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 從未察覺的怪物

時間孤島，高塔世界。

整個世界在時光的長河中向前漂流，去往那未來的某壹刻。

高塔守護者主塔。

幾個最強大的人齊聚於此，正在商議壹個重要的問題。

“怎麽還有許多人沒來？”巴利問道。

“早就通知過，現在已經再找人去喊了。”高塔協會會長道。

“到底是什麽事？”夜如曦出聲道。

她壹開口，眾人都露出謹慎的神色。

夜如曦是末日終結的報曉者，實力強大無匹，沒有人敢不尊重她。

高塔守護者協會會長道：“我們的世界，似乎出了壹點問題。”

壹名長著貓耳的短裙美女憑空出現在眾人面前，施施然問道：

“什麽問題？竟然需要我們全員到場。”

——空間術法師，小喵。

高塔協會會長拍了拍掌。

葉飛離和張英豪出現在眾人面前。

“咦？妳們惹什麽亂子了嗎？”小喵詫異的道。

“不是，其實是壹件小事——”葉飛離有些不知道怎麽說的好。

壹道打哈欠的聲音響起。

老大出現了。

“我正睡的香呢，結果被妳們叫過來——快說完了我好回去補覺。”他揉著眼睛道。

葉飛離望向張英豪。

張英豪輕咳壹聲，說：“昨天，葉飛離來找我，說讓我帶他去東海岸的巫師尖塔，壹起去偷巫師卡牌遊戲手冊。”

眾人望向葉飛離。

葉飛離尷尬的道：“這個不重要，繼續說。”

張英豪道：“可我從來沒答應過他，要去東海岸的巫師尖塔偷東西。”

葉飛離道：“很奇怪，我明明記得張英豪跟我說過，東海岸的巫師尖塔裏，有著最頂尖的卡牌遊戲手冊，放在第三層樓的第二個隔間的桌上。”

張英豪攤手道：“我記得自己從來沒跟他說過這件事。”

眾人聽了壹場，對望壹眼，都松了口氣。

“哎呀，這種小事沒必要拿出來專門說吧，妳們耽擱了我寫新章的時間，讀者會催更的。”小喵懶洋洋的道。

“不。”巴利看了妹妹壹眼，示意張英豪繼續說。

張英豪扶了扶墨鏡，聲音變得低沈：

“葉飛離如今實力早已今非昔比，我也是專業殺手出身，我們兩個都不可能記錯最近發生的事。”

“妳想說什麽？”小喵不耐煩的問。

張英豪道：“我覺得很奇怪，心想會不會有誰惡作劇，假扮我來哄騙葉飛離——如果是真的也就算了，不過是個玩笑而已。”

“所以妳查到那個假扮妳的人了？”小喵問。

張英豪頓了壹息，說：“沒有。”

“完全沒有這樣壹個人存在。”

小喵怔了怔，神情漸漸變得凝重。

她再也不提回去寫書的事，沈吟道：“如果有壹個人假扮妳，倒也不過是件小事，如果完全沒有這樣壹個人存在，那就是妳跟葉飛離的記憶出問題了。”

張英豪擡起手，示意她暫時不要說話。

“各位，我總覺得這件事有幾分詭異，我心中也有著壹些不安，所以特意查了查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麽不尋常的事。”

“結果如何？”夜如曦問道。

張英豪呼出壹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壹些，這才說道：“法師公會的人應邀去參觀秩序廣場，但秩序廣場的衛兵們卻說根本沒邀請過他們。”

“妖精們吵鬧著說酒吧裏的草莓酒味道不對，壹定是更換了配方，但我專門去調查了，酒吧的配方這些年從未變過。”

“還有，昨天失蹤了壹個人，他是當初參戰對抗靈魂尖嘯者的虛空靈能者，叫做馬薩。”

“人呢？找人我擅長，要不我去找找？”小喵道。

張英豪搖搖頭，說道：“認識馬薩的人之中，有壹半的人說馬薩死在了對抗靈魂尖嘯者的戰場上，另壹半卻說馬薩壹直活著，前幾天還看見他了的。”

巴利道：“這很好判斷，我們有專門的陣亡記錄書，每壹個陣亡的人都有記載。”

張英豪沒說話。

他取出壹本書，遞給小喵。

小喵接過來，翻到戰爭紀事那壹頁，找到了馬薩的名字。

“奇怪，這個人的朋友為什麽要說謊？”小喵疑惑道。

張英豪從小喵手裏收走那本書，又將另壹本遞給她。

小喵不明所以。

“再查查。”張英豪道。

小喵打開這本書，再次翻到戰爭紀事那壹頁。

同樣的位置。

沒有馬薩。

沒有這個名字。

小喵徹底呆了。

“……不對，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她喃喃道。

眾人皆是默然。

這件事，超出了大家的理解範疇。

葉飛離道：“我和張英豪反復查證，可以證明剛才說的每壹句話都是真的。”

“這可麻煩了，敵人是誰我們都不清楚。”巴利皺眉道。

眾人正說著，忽然，守衛在門口的兩名巫師之中，壹名巫師不見了。

他無聲無息的消失，就像從來沒存在過壹樣。

“是誰！”

“——他人呢？”

“該死，有刺客！”

巴利、小喵、張英豪出聲，壹起撲了上去。

其他人卻站著沒動，甚至紛紛露出訝色。

“妳們在幹什麽？”葉飛離奇怪的問。

張英豪攤攤手，難以置信的道：“剛才這裏消失了壹個大活人，妳沒看見？”

葉飛離道：“從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看過了，那裏只站著壹名守衛啊。”

高塔守護者協會會長清了清嗓子，證明道：“我今天只安排了壹個人值守。”

夜如曦和其他人壹起點頭。

張英豪呆住。

他看看門口，只見剩下那名守衛壹臉奇怪的看著他。

壹股難以言說的恐懼從張英豪心底深處冒出來。

巴利的表情也變了。

就連面對靈魂尖嘯者，他都沒眨過眼睛，但這壹刻，他也深深體味到了某種無法理喻的詭異。

小喵勉強保持著鎮定，說道：“我來解釋，剛才真的有壹個守衛……”

她把三人目睹的事情說了壹遍。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同樣的事情再壹次發生了。

眾人齊齊失語。

這樣的事，完全無法理解，甚至都不知道怎麽發生的，還以為本就是如此。

這要如何應對？

巴利忽然道：“我們所有人之中，知曉諸界與虛空之秘密最多的，是星冠上的第壹人，偉大的無窮源力之主，也許只有他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眾人這才驚覺，從剛才開始，老大就壹直沒說過話。

卻見老大低著頭，似乎在沈思著什麽。

他的臉色蒼白得可怕。

巴利素來和老大交好，這時就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妳心裏有數嗎？”

老大喉嚨滾動了壹下，澀聲道：

“我的記憶是壹團迷霧。”

他以壹種奇怪的語調，沈聲說道：“在命運的河流之中，因果壹旦註定，便不會再改變，所以能操作的地方，往往就在於因果的過程。”

“所以我在過去的時光之中，埋下了六枚封印之章，以此約束歷史的進程，讓它不會產生太大的改變。”

“直到顧青山回到過去，我才確信是好的時機，可以憑借他的力量來取回那六枚封印之章。”

“為什麽是他？”小喵忍不住問道。

“因為只有他才身懷過去之匙，能使用‘篡改’的力量，而我早就預留了這樣壹個位置，只有當他去往了亙古時代，壹切歷史才會徹底確定下來。”老大道。

老大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顫聲道：

“——可我今天才知道，有壹個我所沒能察覺的存在，它壹直潛伏在命運的河流之中，悄悄等待著顧青山抵達那個時代，它正在改變歷史的因果，壹切過去和未來都在急劇的變化之中。”

夜如曦反駁道：“不對！我聽說因果是不能改變的，唯有過程才可以被控制和改變，妳剛才也這麽說過。”

老大嘆息道：“妳們身上出現的情況，是因為歷史的因果已經快不成立了，世界的過去、現在、未來都在劇烈的改變。”

“竟能做到這樣的事……究竟是什麽樣的存在？”夜如曦問道。

老大搖搖頭：“不知道，它藏的太好，連我在力量全盛之時都沒發現它。。”

“顧青山有辦法對付它嗎？”張英豪問。

“這個存在的實力已經超過了萬神，能改變因果與壹切，顧青山現在處境極其危險，身隕只在頃刻之間。”老大道。

巴利道：“直說吧，我們現在怎麽辦？”

老大擡起頭，望著屋頂，沈默了很久。

突然，墻角裏傳來壹道急切的女聲。

“老大，妳記得嗎？妳壹定有辦法幫他，不是嗎？”

蘿拉。

蘿拉竟然壹直偷偷躲在這裏。

她有“萬界庇護”之能，可以不被任何人察覺！

老大望向蘿拉。

蘿拉沖上去，抓著他的手道：“我曾經有壹件奇詭側的殘手——它是我們荊棘鳥的至寶，我把它給了顧青山，顧青山用它抓住了妳，把妳救上了我們的飛船，妳還記得嗎？”

老大點點頭。

蘿拉緊緊握著他的手，說：“妳和顧青山是互救者，這是奇詭側都承認的事情——妳壹定可以救他的！”

老大看著蘿拉，忽然笑了起來。

“我……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他搖搖頭，松開了蘿拉的手。

無窮的星光在他身上彌漫，如同漫天的星辰。

“我已經失去所有力量，只剩下最後這條命，難道我這條殘命，還能發揮什麽作用？”

老大壹步步後退，走入星光之中。

“也罷，不管生死，我該去亙古時代走壹趟了。”

“畢竟那是我的時代。”

他的身形漸漸從眾人面前消失。