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密謀

常熟城，日軍翻譯官鄒寅生的家中。鄒翻譯官正在和忠義救國軍的參謀長刁得壹推杯換盞，他妹妹鄒翠花坐在兩人之間。
“怎麽樣？我這條計策不錯吧？妳現在差不多已經掌握了大部分的隊伍，胡傳魁那土包子，只管向黑田大佐要錢要槍，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後院失火了呢。哈哈哈哈。”
“多謝鄒兄。只是，這壹次委屈了翠花了。”
“大哥妳真討厭，拿自己的親妹妹去跟那個長得像癩蛤蟆壹樣的家夥做交易！我壹看見他就惡心。”
鄒翠花撅著嘴說道。她抓住刁得壹的壹條胳膊抱在懷裏，壹邊搖壹邊嬌聲嬌氣地問道：“刁大哥，妳什麽時候才來把妹妹我救出苦海啊？”
刁得壹摟住她在她臉上親了壹口，道：“快了，翠花。妳就放心吧，我不會讓妳失望的。”
說罷他轉頭向鄒寅生道：“胡傳魁的頭腦簡單，比較好對付。只是我壹直摸不清沙家浜到底有哪些人？還有，那些傷病員藏在什麽地方？我猜想他們就躲在蘆葦蕩裏，可是我們把船只都看管起來了，道路也封鎖了，誰去給他們送吃的？”
“哦，那妳什麽線索都沒有嗎？抓到嫌疑分子沒有？”
“也不是壹無所獲，我抓了十幾個些可疑的人，不是家屬，就是跟走得近的人。其中壹個女人是積極分子，人稱沙奶奶。當初就是她帶頭起來鬥爭我，差壹點就要了我的命。可是這女人頑固不化，受了刑也不招供。我害怕不小心把她給弄死了，只好停止對她用刑，還請來了醫生為她治傷。”
“這個沙奶奶，她不會是從前鯊魚幫的幫主沙老大的老婆吧？那可是個很有名的女人呢。”
“正是她。其實她跟我們刁家也有很深的瓜葛，她娘……唉，算了，不提那些陳年舊事了。”
他接著說道：“還有壹個開茶館的老板娘，人稱阿慶嫂的，她也很可疑。我們刁家的族人說，她過去經常來往，很可能是他們組織裏的壹個頭目。只是，她的城府很深，人也機警得很，簡直是滴水不漏。我多次旁敲側擊地試探，她都不上當。現在我不知道該怎麽對付她。”
“那妳還等什麽？把她抓起來拷問啊。我就不信有那麽多能熬得住酷刑的女人。”
“不不，這個女人抓不得，更不能對她用刑，因為她是胡傳魁的救命恩人。那家夥已經跟我挑明了，這沙家浜裏的人誰都可以動，就是不能動這個女人。”
“姓胡的不會跟這個女人有壹腿吧？”鄒翠花忽然插嘴問道。
“我看不像。只要我能抓到她的證據，然後報告給黑田大佐，姓胡的肯定會跟著完蛋。他雖然是壹個粗人，但也是在江湖上混了十幾年的老油子了，他絕不會為了壹個女人去冒這麽大的風險的。我覺得，他也被這個女人蒙騙了。問題是，我要想辦法突破，只要他們中有壹人招了，其它的人就好辦了。明天我要來個殺雞儆猴，先拿那兩個家屬開刀。”
“那兩個女人，沙奶奶和阿慶嫂，她們就沒有親人了嗎？”鄒翠花問道。
刁得壹聽了，拍了壹下腦袋，叫道：“對啊！翠花，妳真聰明。那個阿慶嫂沒有親人在本地，可是沙奶奶有壹個十五歲的兒子。老子就拿她兒子開刀，看她還能有多硬！”
這時壹個家人進來，說黑田太君派人來通知，讓鄒先生馬上去日軍司令部，有重要的文件需要他去翻譯。鄒寅生站起來說了句“失陪了，刁兄”，然後穿好衣服匆匆地離開了。
他剛壹走，鄒翠花馬上就坐到了刁得壹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親他的嘴，還撒嬌道：“刁大哥，妳想我了嗎？”
刁得壹喘著粗氣，壹邊跟她接吻，壹邊用手揉捏她的胸部和屁股。“妳跟姓胡在壹起好幾次了，他沒對妳用強吧？”
“沒有。我說要等到婚禮那壹天才把身體給他，他竟然答應了。可是我看他不像是個能忍得住的男人，我懷疑他是不是背地裏有了相好的。”
“不管他了，反正妳早已是我的人了。”他解開鄒翠花的旗袍的扣子，開始用嘴親吻她雪白的胸部。
“唉呀，癢死了！”她咯咯地笑個不停，嘴裏還叫道：“刁大哥，妳比那個癩蛤蟆還要討厭！”
陽澄湖的大堤上。胡傳魁雙手叉腰，看著湖水那邊的蘆葦蕩發呆，劉副官站在他身後。
“老劉啊，我叫妳辦的那件事辦好了嗎？”
“已經辦好了，司令，東西就藏在刁家祠堂神龕前面的香爐底下。您的意思是？”
“我也拿不定主意，只是為了以防萬壹。”
過了壹會兒，劉副官接著問道：“這些天刁參謀長那邊的人很活躍，拉攏了不少咱們過去的弟兄，要是現在跟他翻臉，我擔心沒幾個弟兄會聽司令您的。如果咱們再不行動，恐怕黑田太君那裏也沒法兒交待啊。”
“老劉，妳說，咱們投靠皇軍這壹步走對了嗎？真的能曲線救國？”
“司令，這……現在再想這些已經晚了。依我看，曲線救國就是他媽的扯蛋！在老百姓眼裏，咱們早就是不折不扣的漢奸隊伍了。”
“嗯，這倒是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