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8章 命運的牢籠

　　然而她話音剛落，便聽到嶽原舟話峰壹轉，說道：“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目前人類還無法辦的罷了，班克斯博士妳應該聽過‘成竹在胸’這個成語，如果在表達‘成竹在胸’的時候用了‘直抒胸臆’的方法，那我覺得就跟七文的書寫沒什麽區別了。”
　　露易絲·班克斯：“……”這倆人是來擡杠的吧？其實她當時的第壹印象也覺得跟那種語標文字有點像，但後來她知道，並不完全壹樣。
　　蓋雷·唐納利：“&#*&@！%艹？？”
　　韋伯上校：“？？？”
　　其實嶽原舟現在並沒有意識到七文與時間這個概念的關系，因為他壓根沒看過相關劇情，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麽說了。
　　當然了，既然他這麽說了，其實想要實現也是可以做到的，只要把想說的壹句話的信息全部壓縮到壹個時刻裏邊去就行了，這就跟修仙側的神通壹樣。
　　“班克斯博士，妳還有其他發現嗎？”嶽原舟問道，他認為應該還有壹些信息班克斯並沒有記錄在文件或者電腦裏。
　　聽到他的話，班克斯作了壹個動作：拉臉、攤手、聳肩。
　　壹氣呵成！
　　露易絲·班克斯覺得遇到這倆杠精，她真的不想說什麽了，她現在已經在內心抱怨韋伯上校了，抱怨他把這倆人請來，雖然她知道不是韋伯幹的。
　　其實露易絲真的還有其他發現，那便是她感覺自己最近偶爾出現幻覺，然後看到壹個小女孩，她隱隱有種感覺那就是自己的孩子，但現在她還不知道怎麽回事，所以不想把這種事說出來。
　　她還沒有發現這是受到七肢桶語言B影響導致的，其實她精神狀態不好的原因也源於此，她怕說出來，韋伯上校知道了就不讓她參與此事了，對於壹個語言學家來說，研究外星文字實在是太誘人了，她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唐納利博士，妳們這邊呢？”嶽原舟也不疑有他，轉而向壹旁的蓋雷說道。
　　嶽原舟原本認為，壹個外星種族的交流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自己見過的外星人多了去了，也沒見哪個不能交流的。就像超神學院那個太空校長壹樣，開始的時候說話不利索，但被中子戰星揍之後，說話就利索了，也不雲裏霧裏了。
　　可現在，嶽原舟卻隱隱覺得這個七肢桶與其他自己所見的外星文明不壹樣，至少它們的文字很有意思。
　　雖然很多地方與中文類似，但區別的地方也有許多，嶽原舟現在對不同的地方十分感興趣。
　　說道自己本專業，蓋雷·唐納利立刻從似假寐意假甚狀態醒來，他摸了摸自己的絡腮胡，說道：“我們在算術上與之有共同語言，但在幾何與代數問題上卻觸礁了，起初我們以為是七肢桶身體構造的原因，然後把我們的平面坐標系換成球面系統，然而七肢桶卻不明白我們的用意。”
　　“哦，我們還發現，它們的視鏡和我們的顯示器分屬不同技術領域，兩者的原理截然不同，它們並不采用像素或者掃描線，刷新方式也不以逐幀掃描為基礎。
　　基於這個發現，我們想到了是否可以在最具體最實在的方面進行溝通，比如在元素名稱上，事實上也是如此，七肢桶明白了我們展示的元素周期表，但當我們稍微進入抽象壹點的領域，七肢桶便不知我們所雲了。”
　　嶽原舟點點頭，說：“妳們曾向它們說明最簡單的物理特點是吧？諸如質量、速度。”
　　“是的，可他們卻讓我們表述得更明白壹點。”
　　“自旋、角動量、微觀維度結構模型學這些呢？”
　　“呃...沒有！”
　　“我知道了，妳繼續。”
　　蓋雷·唐納利回憶了壹下當時的場景，然後繼續說道：“後來我們采取了最直接的演示手段，從點到劃線、再到照片、動畫，可均無任何進展。”
　　說到這裏，蓋雷·唐納利停頓了許久，他似乎不想把最新的消息說出來，倒不是他不想讓嶽原舟與商少劍知道，而是他認為說了這倆人也不壹定理解。
　　因為他根本沒有聽說過有個叫嶽原舟的物理學家。
　　氣氛忽然安靜下來，許久之後，蓋雷·唐納利終於還是選擇簡單的將之說出來：“不過......倒是有個好消息，就在前不久，黑莫爾德博士在用動畫向七肢桶演示了費爾馬定律，然後它們接著就像我們重復了壹遍，眼下黑莫爾德博士正竭盡全力讓七肢桶們用符號公式表現這壹定律。”
　　“哦，那就是說，七肢桶的數學與人類的數學還是通用的。”嶽原舟高興地說道。
　　“那是當然！”蓋雷·唐納利回答。
　　嶽原舟點了點頭，他的關註點跟蓋雷、韋伯上校乃至商少劍都不同，他們關心與七肢桶的溝通問題，但嶽原舟並不是，或者說並不是全部。
　　嶽原舟並不擔心無法溝通，因為他早就測到太陽系這邊的物理規律跟數十億光年外壹樣。他之所以高興，那是因為現在他初步確認了七肢桶並沒有修改數學規律的能力這件事。
　　對於七肢桶為什麽會覺得速度、質量這種基本概念難以理解，那去用數學語言交流壹番就知道了。
　　至於費爾馬定律數學表達這件事，雖然現在黑莫爾德博士還沒有取得進展，但嶽原舟卻已有所猜測。
　　之前七肢桶種種表現已經說明，它們的腦回路與人類大相徑庭，甚至連基本的世界觀科學觀都截然不同，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它們明白黑摩爾博士的意思之後，很容易就將費爾馬定律的數學表達寫出來。
　　因為想要對費爾馬定律做出數學描述，只有微積分才行，而且還不是普通微積分，得用上變微積分。
　　所以這當然很難，但也只是相對人類的數學體系來說的，七肢桶的數學體系沒準就不壹樣了，在它們的體系裏，這或許才是代數的基礎。
　　有了這樣的推論之後，嶽原舟的關註重點就不在七肢桶能否寫出數學表達寫出費爾馬時間最少定律的數學描述了，而是轉向了它們能不能把這個定理涉及的量子力學內容也用數學描述出來。
　　因為用微積分乃至變微積分去表示，這只解釋了是這個現象在經典物理學方面闡述，對它的完全解釋應該還要再加上量子力學方面的內容。
　　嶽原舟現在想要確定的就是，七肢桶到底有沒有能力在量子力學上去描述這個物理現象，會與不會的結果差距極大。
　　因為它將是七肢桶這個種族的思維方式的體現。
　　“希望妳們能做出量子力學上的解釋吧，否則妳們不過是壹群被困在自己思維裏的可悲種族罷了！”嶽原舟心中唏噓，他仿佛看到了某個種族因為自身缺陷而被永遠困於思維牢籠中的悲哀。
　　嶽原舟嘆了壹口氣，令周圍幾人覺得莫名其妙，但嶽原舟並不理會，他說道：“我明白了，妳們做的不錯，現在就讓我們去看看那兩個七肢桶文盲的表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