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八章 野狗

　　電梯平穩運行，直到停在2層。
　　門打開後，所有人都沒敢動。
　　也說不好是因為什麽，貌似……只是想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不引起身後那些家夥的註意。
　　可令喻魚感到崩潰的是，他們不動，身後的那些家夥也不動。
　　兩撥人就這麽耗著。
　　電梯門就那麽開著，外面就是2層空蕩蕩的大廳。
　　“下去。”最後還是江城開口。
　　雖然說話的是江城，但他並沒有動，左右幾個人將他夾在中間，那股冰冷的寒意像是壹把纖薄的冰刃，在貼著他的肌膚劃過。
　　屏住呼吸，喻魚第壹個走了出去。
　　然後是曹陽。
　　兩個人都沒敢回頭。
　　江城是最後壹個。
　　直到江城走出去後，大家才察覺到身後的電梯中有寒意湧出。
　　幾秒種後，不遠處壹陣“嘎吱”聲傳來。
　　循聲望去，眼前的壹幕不禁令喻魚倒吸壹口涼氣。
　　右側的走廊中，十幾間病房的門齊齊打開，每間病房門前都有人影背對著他們，壹閃而逝。
　　隨後，房門關上。
　　壹陣風吹過，附近壹切如舊。
　　就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壹樣。
　　“別看了。”江城收回視線說：“他們不是來找我們的。”
　　“怎麽回事？”喻魚轉過身，看著身後說。
　　電梯門緩緩關閉，隨後電梯下行，最後在大家的視線中，停在了負壹層。
　　“是……王長國？”曹陽詫異問。
　　他還以為王長國涼透了。
　　江城看著電梯位置，“不知道，但無論是不是他，我們也不要在這裏等，去樓上，找其他人。”
　　“好。”
　　……
　　不久前，槐逸帶林婉兒來到9層，直奔916號房間。
　　這裏貌似很久都沒人來了。
　　門關著，用力壹推，門被鎖上了。
　　所處年代的原因，裝飾的比較老舊，門框上面有壹塊透明的大玻璃，應該是出於采光考慮。
　　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有人，槐逸慢慢後退，看樣子是打算撞開這扇門。
　　壹扇木門而已，對他來說，不算難。
　　可就在他準備加速時，林婉兒走了上去，取下別在腦後的發簪，用了不到10秒鐘，就聽到壹聲清脆的卡簧彈動的聲音。
　　門，開了。
　　“別動！”就在林婉兒要動手推開門前，槐逸叫停了她，“讓我來。”
　　林婉兒回頭看了他壹眼，讓開了位置。
　　槐逸走到門前，先是將耳朵貼近，聽了壹會，沒發覺裏面有什麽異常，才慢慢推開門。
　　由於入夜的關系，裏面十分黑。
　　但透過走廊內些許的光亮，還是能看出，裏面的空間比較大，空氣中散發著潮濕發黴的味道。
　　看來已經很久沒人來了。
　　打開手機自帶的電筒，槐逸走了進去，光線四處照射，槐逸發現，這裏面比他預想的還要大。
　　看著是壹間辦公室的布置，正對著的是壹張黑色的長桌子。
　　桌子反光，走近後才發現，上面蓋著壹塊和桌面等大的玻璃。
　　林婉兒在槐逸身後走進來，看著四周問：“這裏是什麽地方？”
　　槐逸看著桌面玻璃下壓得照片，開口道：“張昭惟的辦公室。”
　　沒有任何意外，林婉兒也猜到了。
　　不過是確認壹下。
　　與槐逸在辦公桌附近翻找不同，林婉兒打著手機，在四處查看。
　　張昭惟看來是個很愛看書的人，在他的辦公室裏，有好幾個書架，挨著墻擺放，上面都是壹些專業類的書籍。
　　在辦公桌稍後的位置，還放著壹個很高很寬的鐵皮櫃。
　　深綠色的，壹些地方的漆已經剝落。
　　上面都是壹個個的鐵格子，每個鐵格子上面都有編號，有壹個嵌進去的，船錨狀的拉手。
　　類似的東西，林婉兒只在20年前見過。
　　壹般都是大型的檔案室，才會用到這種鐵皮櫃保存文件。
　　貌似對鐵皮櫃沒有多大興趣，林婉兒繞過鐵皮櫃，來到房間後面的空間，這裏放著壹張單人床。
　　不是什麽特別的床，就是那種醫院裏最普通的鐵床。
　　和他們病房裏的壹樣。
　　鐵皮櫃隔開了辦公空間以及私人空間，想來這位張昭惟院長在工作之余，也會躺在這張床上休息。
　　沒多久，槐逸皺著眉走了過來，看來沒有在辦公桌附近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又將視線投向床。
　　“妳到底在找什麽？”林婉兒盯著槐逸的背影，問。
　　“我也不知道。”蹲下身的槐逸搖頭說：“但我想，這位院長在臨死前肯定留下了壹些線索。”
　　“會不會已經被人拿走了？”林婉兒用手機幫他照明。
　　沈默片刻，槐逸的搜索還是沒有結果，他緩緩站起身，嘆口氣說：“或許吧。”
　　如果被人取走，那麽根據現有線索來看，齊主任，還有趙茹，他們的嫌疑最大。
　　前者是為了掩蓋真相，後者……是為了復仇。
　　“走。”槐逸壓低聲音說：“我們先離開這裏。”
　　回到走廊，將門關好後，槐逸緊繃的神經才略微緩解壹些，走廊中的燈光灑在臉上，映的槐逸的臉愈發蒼白。
　　“妳找到什麽線索了？”林婉兒問。
　　很明顯，槐逸回來後十分有針對性的來搜查前院長張昭惟的辦公室，肯定是調查到了壹些線索。
　　將背貼在身後的墻壁上，槐逸顯得十分疲憊，但他還是搓了搓臉，強打起精神。
　　“我查到了項楠的背景。”槐逸壓低聲音說：“和我們壹開始想的……不大壹樣。”
　　“在和尹鎮良結婚前，項楠她有過壹次婚姻。”槐逸看著林婉兒，“還生了壹個孩子。”
　　“但沒過多久，項楠的孩子就死了，然後她的第壹任丈夫受不了失去孩子的打擊，自殺了。”
　　“自殺了……”林婉兒說。
　　“沒錯。”槐逸舔了舔幹裂的嘴唇，“跳樓自殺的，從27層跳下來，人當時就沒了。”
　　“那個孩子怎麽死的？”
　　“被野狗咬死的。”槐逸介紹：“現場照片我看了，場面慘的不得了，到處都是碎肉，還有衣服碎片，脖子幾乎被咬斷了，就剩壹層皮掛著。”
　　說完槐逸就像是變了壹個人壹樣，用壹股奇怪的眼神盯著林婉兒看，半晌後，開口問道：“妳還記得項楠和尹鎮良的那個孩子嗎？”
　　聞言林婉兒眼神壹變。
　　槐逸頓了頓，繼續道：“報告中說，也是被野狗……咬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