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謊言中的真相

　　於飛天已經昏過去了，在場的所有人中，恐怕沒有壹個人能夠理解他現在所處的處境。最起碼，沒有壹個是真正能夠體會，能夠去想象，並且能夠感同身受的去理解。
　　他昏的很徹底，全身麻痹，不能說話的他，就算是醒著那也是毫無作用。他不期望這位小姑會對自己，從以前開始到現在，她還從來沒有手下留情過！如果她說真的要做，即使是神明下凡，也沒可能阻止得了她！
　　還是昏過去吧……能逃避現實就先逃避現實吧……
　　可於飛天昏過去了，壹旁的寧紫晶可沒昏過去，看著於雨心手中那把明晃晃的小刀，她不自覺的流出冷汗來。心急之下，那雙拉住於飛天內褲的手死死拽著，怎麽也不肯松手。整個人更是撲了上去，擋在於雨心和於飛天的“小弟弟”之間。
　　“姑姑！妳……妳不會是認真的吧？！”
　　“嘻嘻嘻，好孩子是不會撒謊的喲～爸爸和媽媽從小就是這麽教育我的。”
　　看樣子是認真的……這讓寧紫晶急的連話都說不完整，渾身打顫的討饒。被她煩不過，於雨心那只握著小刀的手稍稍向後縮了縮，笑瞇瞇的問道：“小紫晶，妳這麽緊張幹什麽呀？小飛天變成女孩子之後，不就再也不會騷擾妳了嗎？‘她’也不會再出去做色狼，到處襲擊女孩子，對於這個世界來說，不是壹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嗎？”
　　寧紫晶壹楞，仔細想想，這似乎有點道理？……不，不僅是有點道理，而是有道理到了極致！這樣壹來，不管是對世界和平還是對社會風氣都有很大的幫助，對於創建文明新風尚的社會主義建設更是百利而無壹害！
　　這樣想壹想，似乎……好像……沒有……再反對的理由了吧……？
　　……不行！不管怎麽說，這還是太奇怪了！這頭大色狼有朝壹日要是穿起女人的衣服，搔首弄姿的出去勾引男人，然後和他壹起洗澡，討論化妝品和衣著……太糟糕了！如果真的有這麽壹天的話，我情願死掉算了！太違背我的世界觀了，根本無法想象！
　　“不行！絕——對——不——行——！我絕對不會讓妳把這頭色狼變成……變成‘怪物’（到底變成什麽，寧紫晶說不出口，所以幹脆用‘怪物’代替）！求求妳了姑姑，求求妳別來真的好不好？剛才算我錯了，我向您賠禮道歉！求求您……求求您別做……這麽難為情的事！”
　　於雨心嘻嘻笑著，在寧紫晶不斷討饒的慌亂中，反復把玩著手中的小刀。等時間差不多了，手壹翻，小刀消失。她站在寧紫晶面前，用那只剛剛把玩刀子的手輕輕捏著侄女的下巴，略微擡起。那燦爛的笑容，依舊比那陽光還要耀眼。
　　“哎呀呀～想不到妳會這麽替小飛天求情啊～好吧！看在妹妹那麽誠懇的份上，我就饒了哥哥！”
　　寧紫晶壹時沒想到這位惡魔小姑怎麽會突然答應的那麽爽快，心中的壹口氣頓時松了下來。
　　“不過嘛～”
　　那口氣還沒完全呼出，猛地卡在喉嚨口，讓寧紫晶壹陣咳嗽。
　　“小雅鉆差點被強暴的事可不能就這麽隨隨便便算了。明天，妳帶著小飛天到咖啡廳來，我要妳們把心裏隱瞞著的事，推理過的事全都壹五壹十的說給我聽。如果還敢對我瞞著什麽的話……嘻嘻嘻，小飛天切下來的那個小弟弟，我就幫小紫晶裝上～！其實這種手術我也很在行的啦～”
　　看著那似乎什麽都不懂，只是簡簡單單的童言無忌的笑容，寧紫晶猛地打了壹個寒顫，雙眼壹閉！昏倒在於飛天身旁……
　　……
　　夜晚的騷動到此算是結束了，隨著那輪月色漸漸的下墜，初升的旭日再壹次的替小鎮披上了金黃的晨衣。八月已經到了尾聲，隨之而來的，便是那充滿收獲和喜悅的金色季節。
　　藏珍閣三樓的咖啡廳內，於飛天跪著搓衣板，面向那位壹身白色洋裝，兩根長長的馬尾隨著腦袋不停搖晃的，正在壹口壹口的喝著冰鎮檸檬茶的小女孩。在於飛天身旁同樣跪著的就是寧紫晶，不過，她膝蓋下墊著的不是搓衣板，而是壹塊大海綿。那天壤之別，就什麽都不用說了。
　　咖啡廳內就只有他們三人，而門外，則站滿了聽眾。有為了昨晚沒能趕上熱鬧而懊悔的野瞳等人，也有親歷昨晚現場，卻沒得到允許進入的雅鉆兩人。
　　於雨心看起來似乎很高興，抱著檸檬茶壹口壹口的喝著，不僅哼著小曲，那雙坐在椅子上就無法碰觸地面的小腿也不停的擺動著。老實講，她看起來有點太悠哉了，悠哉的讓人以為她已經把自己的目的忘了，只是為了能喝到那麽好喝的檸檬茶而高興。
　　對著這樣的小姑，於飛天是沒敢答話。他瞥了壹眼旁邊的寧紫晶，又看了看她膝蓋下的海綿，不由生氣，小聲的抱怨起來。
　　“切，明明是妳討饒的，憑什麽我也要在這裏跪著？”
　　寧紫晶對這種吃裏扒外的作風也算是見的多了，但見得再多，也暗暗有些生氣，道：“哼！到底是誰在遭殃？明明是妳犯下的事，我現在反而在這裏陪著妳。”
　　“哈！那麽說來就奇怪了，就算要切，那也是切在我身上。和妳寧紫晶是壹點關系也沒有，妳那麽急巴巴的替我討饒幹嘛？”
　　寧紫晶臉壹紅，壹時想不出話來應對，著急之下，連忙別過頭，擺出大道理：“誰……誰叫我們是兄妹？我總不能看著‘哥哥’變成‘姐姐’，而無動於衷吧？如果妳沒有那麽壹丁點的血緣關系和我連著，就算妳被改造成雙性人我也不會可憐妳壹點點！”
　　這句話聽著實在是太難受了，於飛天氣急，就要爬起身威嚇！只可惜，卻過不了小姑這關。
　　“想吵嗎？”
　　於雨心簡短的壹句話，於飛天和寧紫晶立刻安靜下來，默不作聲。
　　喝完手中的檸檬茶，於雨心“嘿咻”壹聲跳下椅子，抱著大玻璃杯跑到咖啡臺旁的冰飲櫃，取出壹大瓶冰鎮的檸檬茶，倒進杯子。又跑回來坐在椅子上，大大的喝了壹口之後，才開始了她的話題。
　　“好了，有什麽話就全都告訴我吧。為了照顧妳們兩個的感受，其他那些侄女們都被我攔在門外。咖啡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妳們就放心大膽的說吧～！”
　　寧紫晶低下頭，瞥了壹眼於飛天，她原以為那頭色狼現在大概正轉著眼珠子，思考怎麽逃過此劫吧？可沒想到，卻見到壹個滿臉認真思考的於飛天。
　　於飛天閉上眼睛，默默的思考著。他思考著這段時間以來所發生的每壹件事，思考著自己得到的每壹條信息。思考著那份DNA鑒定報告，也思考著母親心蘭那讓人心頭溫暖的笑容。而思考的結果，就是他擡起頭，表情嚴肅的看著那位他壹直敬而遠之的姑姑，說出了自己長久以來壹直想說的心裏話！
　　“小姑，我說。我會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但與之相對的，我也希望姑姑您能告訴我壹件事。”
　　“呵呵呵，小飛天好厲害啊，現在竟然敢和我講價了。可以啊，什麽事？”
　　“就是告訴我，二十年前我出生的真相！以及十八年前，那份鑒定報告的真相！”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裏，於飛天將所有的事情全都和盤托出。包括怎麽找到那份陳舊的DNA資料，和父親於動天的那番電話通信，以及自己隨後千方百計的做鑒定報告，卻出了差錯的全部經過。在他訴說的這段時間裏，於雨心原本嬉笑的表情漸漸減淡，小臉上，那些驚訝之色漸漸浮出。剛開始，她還時不時的插科打諢幾次。可到了後來她卻是默然不語，低著頭，似乎在不斷的思考著什麽。只是偶爾的插兩句嘴，詢問那諸如嬰兒，“爸爸媽媽”叫聲之類的問題。
　　回答完畢，至此，所有的誤會全都消除。於飛天那雙跪著搓衣板的膝蓋此刻已經有些紅腫，但他對此卻似乎渾然不覺！那雙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拍在地板上，神情激動的他，出生以來第壹次敢正視自己的小姑！
　　“姑姑，告訴我！媽媽為什麽要做這份鑒定報告？老爸說的那些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還有……我……我的身體裏流的到底是不是於家的血？媽媽她到底有沒有做過對不起老爸的事！”
　　不知怎麽的，看著如今的於飛天，寧紫晶總覺得背上有些發毛……那是恐懼。從以前到現在，她還從未在於飛天的身上感受過這種讓人害怕的感覺。壹旦接觸到他母親心蘭的問題，於飛天整個人似乎都變了！寶輝之狼在這壹刻縮回色欲的舌頭，張開了利牙。那舒展的爪子無比鋒利，仿佛正在等待……等待撕碎什麽。
　　於雨心沒有立刻回答於飛天的問題。她沈默了壹會兒，輕輕的嘆了口氣：“小飛天，妳先起來吧。”
　　於飛天刷的壹下站起，雙拳緊緊握住，凝視著於雨心。
　　“小飛天……接下來我要說的這些事……對妳來說可能不太能夠接受。妳現在停止詢問，還來得及。”
　　“姑姑，告訴我。”
　　“……不後悔嗎？聽了這些內容之後，恐怕妳永遠都無法回到現在的生活。”
　　（寧紫晶壹驚，捂住嘴。）
　　“姑姑，快點告訴我！”
　　“……咳。妳這又是何必？……是為了這個小女孩嗎？”於雨心瞥了壹眼寧紫晶，“的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能……”
　　“和她完全沒關系，我是為了我自己！就算沒有她，我也壹樣要問個清楚！因為……這關系到老媽……老媽！”於飛天的眼神是認真的，開不得半點玩笑。
　　於雨心沈吟了片刻，最後似乎放棄似的嘆了口氣，指了指壹旁的座位，讓於飛天和寧紫晶坐下。等兩人全部坐好之後，她的眼睛仿佛望向那遙遠的過去，淡淡的，說了起來……
　　“心蘭姐姐是我認識的女性中，最獨具魅力的壹個。說她獨具魅力，是因為早在高中時代，她就能夠成為壹片地區中的偶像，宛如明星壹般的閃耀。”
　　“功課好那是不用說的，人長得漂亮，脾氣也溫柔，又燒的壹手好菜，這樣的理想女性不管是任何男人見了，都為之傾倒也不為過。姐姐實在太耀眼了……不管我怎麽在後面追趕，怎麽去學習做菜，怎麽模仿她，都沒法趕上她的萬壹……”
　　“小飛天，恐怕妳自己還不知道吧？妳媽媽的身份，以及妳的身份，和心蘭姐姐為什麽會跟著那個臭老哥跑到這個小鎮定居下來的理由？”
　　於飛天楞楞的聽著，緩緩搖了搖頭。
　　於雨心嘆了口氣，再次遙望遠方：“妳不知道也是應該的。因為哥哥和心蘭姐姐的婚姻，根本就沒經過妳外公外婆的同意。”
　　“外公……和外婆？！”於飛天被徹底鎮住，“媽媽怎麽還從來沒向我提起過，我還有外公和外婆？？？”
　　“當然不會同意了。當年的哥哥壹窮二白，除了身手好點之外幾乎什麽都沒有。哪像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啊，跑題了。”
　　“妳知道嗎？妳的媽媽是亞洲首富——心殿臨的掌上明珠。而妳的外公，就是現在控制從西太平洋壹直到非洲沿岸海岸線貿易的至尊巨頭。妳仔細想想，如果像妳外公那樣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唯壹的掌上明珠反倒喜歡上了壹個壹窮二白，甚至還有些和其他女人搞不清的男人，妳說會氣到什麽程度？”
　　於飛天吞了口唾沫，雙眼發直。
　　“怎麽？妳不信？”
　　“嗯……有點……感覺太脫離現實了……”
　　於雨心輕蔑的壹笑：“信不信由妳。總而言之，心蘭姐姐就這樣迷上了我那個哥哥，為了與他長相廝守，就帶著自己的珠寶細軟等等，和哥哥私奔來到此地。心蘭姐姐動用她自己的那些珠寶，蓋起了藏珍閣這麽壹座外表看起來十分普通，卻布滿高科技裝備的旅店。還出資給哥哥做本金，讓他壹點壹點的發展成了現在這樣的人物。”
　　於飛天又吞了口唾沫，腦袋有點暈乎。沒錯，藏珍閣的許多設施可以說都有點太過先進了。電腦控制的三百木人陣；全3D立體影像；自動保溫的暖水供應系統等等……
　　“那……那麽後來呢？”寧紫晶問道。
　　“後來，哥哥和心蘭姐姐就這麽過了壹段幸福的時光。”說到這裏，於雨心的臉上浮現出壹絲欣慰的笑容，“也許是覺得虧欠心蘭姐姐太多了吧，哥哥終於放棄那‘只戀愛，不結婚’的思想，給了心蘭姐姐壹個承諾。哥哥也放下以往四處遊蕩的生活，正兒八經的利用自己的功夫，擔當起了保鏢。壹切，似乎都在慢慢的步向正規……”
　　（對了……所以老爸才會說媽媽沒有虧欠他，只有他虧欠了媽媽……原來，是這個意思……）
　　“可是……”於雨心臉上的那絲笑容，隨著這壹句“可是”，而煙消雲散……
　　“這場溫馨的家庭遊戲，終於也到了見證考驗的壹天。”
　　於雨心頓了頓，繼續道：“哥哥由於擔當保鏢，有時候壹年到頭都要在外面奔波，無法回來壹次。留下偌大個藏珍閣給心蘭姐姐壹個人打理。但，心蘭姐姐可是大家小姐出身的。憑著壹腔熱情和哥哥私奔了，哪裏考慮過真實生活的辛苦？從未洗過碗的她開始接觸冷水，從未拖過地的她開始拿起拖把。漸漸的，當初的熱戀情懷，也在這樣的時間中慢慢消磨殆盡……也正是在這個時候，壹個心蘭姐姐無比熟悉的人，走進了她的生活……”
　　“那是壹個從小就和心家交厚的龐大世家，他們的財富和地位比起心家來只差那麽壹點點。壹直作為心家的左右手和心腹交往著。心蘭姐姐也從小就被心老伯指定給了那家人家的大公子，可謂是指腹為婚。可誰料到，自己壹直預定的妻子突然間成了別人的了？這叫那戶人家如何能夠忍受？經過緊鑼密鼓的偵查，終於有壹天，那位大公子，出現在了正在藏珍閣厭煩的做著家務的心蘭姐姐面前。”
　　於雨心的語速並不快，每壹字，每壹句都聽的非常清楚。聽到這裏，寧紫晶也隱隱猜到了下面的故事，捂著嘴，側臉望向壹旁的於飛天……
　　他的拳頭，顫抖的緊握。那雙牙齒，現在狠狠的咬住、咬住……甚至，已經咬的出血。
　　於雨心望了於飛天壹眼，收住了口，不再說下去。但於飛天，反而踏上了壹步——
　　“為什麽不說下去，姑姑。”強烈的恨意，從他的牙齒中流了出來。
　　“還是不要說了，既然妳已經猜到，我再說還有什麽意義？”於雨心轉過頭，將檸檬茶飲盡，似乎就要離開。可她還沒走出壹步，小小的手臂立刻被於飛天抓住，將她重新拉回椅子上！隨後，於飛天睜著壹雙由於極力壓抑而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視著於雨心，壹字壹頓的道——
　　“說——下——去，姑——姑——！”
　　“……好吧，既然妳都不擔心了，我還擔心什麽？”於雨心重新在位子上做好，幽幽的道，“那位大公子的樣貌，能力其實都不比哥哥差。相反，輪身世和財富，反而比哥哥更勝壹籌。在情場上的經驗，也不是哥哥這個簡單的色狼能夠比擬的。不管妳信不信，當時那位大公子連我都哄過，年少無知，我都差點被他騙倒，在最後關頭才醒轉，逃了出來。”
　　寧紫晶別過頭，捂著嘴，開始輕輕的哭泣。
　　“但心蘭姐姐……”於雨心悲苦的搖了搖頭，“已經受夠窮日子的心蘭姐姐耐不住那位大公子向她伸來的手，也禁不住重新回到奢華社會的誘惑。終於在壹個哥哥離家的夜晚，在壹家高檔酒店內，和那位大公子……”
　　“夠了！別說了！”
　　於飛天忽然發出壹聲怒吼！他的拳頭猛地轟在咖啡室的墻壁上，粉碎的石塊和水泥如同泥漿般飛濺出去，讓在外面偷聽的幾個女孩子全數嚇了壹跳，動都不敢動。
　　他的眼睛已經不像是人類的眼睛，手臂上的肌肉快快繃緊，全身由於憤怒而緩緩顫抖。壹旁的寧紫晶嚇得連忙逃出咖啡廳，藏在門後，偷偷的看著此刻的於飛天。
　　於雨心淡漠的望著侄子，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下去——
　　“之後，就是妳的出生。在心蘭姐姐住院的那段時間裏，那位大公子的出現讓我和我哥哥知道了壹切。當時，哥哥恰好在護衛壹個重要人物。仗著那位人物的名頭，那位大公子和心家才沒有為難哥哥。也沒有強迫他們離婚。但我絕對不會忘記，那個時侯那位大公子看著我哥時……那種嘲諷，和憐憫的眼神。”
　　“我說過……別說了！”
　　“壹切，就好像壹場遊戲。對那位大公子來說，早就如同殘花敗柳的心蘭姐姐根本就不可能去迎娶。事情到此，算是告壹段落了。哥哥辭去了保鏢工作，開始徹夜陪著心蘭姐姐。而終於知道結果的心蘭姐姐，也抱著妳，在病床上哭泣。”
　　“別說了……”
　　“時間就這樣過了兩年。哥哥也知道，全是因為自己的沒用，沒法讓心蘭姐姐過上好日子，才會讓她遭受這種罪孽。他沒有恨心蘭姐姐，也沒有怪罪妳，反而全心全意的對妳們好。而心蘭姐姐的心裏又何嘗能夠接受這種好？她向我說過，向我說過愧對哥哥，也愧對妳。為了能夠讓自己的心稍稍安下壹點，她希望能夠給妳和哥哥做壹個親子鑒定。如果妳並不是那個大公子的種的話，她覺得自己才會有臉繼續活下去。”
　　“別……求求妳……姑姑……別說了……”
　　“我把心蘭姐姐的這個希望告訴給了哥哥。當然，是偷偷的告訴。幾次之後，哥哥終於答應了。可為了能夠讓心蘭姐姐徹底的安心，在測試結果出來的前壹天，他把我叫到跟前，叫我……在鑒定報告上，做壹些手腳。”
　　寧紫晶壹驚，急忙從門外跑進，在於飛天的褲袋裏面掏出那張他壹直隨身攜帶的鑒定報告，打開！
　　“對，就是這張。當時哥哥已經偷到了鑒定報告，但沒有看，而是當著我的面扔進了火爐。他說不管結果如何，都要我制造壹份足夠讓心蘭姐姐安心的鑒定報告出來。結果，也就是這稀裏糊塗的80％的結論。”
　　寧紫晶拿起那份鑒定報告：“這麽說……色狼他……他是……”
　　“呵呵，就是妳想的那樣。還不能確定他到底是誰的孩子。也許是老哥，也許……就是那位公子……”
　　“妳他媽的到底說夠了沒有——！”
　　再壹次的爆喝中，那份鑒定被他壹把搶過，撕了個粉碎！他的身子在強烈的顫抖，牙齒已經咬出了血。而那雙被憤怒與悲痛充滿的雙眼，此刻，卻流下了憎恨的淚水……


第十二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