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千零九十七章 解封

　　奈亞拉托提普現在是真的不理解了。
　　不管看幾次，祂都完全理解不了呂言這恢復原狀的情況，到底是壹種怎樣的力量。
　　或者說，這位混亂的信使都不敢肯定這到底還能不能算作是力量的壹種？
　　“他……到底是什麽？”
　　奈亞拉托提普手中空空如也，仔細看的話，甚至還有壹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此刻祂的內心極度壹陣風起雲湧。
　　阿布霍斯倒是沒有從這種情況中感覺到什麽太大的驚訝，這位宇宙間壹切不潔的源頭，頂多只是有些嘖嘖稱奇。
　　這大概屬於知道得越多，對世界越感到恐懼的壹種體現。
　　奈亞拉托提普這位混亂的信使就是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宇宙中的壹切都逃不過祂的雙眼，頂多會偶爾有些遺漏，但只要仔細想想就能找到答案。
　　因此當祂見到呂言這難以言喻的情況時，祂才會感到這般的無法接受。
　　要知道，偌大的宇宙中，上壹種奈亞拉托提普無法理解的力量，還只有偉大的主宰阿撒托斯。
　　可是現在，卻又多了壹位。
　　難不成，面前這個神秘的家夥，竟然會是與偉大主宰同級數的存在嗎？
　　不可能！
　　無論是從情感還是理智上，奈亞拉托提普都不願意接受這個猜測。
　　“絕對不可能……”
　　祂死死地盯著呂言，渾身的本源規則開始逐漸湧動起來，形成了肉眼可見的灰黑色波紋。
　　周遭的宇宙緊接著有不可名狀的肉瘤長了出來，奈亞拉托提普用自己那已經變得畸形的手掌按在了呂言的腹部，讓人無法理解的詭異幾何圖案從祂的掌心處蔓延開來。
　　不管這到底是什麽情況，祂都要徹底將其弄清楚！
　　……
　　意識空間中。
　　呂言站在壹座已經變得潔白光滑的山頂上，眺望著遠處那些還在不斷抖落著黑色硬殼的山峰。
　　他拇指和食指摩挲著壹團隨手撿到的黑色硬殼。
　　猶如福至心靈壹般，他突然就明白。
　　只要這些黑色硬殼都脫落，露出下面那些潔白如同大理石般的山體後，自己秩序之光的能力就會解封。
　　可需要註意的是，這些黑色硬殼也並非是什麽特殊的汙染力量。
　　這些黑色硬殼，本質上是混亂和無序的沈澱。
　　都是由他以往的行事作風所積攢出來的。
　　在意識空間中，才得以具象化。
　　這樣看來，秩序之光這個能力，其實更適合那種正直、無私的人使用，才能發揮出效果。
　　給到呂言的話，就只能像現在這樣逐漸蒙塵，直至自主封印。
　　“妳怎麽變得這麽大了？”
　　壹道熟悉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呂言循聲望去，那是漂浮在半空中的格赫羅斯。
　　只不過，這會的格赫羅斯，看起來就像是壹顆銹紅色的彈珠，不註意看的話，很容易就會漏掉。
　　“……應該是妳變小了。”
　　呂言還沒有弄清楚為什麽格赫羅斯會出現在自己的意識空間。
　　但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些包裹著山體的黑色硬殼之所以會脫落，大概就是因為格赫羅斯的緣故。
　　“是嗎？原來是我變小了啊。”
　　格赫羅斯倒是完全沒有什麽慌亂的情緒。
　　祂不關心這裏具體是哪，甚至都不關心自己還能不能出去。
　　反正祂從誕生開始，就只是獨孤的在宇宙中遊蕩。
　　隨著越來越多的黑色硬殼脫落下來，呂言意識到自己已經可以使用秩序之光的力量了。
　　不過看樣子，還需要壹段時間，整個意識空間裏的黑色硬殼才會全部被清理掉。
　　“我打算離開這裏了。”
　　呂言望著格赫羅斯說道。
　　他當然還沒有忘記自己進入意識空間之前，可是正在對付外神那種恐怖的存在。
　　也就是仗著自身特殊的情況，才沒有太過驚慌而已。
　　“好啊，出去吧。”
　　格赫羅斯從善如流。
　　祂只是想跟著呂言這種能夠跟自己交流的人，到哪裏去自然不重要。
　　呂言沈默了片刻，還是決定坦白地告訴這顆孤獨的行星：“我不知道怎麽帶妳壹起出去。”
　　沒辦法，他對於意識空間的用法，還是壹知半解。
　　就連是怎麽把格赫羅斯收進來了，他都不知道，更不可能知道該怎麽把格赫羅斯壹起放出去了。
　　意識空間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這樣的情況，或許就意味著壹種永世的囚禁。
　　不過，格赫羅斯並沒有像大部分得知自己被囚禁的生物那樣歇斯底裏。
　　祂只是眨了眨祂那顆布滿了表面的眼睛。
　　“那妳沒事的話，記得多來找我。”
　　聽見這話，呂言也是笑了起來。
　　“別擔心，我會想辦法放妳出來的。”
　　誠然，留著格赫羅斯在自己的意識空間裏，對呂言來說是有好處的。
　　可以保證他不管做什麽，都不會因為違背秩序的規則而失去秩序之光這種能力。
　　但是話又說回來，呂言本身就不是那種會為了力量不擇手段的性子。
　　如果可以放格赫羅斯離開，他也並不介意失去秩序的力量。
　　“先走了。”
　　呂言小心翼翼地拍了拍格赫羅斯，生怕自己力氣用大壹點就會將這顆彈珠大小銹紅色行星拍飛。
　　做完之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意識空間之中。
　　……
　　漆黑、空曠的宇宙中。
　　奈亞拉托提普望著面前這堆已經被自己拆成肉沫的呂言醬，神情無比凝重。
　　“成功了？”
　　阿布霍斯傳遞來詢問的信號。
　　沒等這位混亂的信使回答，重新恢復成毫發無損狀態的呂言身體就給了祂答案。
　　奈亞拉托提普：“……”
　　越是折騰，祂就越心驚。
　　祂已經嘗試了許多辦法，無論是將其大卸八塊，還是封印，甚至於將其身體拆開，通過空間門戶扔到宇宙另壹頭。
　　都沒有任何效果，下壹秒呂言總是會毫無無損地回到原地。
　　祂不得不承認，光靠自己確實沒有辦法阻止呂言原地復活。
　　奈亞拉托提普決定去尋求另外兩位柱神的幫助，試試看能不能用生命的基因，或者從時間和空間上抹除呂言的存在概念。
　　只是就在祂準備動身之時，呂言忽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