替他要了壹份青精飯。
　　青精飯是用灌木南燭枝葉搗碎出汁後浸泡大米，蒸熟後又曬幹所成，米香混合南燭枝葉的香氣，味道別有壹番風味。
　　韓照就著紅燒獅子頭的肉湯，大口吃著。
　　趙遠途食指大動，只可惜被張天文纏住。
　　壹頓飯很快到了尾聲。
　　此時，許進帶著幾人下了樓。
　　見趙遠途快吃完了，便邀請他去醉月樓再喝壹輪。
　　趙遠途再次拒絕。
　　許進感覺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目光瞥向了許靈。
　　“二哥，既然大師兄不想喝了，下次再請他也可以，沒必要非要今晚吧？”許靈開口道。
　　許進眉頭緊皺，看樣子趙遠途是準備投入許靈的麾下。
　　這樣壹來，不僅做不成朋友，以後還是敵人了。
　　許進身旁的跟班方鴻運見狀，眼珠子壹轉，想替他找回場子，註意到其他人都停下了筷子，唯有坐在許靈身旁的韓照悶頭吃飯，便陰陽怪氣道：“吃飯這麽大聲音，家裏人沒教過妳嗎？”
　　韓照聞言，動作壹頓，擡頭望著他：“妳在說我？”
　　“呦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妳這個藥罐子啊？！”方鴻運神情戲謔：“難怪了，妳家裏好像……”
　　“方鴻運，妳別太過分了！”許靈的聲音突然高了八度。
　　“我就開個玩笑，別介意。”方鴻運面露笑意，望向韓照：“韓兄弟不會開不起玩笑吧？”
　　“不會。”韓照面無表情。
　　“哼！”許進拂袖而去，身後幾人也跟了上去。
　　臨走前，方鴻運沖著韓照嗤笑壹聲。
　　趙遠途眉頭緊皺，便要起身。
　　“算了，大師兄，沒必要跟這種人計較，等會我們去逛逛夜市吧。”
　　韓照攔住了他。
　　忍壹忍就過去了。
　　【少壯不充錢，老大徒傷悲。】
　　……
　　“啪！”
　　醉月樓後巷，方鴻運被壹個大比兜呼在臉上，瞬間掉了兩顆牙，鮮血夾雜著口水順著嘴角流下。
　　“妳甚麽……人？”方鴻運捂著臉，口齒不清的瞪著面前蒙面的黑衣人，他左邊的牙齒全部松動，鉆心的疼痛讓他的面部表情完全扭曲，酒意瞬間去了大半。
　　“妳怎麽敢打我？妳知道我是……”
　　韓照壹拳搗出，重重地打在方鴻運的小腹。
　　“哇！”方鴻運差點背過氣，瞬間失去了反抗能力。
　　啪啪啪！
　　韓照掐緊了他的脖子，又是幾個大比兜下去。
　　方鴻運的眼神頓時清澈了許多，身體壹軟，捂著肚子直接跪倒在地。
　　“兄弟，不，大俠！好漢！妳要缺錢……我給妳錢，別打了，別打了！”
　　他連忙將腰間掛著的錢袋取了出來。
　　【這也是壹個發財的路子，不過要小心被抓。】
　　韓照接過錢，又是幾個巴掌。
　　方鴻運的臉腫得像個豬頭，眼睛瞇成了壹條縫。
　　韓照壓著嗓子，惡狠狠的道：“就妳喜歡搶女人？！跟我拼！妳有這個實力嗎？”
　　“啊？好漢！妳說什麽？”方鴻運已經被打懵了。
　　雖說晚上喝了很多酒，剛才不清醒，但怎麽說他也是練骨境的武者，不至於被偷襲毫無反抗之力。
　　只能說明眼前之人比他強太多了！
　　方鴻運突然壹個激靈，難道他什麽時候得罪了練血境的強者，自己卻不知道？
　　搶女人？
　　他完全想不起來。
　　“以後別讓我在醉月樓看見妳，不然我見妳壹次！打妳壹次！”韓照壹腳踹在方鴻運的胸口。
　　方鴻運接連遭重，壹口氣沒上來，直接暈了過去。
　　韓照見狀，又在對方小腿的迎面骨上補了壹腳。
　　隨後，他掂了掂手裏的錢袋，臉上露出了笑容，作為精神損失費是夠了。
　　只要不殺人，查不到他頭上。
　　更何況他壹個弱小的練皮境武者，拿什麽對付方鴻運。
　　韓照幾個閃身，便融入了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