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二十四章 [唯壹]與兩位女性驚人的默契性

　　“菲……妮克斯同學。”艾琳側過腦袋，看著愛麗莎，問，“妳……有沒有什麽比較中意的款式。”
　　愛麗莎也偏過頭，與她對上視線，微微嘆了口氣。
　　“如果妳有什麽想問的，便問吧，我會盡量回答妳的。”
　　艾琳臉色微微壹僵，旋即緩緩收起微笑。
　　她問道：“我有表現的這麽明顯嗎？”
　　“沒有。”愛麗莎搖搖頭，說，“但我能感受到，妳有壹種欲將我除之而後快的欲望藏在心中，這可能是源自妳內心最深層的欲望，或許妳自己都沒有察覺。不過，我的嗅覺，比較靈敏。”
　　“那還真是抱歉了。”
　　“不用道歉。”愛麗莎平靜道，“所以，妳的問題，是什麽？”
　　看著少女像是真的想認真為她答疑解惑的模樣，艾琳沈默了壹會兒，問。
　　“妳待在他身邊的目的，是什麽？”
　　在第壹次見到愛麗莎的時候，艾琳就已經調查過她了。
　　從出生到現在，她所經歷的每壹件事，都在情報上事無巨細地表明了。
　　包括父母的意外去世，包括因為成績特別被萊茵學院特招，連她出售給別家店鋪的魔法道具的每壹件都能清清楚楚地找出來。
　　而調查的結果是，愛麗莎的背景幹凈到令人沒辦法找到任何壹絲汙點，完完全全就是壹個普通人，唯壹的異常，可能就是從來不與陌生人交流，也因為天賦異稟和獨特的行為方式而被眾人排斥的她，卻與被林恩走的很近，甚至願意成為同桌。
　　雖然這或許可以用“見到同類”來解釋異常，但艾琳心中卻總有個聲音在告訴她，愛麗莎的目的，絕不止於此。
　　“待在他身邊的目的嗎？”愛麗莎凝視著少女的眼睛，說，“他很特別。”
　　“如何特別？”
　　“例如，我可以察覺到妳身上關於欲望的氣息，但是，卻沒辦法感受到他所擁有的欲望。”愛麗莎輕聲說，“這只有兩種可能。”
　　“壹，他沒有欲望；二，他擁有的欲望，超過了我所能察覺的範圍。”
　　“作為人類，第壹點，顯然是不可能的，那麽，便只有第二種可能性了。”
　　“僅憑這壹點，我便十分希望，他能主動參與我正在進行的研究。”
　　“我不會問妳妳準備研究的到底是什麽東西。”艾琳微微瞇眼，“但是，妳似乎，並沒能讓他與妳合作的籌碼存在吧？”
　　“難不成，妳認為以容貌……”
　　“不，我有。”愛麗莎的聲線依舊沒有任何壹絲起伏，“等價交換，是煉金學中最重要的壹條法則，而這條法則，顯然在人與人的交往之中，也能共用。”
　　“想得到什麽，就必須得付出什麽，我自然知道這件事，所以，我並非沒有準備，只是在等待。”
　　“等待？”
　　“等待他對於自己的力量不滿意的那壹天到來。”
　　艾琳似笑非笑道：“那這壹天，妳或許得等挺久了，在我看來，他的成長潛力，可是無限大的啊。”
　　“不會很久的。”愛麗莎說，“憑借智慧，人類確實擁有無窮大的成長潛力，但在到達某壹個階段前，他們的上限，都是固定的。”
　　“壹位見習法師憑借智慧，或許能夠創造出壹門強大的術法，但以他見習法師的能力，是不可能將其釋放或展現出來的。”
　　“脆弱的身體，會限制人類的發展，從古至今，都是如此。”
　　聽到這話，艾琳眉頭皺得更緊了。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想幫他突破這份瓶頸？”
　　“不，我是在為我自己。”
　　愛麗莎沈默了壹會兒，摩挲著衣服的布料，輕聲說。
　　“妳知道，最強大的力量，往往代表著什麽嗎？”
　　艾琳眼中忽然閃過壹絲茫然，不知道話題為什麽突然轉到這方面去了。
　　“是……什麽？”
　　“是‘唯壹。’”愛麗莎低聲答道，“為什麽從古至今，沒有任何壹位人類掌握的實力能夠超越[皇帝]？為什麽神靈會是世上最至高無上的存在？”
　　“因為[皇帝]，是人類當中最初的開拓者，也是唯壹的開拓者，在所有能分辨是非的生物，甚至包括神靈的眼中，[皇帝]，就是用來形容人類的形容詞；神靈至高無上，是因為他們每壹位都是神靈都是唯壹，掌握著獨有的特殊能力也是僅此壹份。”
　　“他們，都是世間‘唯壹’壹份，而他，也是‘唯壹’——起碼在我所觀察到的世界中，是這樣的。”
　　頓了頓，她再次擡頭。
　　“我想做的，只是通過他，找到我的‘唯壹’，達成我正在研究的項目的目的。”
　　“這就是我的目的。”
　　艾琳張了張嘴，壹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為好，但她知道，那些資料，全都可以撕掉了。
　　她現在，完完全全地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愛麗莎，絕對不是普通人。
　　雖然她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壹位什麽樣的存在，但顯然，壹位普通人，是不可能去探尋[皇帝]與[神靈]們的事情的。
　　最多最多，就是聽壹聽曾經的傳說，而不是像面前的少女這樣，去深入研究。
　　“哐當——”
　　壹聲物品跌落在地的聲音打斷了她們之間的沈默。
　　兩人齊齊將視線望向臉色稍微有些尷尬的溫妮。
　　“抱，抱歉……”
　　“不，沒事。”
　　艾琳緩緩回神，微笑著回應了壹句，而後看向愛麗莎，低聲說：“我是位戰士，對於研究什麽的，並不精通。我只想知道，妳會不會影響他的安全。”
　　愛麗莎歪了歪腦袋，說：“如果他要參與進來的話，或多或少會有點影響——誰也不敢保證某件事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就算是煮壹碗沸水這樣簡單的事，也有可能掉進來塊天花板的碎屑導致實驗失敗。”
　　“……”
　　“不過，我覺得，與其擔心他的安全，不如擔心下妳自己。”愛麗莎目光落到艾琳偏灰的發色上，輕聲說，“妳要是死了，他應該會傷心的吧？”
　　艾琳臉色微變，下意識縷過頭發，似笑非笑道：“謝謝您的關心，我還年輕，身體健康，暫時還死不掉。”
　　“不，我只是擔心他會因為意外事件受到幹擾，影響本該平緩的行為方式而已。”愛麗莎淡淡道，“那樣壹來，會影響進程。”
　　“……”
　　“那個……”
　　又是壹段聲音傳來。
　　這壹次倒不是溫妮，而是另外兩人中的壹位。
　　那位少女探著腦袋看著兩人，小聲問道：“卡蘭小姐，還有這位……小姐，您有挑好嗎？我這裏有幾件中意的，要不要來試試？”
　　艾琳與愛麗莎對視壹眼，見她點了點頭，便回應道。
　　“來了。”
　　“嗯呢！”少女拿著幾件衣服，在愛麗莎邊上比劃著，“這件衣服，應該屬於‘正式又沒那麽正式’的範疇吧……我倒是挺喜歡它的，剛好我父親最近也要帶我去參加壹場拍賣會，我覺得，它應該挺合適……”
　　她的話語中帶著疑問，似乎是準備等待愛麗莎做出回答。
　　但此刻的愛麗莎卻沒有看她，而是看著另壹邊的艾琳，在對上視線的時候，眨了眨眼，囁嚅嘴唇。
　　這壹刻，兩位女性之間爆發出了驚人的默契性。
　　艾琳隨手取過壹件衣服，不經意間問道：“剛巧，我最近，也收到了壹份拍賣會的邀約。”
　　“不知道，我是否有幸與您壹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